第 60 章(1 / 1)

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 漪微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神鬼丛生的奇幻夜后,今天,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令她惊奇。

就算她手里拎着一个散发着腐味的食品袋,却还是迎面撞上了汤毅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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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跟汤毅凡的又一次重逢。

若干年后,她很想穿越回到那时,将自己拍死,因为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踮脚,抬头,越过他的肩膀看他身后,看虞雪会不会突然地冒出来。

以前,汤毅凡说她有正室范,可是她是真不争气,越活越有了小三范。

“哎哟,汤毅凡,你怎么还敢抱我了?你给我松开,松开!说你呢先生,给我滚一边去!我喊人了啊!”

“不好意思,我最近内存有点满,您帮我重置一下记忆——从什么时候起,我不能抱您了?”

“就打今儿起,话撂这儿了,您别想再碰我一下。听见了吗?我总要顾及我男人的想法,不能老跟您鬼混。”

“小婉儿同学,那我话也撂这了,你想交多少男人随你的便,但那帮男人都不能对我跟你鬼混有意见,听见了吗?”

听听,这根本就是混蛋一个啊,她真是懒得跟这变态混蛋多说一个字。他还说“那帮男人不能有意见”,抱歉,她现在没男人,她很久没男人要了。她就想问问,他这话,他女人有没有意见,当然她没那么问。几分钟前汤毅凡把她肋骨处勒出了青印子,从那秒开始,小三感就压得她只想自刎。女人哪,不带这么作践自己的。

她原本是想干吗来着?哦对,丢垃圾。她不想理那位已经将他自己请进了房间的爷,捡起垃圾袋,干她该干的事去。

她再次验证一件事,这男人真的一点心肝也没有,他就那么看着她走出去了,都没说帮把手。

她在散发着异味的绿色垃圾桶面前,站定,这才能稍微控制一下心跳的速度。她不记得上次抱他是什么时候了,因此也就不知道,这感觉和从前是不是一样。但她怕,很怕,不知为什么怕,因为这么怕,所以才想推开他。她丢完垃圾,回房间,汤毅凡正在那把小塑料椅子里面,坐得无比高兴。

他对她笑:“哟,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会借机逃跑呢。”

她背对着他,把门锁好,用脚踢平贴在底端的报纸,不然晚上漏风能冻死她。

“跑什么跑。这房子是我的,我每个月拿自己的钱交房租,能便宜你吗。”

“我想也是。”

汤毅凡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来环顾四周。一间狭长的小屋子,两个比较胖的人就不能并肩而行,衣柜没有门,用布帘子遮挡着,两扇大窗,外面没有防护的铁窗,一扇有窗帘,另一扇没有。她贴了报纸,有暖气,但窗户缝隙漏的风充分抵消了暖气的热度。

总的来说,就是凄惨无比。

他做出了评论:“您最近是改玩行为艺术了吗?”

对她的境况,他明明什么都了解,但他不会说出来,就像她上次被扫地出门时,跟哥哥的丑事,在飞机上他一个玩笑就跳过去了。对于她的一切严肃的悲伤,他都习惯于用玩笑来遮掩。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二十几年鬼混在一起,到了现在还依然是鬼混在一起。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虞雪会出现在巴黎了,果然啊,他是携女人回来故地重游的。他是带他的女朋友,来观赏她有多么惨。

她冷笑几声,羞愤地直想跟他同归于尽。可惜她没那么有种,她能做到的只有把门拉开。

“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怕他听不懂,她字正腔圆地说出了下面的话,“汤毅凡,以防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没开玩笑。咱俩从今天起,绝交了。”

他不再笑了。

她谢谢他,这辈子第一次,他终于拿她当回事了。

汤毅凡站起来。她预感到,他将会很痛快地滚。她一点都不惋惜,以后也不会后悔。

过去这一年,有虞雪之后的一年,他们都不接对方的电话,他不再一个月一次来巴黎和她过周末,也不再陪她生日旅行,专属两人的传统已经全部被打破,被丢弃。他们吵架过,冷战过,决心再也不理过也推翻决心过,一会儿恨得要死,一会儿咬牙忍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活该自虐的白日梦。如果你想,也可以称之为爱情。

事已至此,她就只有最后一个希望——

汤毅凡,我求求你。

你千万别再问为什么。

跟汤毅凡分手的第一小时中,如果有机会,易微婉也会这样写一本关于失恋的书,每一章都以“跟汤毅凡分手的第X天”开头。但转念想想,这书她没资格写,不是因为前夜醉时还梦见他,还亲口说他是她最爱的人,今晚就歇斯底里地赶走他。而是因为,她说了,我们绝交,她说的甚至都不能是,我们分手。她怕见光死,于是选择了不见光的死,至少技术上是这样。

就让这一切都在岁月里头长眠,也好过当下多丢一分的脸。

所以她仍会嘴硬地坚称,不后悔。

这就是汤毅凡拂袖而去后,她的全部心理活动。好多年后,她都记忆犹新。她要感谢的是,某个人比她先丢脸。

因为某个人他摔门回来,怒发冲冠,目眦尽裂。

“易微婉,你再赶我试试!”

小的时候,汤毅凡个子比她高,学习成绩比她好;长大后,他学历比她高,工资也比她高;还有别的,她是哥姊的妹妹,他是弟弟的大哥,但不知为什么,如果她看着他,认真地凝视到他眼睛里头去,她就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个长不大的男孩,敏感得要死,脆弱得要死。他很迟钝,但你可别说他迟钝,你可别因为他迟钝就把他踢开,还不告诉他为什么,不然他跟你急。就比如说现在吧,他急得上蹿下跳。易微婉还真有点怕:“嘿,汤毅凡,您别哭啊。”

“嘿,哭个头!”

汤毅凡倒真没哭,只不过气得肾疼而已。他不顾她拦着,走回了屋里,坐回他刚才坐的那个地方。

这少爷他不乐意站着,嫌累,但他发现自己仰视着小婉儿同学时,那感觉也很不爽,于是他把她拉过来,推倒在他面前的床上。这动作可真把易微婉小姐吓了一跳,一大跳。

“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坐,今天咱们把话说明白。”

你说这人有救吗?他一句话不说把你推倒,其实只是想让你坐下而已。

面对一个这样的汤毅凡,易微婉开始后悔刚才把话说绝了。把他逼急了有什么好处啊?你想给他添堵,他必然把堵也添回你这儿来,堵来堵去,可能他会更堵一些,但他堵,还是她遭殃。她悻悻地爬起来,坐直,但不想看他。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咱们不绝交。行了,您可以走了。您明天白天再来折腾我,成吗?爷?”

“不成。”汤毅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