赅的回答。不能再心软了,绝对不能再让双方无路可退。
“这个孩子是你亲自播的种,你难道忘了吗?”
“记得。”他浑身一震,带着磁性的声音变得暗沉无比,松开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晚刻骨铭心,永志难忘。之后等待他的就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许倩,你什么时候知道宫外孕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第二次带我孕检时。”许倩闭了闭眼,靠回床上。
累了,太累了。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终止妊娠?”夏凌飞猛然站起来,动作过激,凳子摇晃几下后,“嘭”地摔倒在地上。
“因为你还没给我名分。”被子下的手轻轻摸着小腹,平坦如初。孩子没了,这里空了一大块,连着她的心也空了。
“有那么重要吗?”
“有。你对林涵雨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即使你们分道扬镳了,你也从未放弃和她复合的机会。住在她家,丢下公司半个月去找她,我都了如指掌。”
“而你对我,态度越发冷淡。隔好几天才去看一会,从来不留宿,视我如洪水猛兽。对于结婚和搬家,你一拖再拖,显然是不想与我同处屋檐下。我们死去的感情再也无法作为任何筹码,孩子是唯一的选择。”她和盘托出。既然他要答案,那就给他吧。
先是留不住他的人,再失了他的心,如今就让他恨吧。恨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总比荡然无存的记忆好。
☆、缘尽,缘起
“那你要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医生说若不是抢救及时,很有可能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凌飞,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许倩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似乎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是否残存着属于她的空间。
“许倩,不值得的。”夏凌飞退后两步,差点被摔倒的凳子绊倒。
他没敢告诉她,以后可能再也做不了妈妈了。她才27岁,容貌姣好,如果不执着逝去的爱情,选择志同道合的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一辈子简简单单平平凡凡活下去,也会洋溢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凌飞,我回国后从未抱任何幻想能与你再续前缘。你仪表堂堂,有房有车,为人细心体贴,不搞婚外恋婚外情,基本上是任何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我没想到你主动提出让我进凌凯,那时只是单纯地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可越近,越不能逃离你身上散发的魅力。我一点点沉迷,像吸食了鸦片的人,每次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想你,然后无数次的最后一次汇集成牢不可摧的城墙。”
“我开始情不自禁地约你出去吃饭,借送文件的时间靠近你一点,而你从不正面拒绝我的要求。我变得大胆,肆无忌惮,也明白你对我余情未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夏凌飞捂住耳朵,红着眼睛,大声地怒吼。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许倩不以为然地笑笑。
痛,她早就痛过了。痛彻心扉,悲痛欲绝,深入骨髓。
昨天,她疼得厉害,去护士站找医生要点止疼药。正好听到一段对话。
“喂,你听说了没,15床那女的,宫外孕引起大出血,差点没命耶。”一个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
“嗯,人是抢救过来了。听说造成了巨大的创伤,以后怕是不能怀孕呢。”另一个豪爽粗犷的女音附和。
“啊,她挺年轻的,应该还没孩子吧。这么年轻,还没做妈妈,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好可怜啊。”
“也算幸运的了。多亏了张主任的功劳,若不是她医术精湛,子宫都保不住呢。”女孩欷歔不已。
“如果是我,没有孩子前,失去了子宫,我估计后半辈子得在精神病院度过。”
“……”
疯了吗?她早就疯了。从她再次遇上夏凌飞开始,她就精神失常了。
差点切除子宫。
不能怀孕。
一辈子再也做不了妈妈。
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啊。
是谁,拿着尖刀捅她的胸口。肚子的疼早就不算疼了,心里的疼,才是愁肠百结,肝肠寸断。
“许倩,要不离开B市吧,换个新的环境,重新生活。”夏凌飞背过身,远眺远处的青山绿水。
风景再美,人心已污浊。蒙上灰尘的眼睛,如何还能欣赏到大千世界万紫千红的江山如画呢。
“新的生活,我还能再有吗?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我还能算是完整的女人吗?”许倩低声呢喃,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在回应他的话。
“你已经知道了?”夏凌飞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低垂的头,形如枯槁的脸。那张脸曾经不施粉黛但颜色如朝霞映雪,曾经笑颜如花,如今却如风烛残年的老人,颓败萧条。
“你以为不让主治医生和王阿姨告诉我,我没有其他渠道知道了吗?”她冷冷一笑,眉眼凄凉。
“忘了这一切,离开这里吧。”他面色如常,语气坚定得近乎冷漠,不带一丝温柔与怜惜。
“凌飞,让我留在你身边吧。不求名分,你可以与其他人结婚,我没意见。”她垂死挣扎,做最后一搏。
“我需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你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穿好外套,理了理衣襟,举步生风地走了。
“你还会来看我吗?”她直着身体,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有缘自会相见。”他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会再来了,我知道你不会再来了。
有缘再见?咱们的缘分到了尽头,所以不再相见。
林涵雨怀孕第八个月时,去居民委员会办理准生证,妇联主任说要准备:男女双方的身份证,户口簿,结婚证,女方的怀孕单子。而她只带了女方的证件,僵在当场,囧得不行。
某人站在她身后,兴致勃勃地看戏。当妇联主任第三次问她证件带齐了没,某人雪中送炭,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好意思啊,来得匆忙,竟然忘了带户口本,我们改天再来办理。”
“喂,要结婚证呢,你只有离婚证,怎么办?”韩熙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的大石柱上,低眼瞟着万般无赖的她。
林涵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头丧气。没有男方的身份证,结婚证,准生证定然无望。办不了准生证明,孩子上不了户口,永远只能是黑户。
“怎么办呢?”她咬牙,双手抠着木质凳子。
连续几个月下来,这个男人一直陪伴在身边,充当保姆的角色,照顾她饮食起居、衣食住行,陪她做产检,购买妇婴用品……
她每月月初发放2000元生活费,供他购买各种用品,月末发放2000元工资。起初,月工资1500元,后来某人嘀嘀咕咕,说F市工资普遍涨了,问他的薪水能否加点。看在某人勤勤恳恳细致入微的基础上,她格外开恩,加了500元工资。
某人拿着2000元工资,认真清点了两次,拿在手上掂了掂,笑得龇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