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人,我看到了四哥跪过来求皇阿玛保重龙体,说是真要教训十四弟他可以代劳。
八哥却伏在了十四身上,拉下十四的后襟遮挡住十四的伤,凭谁也拉不起来他,他坚持要替十四挨打。
想不到八哥还情深意重。
一时间求情告饶的哭劝声乱做一团。十四就是趁乱被抬出了这间堂屋。
李德全伺候皇阿玛洗手擦脸,我在屋外啜泣不敢进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已经听到了鸡叫,东方欲晓,天边一抹鱼肚色,院子里也满是清凉。
我原以为事情暂且平息,大家会在这雁归山庄暂住一夜,明天再回行宫。
却不想皇阿玛下旨立刻启程趁天亮前撤回行宫。
就在皇阿玛要摆驾回行宫时,李公公出来传茶水。
雁归山庄的下人提了茶壶盖碗等过来,向李公公讨好地解释说,这是今年新的明前龙井,从南方搞来的香狮品种。
我想皇阿玛现在气得七窍生烟,怕也喝不出什么“明前”、“雨 前”了。
李公公四下望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厢房过道边出来两个人,是八哥胤禩搀扶着一瘸一拐撑着腰的十四走过来。
我见到十四还能站着走过来心里兴奋,看来十四的伤没有我看来的那么严重,至少他还能走路。
十四已经换了身衣衫,纯白色,外罩一件银鼠皮的马褂,靠在八哥身上摇摇晃晃的还真惹人心疼。
十四一头冷汗,声音沙哑,眼睛红肿,犹豫的目光望着我,问了 句:“吓到你了?”
“哎哟,十四爷,您先顾顾您自己吧。”李公公无奈地提醒。
八哥俯身为十四整理衣衫,感激地从李公公手里接过那碗盖碗茶递给十四手中。
又向皇阿玛那间屋子呶呶嘴对十四叮嘱:“十四弟,去吧!八哥如何嘱咐你的可是记下了?不想回宫再挨顿板子,就依了八哥的话去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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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50 父子和解
公公低声赞许:“还是八爷想事情周到十四爷, 这老子打儿子,不丢脸;被皇上教训,更不是丢脸的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什么时候见过皇上这么费心追到荒山野岭来亲手教训过哪位阿哥呀?快进去陪个不 是,不就结了。哪个当父母的还真和孩子认真制气不是?”
十四低眉顺眼的样子,捧了茶碗来到门前。
李公公在门口轻声回禀:“主子,传的茶来了。”
轻轻推了十四一把,让他进去。
我和八哥都提心吊胆的立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就怕听到一声茶碗飞碎的声音伴着一个巴掌把十四扇出屋子来。
等了片刻,风平浪静鸦雀无声。李公公贴着门边侧耳倾听,听了一阵,李公公笑逐颜开向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放心下去了。
李公公揉着拳踱着四方步过来,笑着说:“主子心里还是心疼十四爷的,别看板子落下得重,这心里还是真疼。十四爷这乖巧的时候,小嘴也还挺管用,这不,没事了。”
我看看烛光闪跃的堂屋,也不知道此刻皇阿玛同十四在说些什么,八成又在教训他几句。要说十四的性子真是够倔,早像现在这么识趣,也少了这顿打,还活活吓死了我多少脆弱的小神经。
我回头刚想问李公公如何回行宫,现李公公和八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到了夹道旁。
八哥正在偷偷地将一张银票塞进李公公的袖口里,陪笑了说:“劳公公多费心了,十四弟年幼不懂事,给公公添麻烦了。”
李公公倒是来不拒。落下袖子收了那银票笑逐颜开道:“八爷见外了,皇上开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开心,还不是盼着哥儿们都有个好?”
见了我走过来,又戏谑地说:“没听主子刚才在屋里问十四爷吗。主子问‘是挨顿板子长回乖,还是门外有人当师父呢?’”
说罢笑了摇头走开。
黑压压的人马中。我看到了十四哥被扶上我后面地一辆大车
我紧拉了花儿的手在公公们的伺候下在摇摆颠簸的大车里向行宫行进。
我在行宫的住处是间山房,周围鸟语花香,花儿就被留下伺候我,八哥答应帮我安排她入宫当宫女,其余地事不必**心。
听说十四哥被安排住在水榭,我也不知道水榭在哪里。却执意要去水榭见十四探伤。
还没等出门,额娘德妃就来到了我的房里。
我反是忘记了还有额娘这回事。慌忙如一个做错事离家出走被抓回地孩子,向额娘请罪。
德妃娘娘沉着脸,表情失望中有着愤意。我猜测那愤怒是来自十 四,她的心肝宝贝十四阿哥因为带我离宫被皇阿玛毒打了一顿,她肯定心疼欲碎了。见了我这个罪魁祸更是分外气恼。
我眼泪涟涟地认罪。按了十四编排的话说,我是被十四哥**了 城,很无辜的。本来就是想避避风头再回宫的,不想被皇上擒获。
我心里很是内疚,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十四,心里祷告:“十四,我知道德妃娘娘最疼你,只有推给你了,不然我在她这里可怎么过活?”
额娘可不比皇阿玛。皇阿玛目光锐利,最恨人说谎话。而额娘面似和善,但是总让人觉得深不可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我从她训斥四哥就能看出,不是额娘心仪的孩子,额娘有多么冷淡。
“云儿,云儿…..”十三哥蹿了进来,见到十三哥我鼻头一酸,落下眼泪。
“云儿,十四有没欺负你?我替你算账去,说是带你去他府里转 转,怎么就拐跑了你?”十三哥愤愤不平。
我忙解释说:“十四哥也是为云儿好。十四哥说,当年有个公主,就是嫁到番邦,遇到两国交战被活剐了,他说毕竟我是他亲妹妹,他不忍。”
十三终于没话了,这个出点他是认同地。只不过他去找父皇理论被骂回来,而十四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快刀斩乱麻带我跑了。
额娘骂了几声冤孽,起身要去看十四,我和十三忙跟了去。
十四的房里太医刚出来,见了
礼答话说:“十四爷身上是红伤,涂抹些止血化瘀地 天半个月结疤就愈了。反是皇上气恼时用力不挡,为了教训十四爷抻到了大臂,现在右臂都抬不起来。”
我心里想,还不都怪他老人家自己逞能,怕是嫌大哥下手轻了,还亲自抡板子,几曾听说过这种奇事?这回好了,两败俱伤。
水榭这一排馆子共有四间正房,八间厢房,除去了十四哥,九哥、十哥也住在这里。
十四趴在坐炕的红绫子棉垫上,一块亮白色的云锦盖住了腰腿间的位置。西洋进贡的琉璃窗被擦得晶亮,湖光水波反衬了秋日阳光,洒在十四身上。
他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