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立足未稳向后倒退几步,就这几步却将我也压倒在地上。
十三哥毕竟是个大男生了,压在我身上沉沉的。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一切都太意外了,我鼻子被碰得酸酸的刚要哭,却看到十三哥从我身上撑爬起身,眼里噙着委屈的泪,左颊已经留下红红的巴掌印。
“十三哥!疼吗?”我哽咽着问了句,十三哥却打掉了四哥俯身拉他的手,翻身就向白云观前树上拴的马匹走去。
扔下我可怎么办?
我忿恨的看了一眼那冷着脸背了手开始斥骂十哥的四哥胤禛,心里不由为十三哥叫屈。若不是维护四哥的生誉,十三哥何苦来得罪十阿哥自取其辱结果这个不知好歹的四哥还不领情。难怪今天额娘要骂他“寡恩薄情”,果然是只“白眼狼”!
“十三哥,等等我!”我大喊着追上十三哥,是他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的,扔了我在这里怎么行?我可不想被眼前这冷面无情的四贝勒押送回皇宫请功去。
十三哥还算义气,放缓了脚步,等我追上来就拉了我手一路小跑来到马旁,先将我扶上马,自己翻身上马打马就跑,身后几个小厮也尾随了紧追。
清冷冷的月色,天上一轮圆月纤尘无染,水中那轮月影在波中摇曳。
十五的月亮就是格外的圆。
此刻我们是在皇城外的筒子河,如果我没搞错方位,就是紫禁城宫墙外那条河。
通到河面的台阶只能容下三个人。
我坐在台阶正中,托着腮,望着一左一右两位酒鬼哥哥。
左边是十三哥胤祥,他带了我一路狂奔扎进了一家酒馆,借酒浇愁般鲸吸虹饮,并甩掉了所有跟班小厮,我都不知道随了十三哥辗转了几家酒肆,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一碗碗的喝闷酒。
天黑了,我记起十三哥说过,天黑前一定要回宫,否则被额娘现就麻烦了。不但会连累十三哥,怕也要连累那些伺候我的宫女太监们。
但十三哥酩酊大醉,我连哄带骗总算催他带我回皇宫。我毕竟不能离开皇宫,虽然那个地方讨厌,但是离开了可就不容易进去。我还是要盘算好在八十一天后穿越回2008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十三哥带我打马踩了一地的夜色来到宫门前,宫门入夜宵禁已经关闭。
凉风已经吹散了十三哥的几分酒气,我看到他狠狠的眨了几下眼望望高高的宫墙,似乎也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
“十三哥,怎么办呀?”我担心的问,但我还是放心的,大不了去十三哥家里去打地铺,反正不能让我睡在宫门前。
十三哥四下望望,当目光落在金水河河面上零星漂来的点点神异的火光时,他拉了我说:“走!先去看看老十四。”
沿着筒子河,我才辨清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是一盏盏淡粉色的河灯。一路向角楼方向走,还被一队巡夜的官兵拦住,但见了十三哥的腰牌,就放了我们。
河道里孤零零的漂着明晦不定的烛火,散落在苍茫夜色下清泠泠的水面上,如湛湛的夜空摇散一天星斗。摇曳得人心也觉得飘飘荡荡。寻着这几盏长明灯漂来的方向,我们来到了河边通向河面的台阶,看到了靠坐在石阶边的十四哥胤禵。
十四哥如此的颓废落寞却是令我惊奇。他没戴帽子,辫子绕在颈上。穿了件浅色的直缀,若隐若现白色团花的绸绫裤。凄迷飘忽的双眸也如空寂的河道里泛着的点点河灯一般,抿咬了薄唇斜睨我们一眼,继续怀抱酒坛仰头灌几口,边怅然的看着河里飘荡的河灯。那河灯是莲花形状,花心点了蜡烛。在水里灯火明烁的远去,最终散成点点火星,如夜幕里寥落的星辰,忽明忽暗。
台阶上一字排开十来个酒坛,有空的,又没开盖的。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七月十五“鬼节”点的长明灯,说是人间到阴间的路很长也很黑,死了的冤魂怨鬼,想托生,又找不着回来的路。所以为死魂点一盏引路的河灯,这灯火就能照着他们回来转世投胎。
拎着酒坛,不时对了十三哥傻笑,抑制不住的情绪总像是要破怀而出,却又被几口闷酒压了回去。
空酒坛子在十四哥胤禵手中晃晃,随手甩去身后,暗夜里“啪!”的一声脆响酒坛碎开,十三哥起身摇摇晃晃的托着盏河灯在灯笼边点燃,下到水边。我忙去搀扶他,生怕烂醉如泥的他一不留神掉下水去。他却摔脱我的手,固执的自己蹲身将河灯放进河道,呆愣的望着那粉色的荷花灯在水波中漂走,他就咬着拳头,鼻子中出隐隐的啜泣。
月光下,我看到了这个大男孩儿脸上的两行泪。天哪!这还是我下午在长春宫看到的那个颐指气使狂傲的十四阿哥吗?
他将几张纸钱在灯笼上点燃,抛向河里,嘴里默默的念叨些什么。
我想帮十四哥,但十三哥制止了我,只拎过一坛酒递给十四哥说:“来!哥哥陪你!”
十四哥立在河边无根飘蓬一般的晃摇,只是苦笑了说:“十二年,年年中元节都是这么过的,不必陪我。”
十二年?莫不是这事又同我有关?因为十四哥怨愤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十四哥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拎起酒坛仰头狂饮,靠在了石台边苦闷的说:“做河灯原来也辛苦,被主人一时兴起就扎成了漂亮夺目的荷花灯,随手就被丢在河道里。任了这灯被风吹散,被雨打沉,吹落到不知哪里。”
“人生无根定,飘忽五湖蓬。”十三哥和道。
“乘兴广洒雨露,任他芳菲遍野。何曾瞩意人间花草,酷暑寒冬,风沙雨雪煎熬。”
我在揣测着他们的对话,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十七妹真真的人儿都在你眼前,还放什么河灯为她招魂?”十三哥迷惑的问。
“放,当然要放,放给早殇的皇十四子胤禵。”十四哥跌跌撞撞的捧着酒坛子向台阶上走,又贴了石头坐下。
一阵阴风刮过,我的后背如被刺透一般,浑身战栗,牙关抖。皇十四子胤禵不就是十四哥吗?他给自己放河灯招魂?
我惊恐的目光看向十四哥,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大了,像是在听灵异小说。
鬼节,皎洁的清辉下,守着潺潺河水,在一个阴寒潮湿的角落,我在眼睁睁看一个活人为自己招魂。
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凉寒,十四哥的话音在瑟瑟抖:“十二年前,东海那艘龙舟上,他死了。七岁不到,被一顿皮鞭毒打死了。他浑身在抖,一身血肉模糊,他眼睛很大,空洞的望着我,他在求我,可我救不了他。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