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给我的鸭子腿,咬了一口忙咽下去道:“马中堂的价钱过季了,现今是一千两,是昨日的价钱。”
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投向我,我卖弄地说:“千真万确的消息。”
皇阿玛赞叹一声:“也曾见过黎青的试笔策论,翻阅数遍竟爱不释手,果然是才子文,酣畅淋漓,一语中地,别具见地,有气势有胆魄,就那一笔董楷也极为漂亮。果然是人中才俊!可惜流落民间。”
马中堂附和道:“人才辈出也是圣朝之幸。”
皇阿玛又问:“这黎晓霞家世如何?”
“父早故,母守节在家,他表舅是嵩阳书院的誊习,黎青自小就寄于表舅屋下,帮书院誊写课本书卷,极为聪慧,所读之书有过目成诵之能。”“少年可畏!”皇阿玛赞道。
我心里暗笑古人的迂腐,就那几本破书讲些励志地话,就指望能富国强民?结果旧****那么多拖着猪尾巴的男人就因为都去读那《四书五经》考科举走做官的独木桥,才变得百无一用,面对洋枪洋炮打来,那些八股文能抵挡什么?竟然康熙皇帝也如此推崇。
我埋头苦吃,主要是在寺院里多日没见油腥,看着皇阿玛慈爱的目光端详我,我腼腆地一笑自我解嘲说:“庙里天天吃青菜豆腐。”
皇阿玛对马齐说:“马中堂,朕倒是颇为看好那黎青,意欲留他在朝堂如何?”
“皇上,使不得!”马中堂其实拜倒,吓了我一跳。
“皇上,君无戏言。嵩阳书院的山长遣黎青下山时同朝廷有言在先,最多不过三个月,来年春闱过后,黎青定然要归嵩阳书院。那嵩阳书院和吕留良地东海书院当年为前明守志,掀起多大波澜?皇上凭借天威千辛万苦才安抚得这嵩阳书院为大清所用。如今朝廷内外有才华地子弟多被送去嵩阳书院应考,以备他日科考夺魁为朝廷栋梁。这黎青非比常人,那是嵩阳书院掌门弟子,老山长年迈,多少事都交由黎青在代职……”
皇阿玛呵呵呵呵地拈了胡须笑了,他说:“若是这黎青被朕招为十七格格的驸马呢?”
我手中地汤匙不争气地咣当落地,敲在木地板上格外声音分明。
驸马?皇阿玛看上了那个书生给了当老公?这也太轻率了吧?我都没和那个人说过话,是远远见到一面,您老人家知道他人品如何?家世如何,就轻易我把我许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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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87 措手不及
皇阿玛看着一脸惶然的我说:“云儿,你也到了赐婚的年龄,十四岁已经不再是个孩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我的心在噗通乱跳,难不成皇阿玛察觉出什么我和十四之间的风吹草动?所以急于将我许配人家嫁出去?
我眼珠一转,顺了话题说:“云儿全凭皇阿玛做主。”
马中堂无奈,却还是夸赞我几句,皇阿玛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又说:“云儿昨日在慈云寺的后跨院见到过这位黎晓霞,他还会吹箫呢。”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颇为好奇。
我又故作懵懂地说:“皇阿玛,黎晓霞的娘就住在慈云寺的后院,而且……”
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见所闻说给皇阿玛听,心里都在鄙薄自己的不择手段,其实我是想打消皇阿玛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是想让皇阿玛知道黎青不过是个私生子,招为驸马有碍皇家的颜面,让皇阿玛就此打消这个诡异的想法。
而皇阿玛却陷入了沉思不语。
吃得酒足饭饱,我被送回寺院,皇阿玛还是不肯接我回宫。
送我回寺院的路上,十三哥看穿了我小把戏,逗我说:“云儿,莫以为自己聪明。怕是没了黎晓霞,皇阿玛也是要将你许配人家,就不怕皇阿玛吗又拿你去和亲?”
我又急有恼,反驳说:“那我就再和十四哥出逃!”
“老十四?”十三哥提到他嘴边抹过轻谑的笑。
“十四哥他怎么样了?”我急得问。
胤祥仰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我说:“前些天他为了你的事去责备皇阿玛薄情,皇阿玛气恼下也没打他,只吩咐四哥去管教。你是知道四哥的,没个情面,闹得额娘也同四哥赌气气病了。”
我低头无语,默默回到寺院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如今是逃也逃不了,没有舍利子;住也无法住。不定哪天就回掉脑袋。
佛事过后。张家终于要搬回府中,而皇阿玛竟然莫名其妙地吩咐我继续跟随在张太夫人的身边去张府小住。
我此刻只能如待宰的羔羊。无奈地同他们一道回到了张府。
这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就要是张阁老的华诞,张家上下开始张灯结彩地装扮布置。
要说张家还真是节俭。就是那红绸都是极其普通的绸缎,用手一摸没有色泽而且极薄,让我想起来北京的万通小商品批市场里地那些大路货。管家张代兴对我说,老爷吩咐过,有钱要用在刀刃上,这些排场都是虚地。
一个书童跑来对管家说:“兴伯,市面上的纸又涨钱了。”
“不是才涨过钱吗?“哎,都说是如今准备春闱地考生举子们一群蜂似的去抄印嵩阳书院的程墨点评,整个京城都动了起来,如今纸是一天一个价钱。”
我心里那个骂。又是嵩阳书院,阴魂不散!
门口地下人跑来禀告说:“德妃娘娘摆驾回宫就病倒了,四阿哥派人来接十七格格前去探视。”
额娘病了,我回宫去探望总是应该应分的。
我上了一个绿呢小轿,轿子一直向南去,我不由生疑,这不是进宫的路。
“停轿!”我大喊,轿子却丝毫未停,轿夫反是健步如飞。
轿外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一个声音贴在轿帘说:“是我!”
是十四!听到这个声音我又惊又怕。却原来是十四意外的出现。
轿子停在一个小院里,我下了轿。
十四的面容带了些忧郁,目光中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目光中跳跃着火焰,那火焰越烧越旺。越来越灼热。
他遣散了下人。拉着我的手踩着地上未散的积雪向屋内跑,边对我说:“弗慈。这里没有旁人,这里只有你和我。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给你看,我找到了!舍利子!”
十四背顶着关上的房门,搂了我紧紧在怀里,突如其来地变故令我措手不及甚至难以置信。
十四的话音含混,目光中却掩饰不住的惊喜,他搬过我的头,那淬亮的眸子迫近我,我清晰地看到那高高的眉峰,深如幽泉的眼,有力的薄唇伸向我,挤开我的双唇牙齿。只是燥热的舌头将一冰凉光洁地东西送到我口中。
我心惊肉跳,莫非是
我忙将那东西吐在手里,是一粒光洁照人的夜明珠,珠子里散着幽明的光,我心里不免失望,这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