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1)

繁简 君约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里,白皙的皮肤被风吹得发红。

“你怎么下来了?”

他走来拉起她羽绒服的帽子,包住她的脑袋。

倪简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说:“我跟你去吧,好久没出门了。”

“太冷了,你回去。”

“一起去。”倪简走到摩托车边,坐到后座,“走吧。”

陆繁看了她一眼,过去拿出车筐里的黑色手套递给她。

倪简没接。

她说:“你戴,我揣你衣袋里。”

陆繁低头看了看羽绒服的口袋,笑了:“你倒会想。”

倪简也笑,伸手拉他:“上来。”

陆繁坐上车,套上手套。

倪简环住他的腰,两手插·进他口袋。

意料之内的暖。

从超市采购回来,倪简的脸冻红了一片。

陆繁皱眉看着,伸手摸了摸。

光滑细嫩,也脆弱。

“你以后出门要带口罩。”

倪简说:“我不喜欢戴那东西。”

“为什么?”

“像被捂着嘴,喘不来气,要死掉的感觉。”

陆繁没话说了。

年底,各行各业都挺繁忙,消防队也一样。

陆繁所在的湛江路中队这阵子出警次数猛增,小年过后,接警电话就没断过,其中一大半都是因为燃放烟花爆竹造成的火灾。

陆繁年前没有假,他和倪简只能靠短信联系。

天太冷,倪简几乎不出门。她在家里等除夕夜,等陆繁放假。

今年她不打算回到程虹身边过年,也拒绝了倪振平的好意。

她现在觉得,倪振平的好心有时挺伤人。

他怎么会认为让她去他家过年,跟李慧、倪珊一起吃年夜饭是个好的提议?

她们除了彼此互相嗝应,不会有别的感受。

其乐融融、皆大欢喜什么的,都是扯蛋的肥皂剧。

倪简想,这个年,她跟陆繁一起过就好。

但没想到,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倪简和往常一样,下了外卖的订单就去开门,却在门口看到了程虹的助理。

倪简跟程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丢了手机,搬了家,没有通知程虹,这几个月程虹也没有来过,倪简没有料到程虹会派人来找她。

程虹有能耐,她手底下的人也一样,在没有倪简的电话和住址的情况下还是找对了地方。

倪简禁不住要怀疑程虹在她身边布了眼线。

年轻的男助理彬彬有礼地喊了声“倪小姐”,倪简没多问,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事?”

听他说明来意,倪简皱了眉。

“我不打算去回北京。”

对方听到这么明确的拒绝,并没有着急,仍旧有条不紊地说完后面的话,末了告诉倪简:“程总让我转告倪小姐,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您得知道分寸,还有,您要清楚,她虽然不在这个城市,但要做点什么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对那些本来就很弱的人,即使是现役武警,饭碗也不一定端得稳,更何况是别的。”

倪简的脸一点一点僵硬。

半刻后,她冷笑:“这还真像她说的话。”

警告和威胁,都是程虹惯用的手段,她也很擅长,一下就捏住了七寸。

倪简默了一会,说:“行,那你告诉她,我带我丈夫一起回去。”

“这恐怕不行,程总吩咐我现在就带您去上海,明天同她一道走。”

倪简凉声道:“我今天不可能走,你走吧,我自己跟她联系。”

晚上,倪简主动给程虹发了信息。

程虹只回了一句:我不管别的,老太太过寿你必须在,除夕宴必须出席,你可以带他回京,但别让我们看到他。

陆繁晚上出警回来已经十一点半,他习惯性地去看手机短信,发现只有一条未读信息,是倪简八点发来的,只有三个字:明天见。

第二天晚上,倪简八点就到了。

陆繁出警回来已经八点半。这样的天气在外面站半个小时并不好受,倪简的脚快冻僵了。

消防车开进去没一会,陆繁就跑出来了。

他没换衣服,灰头土脸。

“来很久了?”

“没有。”

他摸她的手,冰凉彻骨。

陆繁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

倪简换了说法:“嗯,有一会了。”

陆繁没说话,认真将她的手捂在掌心暖了一会,低头看见她脚边放着两个大袋子。

倪简也记起自己的来意,把手抽出来,弯腰提起袋子递给他:“给你买了衣服、围巾还有鞋子。”

陆繁皱眉:“买这么多干什么?”

“冬天冷,多穿点。”

倪简把袋子放他脚边,直起身说:“陆繁,我要回北京了。”

她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看到陆繁的目光直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像雕像一样僵硬。

倪简知道他误会了。

她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抬手摸摸他的脸,和她的手一样冰凉。这样摸着,谁也没有温暖谁,但倪简觉得安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只是去过年,年后就回来。”

陆繁紧绷的肩松了下来。

两秒,问:“不是说在这过年吗?”

倪简嗯了一声,说:“本来是这样的,但现在不行了。”停了下,“我明天走。”

陆繁没说话。

这几年他都在队里过春节,把休假的机会让给有家庭的战友,但昨天班长登记今年春节调休的情况,他申请了六天假,从除夕到初五。

这是他跟倪简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她也说,要跟他一起过的。

说不失落,是假的。

沉默了一会,陆繁淡淡说:“好。”

倪简静静看了他两秒,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倪简说:“拿着。”

陆繁依言接过去,就着灯光凑近一看,是一张火车票,g字头的。

这是高铁票,陆繁帮耗子买过。

陆繁目光上移,看清上头的小字,30号下午三点三刻。

正好是除夕当天。

陆繁抬起头。

倪简说:“要是忙完了,赶得及,你想来的话,那就来。”

言下之意是如果不行,或者不想来,那就算了。

她给他准备一张票,他去不去,不强求。

*

倪简腊月二十七回到北京。

程虹的现任丈夫肖敬是一位成功的跨国企业家。他上头还有位老母亲,今年八十高寿,免不了要大操大办。

作为儿媳的程虹理所应当地揽下了重任。

倪简七岁跟着程虹到肖家,喊肖老太太一声“奶奶”,祖孙情没有几分,面子上的事却总是避不了。加之程虹又格外在意这些,倪简除了顺从她,没有其他选择。

寿宴定在腊月二十八,地点是程虹选的,在国贸的中国大饭店。

倪简一听这地点,就看出是程虹的手笔。

程虹好强,好脸面,没有人比倪简更清楚了。

所以,倪简也清楚,程虹这一生有两大败笔,一是和倪振平的婚姻,二是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倪简记得,刚来肖家那几年,程虹的处境挺尴尬,大半原因在于带着个拖油瓶。

而且这个拖油瓶还是个聋子。

在肖家,倪简从来都不是招人喜欢的孩子。

当年被程虹强行带来北京,倪简的自闭越发严重,头几年几乎不在家里说话,只在做语言训练时练发音。

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