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无可取代的你 烛霄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地段,邻近朝阳公园。

那个人,之后总是以各种理由过来看她,真的是各种理由,五花八门的,蹩脚的也好,精妙的也好,他总能不含一丝起伏地说出口。

***

周霁佑手拎一袋生活日用品,走出超市。

北京的风沙比她儿时的记忆更严峻。她在刮来的东南风里偏头眯了眯眼,然后,沿路边霓虹走回家。

一梯四户,出了电梯,还要再左转推开一扇防火门。

防火门很重,她手里拿东西,只靠单手很费劲。

才推开一条小窄缝,门的重量似乎忽然变轻,一下子省力不少,很快就推到一半。

她知道门后有人在帮忙拉,视线下移,却没看到裤腿和鞋露出来。

谁会去拉重得要死的防火门,正常人都用推。

小区门禁森严,不会有外人混入,只有一个人,只可能是他。他有门禁卡,但没有公寓钥匙。

他回来了。

她迈脚进去,眼睛越过门边向门后看,的确是他。

挺拔的个头,休闲随意的装扮,一如既往深邃的眼窝,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神色安静极了,也……倦怠极了。

她本想呛声谴责他一声不吭装鬼吓人,可看他眼眶下淡淡的青黑和眼白上的红血丝,话到嘴边却吐不出。

算了。

她淡淡看他两眼就将目光收回,拿出钥匙走上前开门。

背后响起防火门关严的声音,在她转动钥匙的时候,头顶覆盖一道高大的阴影。

还记得当年他也不过只是不算矮罢了,后来他和她同班,与她同桌,不知不觉个子越抽越高,坐在后面的同学也越来越有异议,班主任倒没说什么,他自己一言不发抱起课桌挪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哦,好像在那之前,她冲他发过一次脾气。

究竟为什么事?

周霁佑拉开家门,不自知地蹙了蹙眉心。

她从小学五年级起就不断收到情书,有匿名的,有署名的,有含蓄矜持的,有热烈奔放的,她对此向来无感,都予以冷处理。

上高中后,莫名其妙被封校花,莫名其妙有一堆外班的男生女生要和她做朋友,有人甚至无聊到带着外校的学生跑到她班级窗外寻找她,然后指着她介绍——看,那个就是周霁佑,吸引得全班都齐刷刷看向她的座位。

这都不是最讨厌的,最讨厌的是,他把她在学校的情况说给沈老头,包括有三个男生同时在追她的这种陈芝麻烂谷子。

假期她从宿舍回到沈宅,老头子疾言厉色地当所有人的面斥责她小小年纪就会勾人,文明人不吐脏字,但照旧能把人一通震慑。

她除了愤怒自己被打小报告,并无太大反应,反倒是他,在她的怒瞪之下,脸色竟比她还要难看。

那种难看,不似心虚,也不似羞恼。他面部表情一向匮乏,能突然多出那样一种怪异的神情,又是在她火冒三丈的情况下,她根本无心去分辨。

紧接着,她找他撒火,他主动向她道歉,她不接受,他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任由她劈头盖脸地冷嘲热讽。

她已经想不起当时都具体说过些什么,假期结束后返回学校,早读课,他自动自发地在朗朗书声中搬离她身边。

之后是无休无止的冷战,她不愿搭理他,他话少,也不主动搭话,两人就那么僵持了整整一学期。

换上拖鞋,周霁佑直接前往厨房,掀开袋子,将该贮藏的贮藏,该保鲜的保鲜。

她手拿一盒韩式辣酱准备送往冰箱,脚步刚一动,他就扬手接了过去,不用她说清目的,冷藏室打开,辣酱放进门内侧的侧挂置物架。

放好后,阖上门,眼睛转向她,手也伸过来。

意思很明白:还有什么,一并。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

如果是几年前的她,这时候她可能会皱眉拒绝:不用你帮忙。

但现在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她说不上原因,也许……也许习惯生活里有他。

低头从袋子里翻找,一个一个递给他,他再一个一个储存于冰箱。

谁也不先开口说话,沉默的氛围持续蔓延。

所有东西都归置好,她将购物袋折叠整齐,塞进头顶的壁橱,随口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他嗓子有点沙哑,像是许久都未打开似的。

周霁佑关上柜门,偏头看他:“感冒了?”

他手抚了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声:“应该没。”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应该?”她翻他一眼,“你等着。”

你等着。

他微微地一顿,而后随她走向客厅。

她面无表情地扔给他一袋感冒冲剂,长形玻璃水杯撂在茶几上,口气不算坏,但真心不温柔:“自己冲。”

“嗯。”他坐在沙发,由边沿撕开,深棕色的颗粒沙沙滚入杯内,他身体前倾,眉眼低垂。

连泡感冒药都认真而专注。

周霁佑立在一侧抱臂看着他,他握杯起身前去倒水,她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抿了抿唇,背对他说:“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禁卡留下。”

余光里,他明明停下了脚步,可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到几秒,又迈开步子。

周霁佑十分不齿他这种沉默抵抗的行为,转身质问:“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他在直饮水机前弯下腰,“没有。”

周霁佑:“……”

Chapter 18

也不是气,是闷,心里闷得想直接上前踹他一脚。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年她就要和他一路绑在一起!

周霁佑深吸气:“我再说一遍,门禁卡还回来。”

逐客令下得如此显而易见,背后的意思分明是:以后不要来了。

水流注入杯内响起咕嘟咕嘟冲刷杯底的声音,他一句话不吭,接好水后,捧杯转过身,漆黑幽深的眼波静悄悄的。

他这些年最大的变化便是这双眼睛。

她还记得,两人相识之初,他的眼睛明亮清澈,似山涧溪流,哪怕不爱说话,只单单看过来一眼,目光都是舒服熨帖的;可后来,当她在沈宅再一次见到他,这双眼睛就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依旧深黑如墨,却再不复澄澈明净。

他几乎每年都在变,外在的,内在的,看得见的,感觉到的,他一直在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成长。

当初那个木讷的少年好似已被埋在时光深处,他依旧寡言少语,但人是真的彻底不一样了。

沈飞……哦不,他现在叫沈飞白,沈老头给他和沈心都改了名。

他恍若未闻似的问她:“晚饭吃了吗?”

周霁佑吸气,再吸气,心里烧出一把火:“少来,转移话题这招没用。”

“想吃什么,面疙瘩行不行?”

他继续置若罔闻,手握水杯朝厨房的方向走。水温很烫,整面掌心贴着杯壁,力道很紧,每一处骨节都分外凸显。

“站住!”周霁佑沉声。

他背对她,停步。

周霁佑抱臂走过去,立定在他身前。她不矮,可在他一米八八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