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无可取代的你 烛霄 2000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声细语地安抚沈心,为保她心安,答应这两天就请假回老家看她,但其实她心里一团乱,完全不知道能帮到她什么。

挂断电话,林婶心事重重地转过身,沈国安不怒而威的身影陡然浮现于眼前。

她心脏一抖,他何时下楼来,又何时驻足于餐厅门口,她全然不知。

“老、老爷……”林婶不自觉绷直身体。

沈国安淡淡“嗯”一声,眼皮掀了掀,看不出喜怒:“刚在和谁通话?我好像听你喊了声心心,是沈心那丫头?”

林婶摸不透他心思,点头说:“是沈心。她家里出了事,给我打电话哭诉。”

“哦?”沈国安思忖着阖了阖眼,迈开脚步朝客厅的方向走,“出了什么事,你过来和我说说。”

林婶一愣,她虽知沈心在的时候确实会讨老爷子欢心,但老爷子向来对谁都不亲善,之所以喜欢她也只是看她听话顺从,并非真的就入了眼,眼下突然对她的近况感兴趣,是发自真心的关切,还是出于其他?林婶不知,但却只能一五一十叙述清楚。

沈国安若有所思地靠坐在单人沙发里,左手搭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一脸的深不可测。

林婶毕恭毕敬候在一旁,动也动不得,说话也说不得,心情一时忐忑难安。

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大,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彻底阴沉下来。秋风狂舞,树叶乱哄哄摇摆。

转眼间,电闪雷鸣,风雨交织,光线一片灰暗。

沈国安的面容由最初的阴晴不定转为模糊不清,林婶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缓缓地凝滞。

“你和沈心兄妹是三代以内同辈旁系血亲吧?”沈国安不高不低地开口。

林婶精神一凛,茫然不解。

沈国安等不到她回答,些微不耐地一皱眉,换了种问法:“沈心奶奶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声音陡然一变,林婶心惊肉跳,忙说:“是我姨娘。”

“亲姨娘?”

“是亲的。”林婶越发困惑。

沈国安抵着额头,不置一词地轻笑一声,笑声不含温度,诡异莫名。

林婶心慌意乱,双手合在身前,不安地握紧。

沈国安抬眼看她:“林婶。”

“在……”

“你把他们兄妹收养过来。”

“……啊?”

“你和老蔡膝下无子,收养他们,一个‘好’字刚好不就凑齐了。”

“可是——”

沈国安不容置喙地打断她:“户口挂在你们名下,两个孩子归我养。”

“……”林婶彻底懵了。

Chapter 17

2008年5月12日,四川省阿坝州汶川县发生里氏8.0级大地震,是继1976年唐山大地震以来伤亡最严重的一次地震。

周霁佑每晚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央视新闻,伴随着不时的余震,滑坡、塌方、泥石流……各种次生灾害频频引发,就连疫情也相继出现。

这晚,等了半天,终于在将近凌晨时看到那个人。

他站在一个灾区直播点,背后是灰败苍凉的夜色,硬朗的面容被灯光打上一层凝重模糊的色泽,每一处面部肌肉都带着微微的紧绷。

周霁佑怀里搂着抱枕,胳膊不自知地一点点收力,软软的枕头从中间凹陷下去,牢牢抵在胸口。

断壁残垣,瓦砾碎石,支离破碎的家庭,猝然流逝的生命。

她紧紧盯着那个人沉肃的面孔,他手里的话筒上印有cctv的标识,她隐隐察觉他握得很紧,他用肃穆却不失严谨的语调继续收尾:“……这里是中央台记者沈飞白为您在前方发来的报道……”

随即,画面一切,转到主播台。

所有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随之远去,周霁佑忽然意识有点恍惚,等到她回过神来,手机已经从茶几够到手上。

并且,号码也已经拨出去。

她愣了愣才慢慢将听筒放至耳边,嘟声持续很久,最后自动切断。

那一阵空洞消失的忙音陡然拉回她的全部神思,手机变成烫手的山芋,随手扔向一边,关掉电视,回房睡觉。

睡着没多久,客厅铃声大作,她躺在床上一下惊醒。

下床,趿拉上拖鞋,快步走出卧室,打开客厅吊灯。

手机屏幕闪着不容忽视的荧光,她尚未走近,声音陡然停歇。

她垂眼看着屏幕上小小的一行【未接来电(1)】,正要拾起点开,电话又来了。

淡漠地一阖眼,她摁了接听键:“喂。”听不出丝毫情绪的一声低音。

“你找我?”对方同样声音低沉,平淡无波。

周霁佑回想起自己之前拨电话的行为,喉咙一堵:“哦,打错了。”

他那边有沉重的机械噪音,声浪喧天,以至于当他沉默下来,她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

这种感觉很要命,无法形容。总之,她不喜欢。

她带着烦躁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回电话前没想过我可能已经睡了么。”

一秒,两秒,三秒……他迟迟未语。

周霁佑几乎要立刻挂断。

“抱歉。”他出声,还是没有波澜的腔调。

“我接受你的道歉,再见!”她咬牙,态度凶悍地摁掉通话。

再次回到床上,胸腔起伏不定。

气恼、忧虑、茫然……种种情绪混杂交织。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只有他能随时搅得她心烦气躁,只有他。

她长而缓地尝试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静下心回想他们这些年究竟如何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想不通,怎样都想不通。

她甚至不敢问:沈飞白,你为什么不留美读mba,为什么忤逆沈老头报考播音主持……为什么?

周霁佑整晚整晚地失眠,同在凌风央美考研机构授课的好友景乔见到她后惊呼:“我说粥粥,你晚上是不是都跑银行附近踩点去啦,瞧这眼袋和黑眼圈。”

周霁佑拿出一个小镜子照,漫不经心地说:“好端端的我抢什么银行。”

景乔上来时,从楼下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八宝粥,她坐在休息室用小勺子舀一口送嘴里,慢慢咀嚼后说:“我看你倾囊相授地给灾区捐款,想你是不是还觉不够。”

是不够,她还想去前方做志愿者。

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念头,可突然一冒出头,她立刻如遭雷击,浑身一震。

潜移默化的影响吗?

烦。

于是,一个上午,油画考研班的学生都深切感受到小周老师的心绪不宁,他们在底下作画练习,她在前面发呆……发呆……发呆……

周霁佑本科毕业后直接保研,现在是一名油画系在读研究生。

在凌风央美考研机构任教算是她的一份兼职,她还有另一份工作,也是老师,属长期工,在导师介绍的画室里教年纪稍小一点的孩子画画。

她很少住在学校,周父生前给她留了一套老房,她在南湘的几年,周父的好友雷安夫妇将房子常年出租,前两年政府腾退时又拿到一笔数额不菲的补偿金,雷安把钱汇总在一起交给她,她没要,委托他帮忙买套小公寓,无太大要求,离学校近一点就行。

结果,公寓楼好巧不巧就买在中央美院和中传媒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