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总裁说他想复婚 果子酱汁 411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2章

系统愣了下, 斩钉截铁:「当然不行,删除攻略者的记忆等于是违规操作。」

年安望着宓时晏片刻,说:“我开玩笑的。”

系统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不像?」

年安说:“不然你还是把自己格式化了吧, 我烦你好久了。”

系统:……

年安只是有那么一瞬的念头,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无权操控别人的记忆和感情, 哪怕这是关于他自己的自己。

无论宓时晏是否未来还喜欢自己,那都是他的事, 与他无关。

这么想着,年安裹紧围巾,面色如常的离开大厦,宓时晏无神的双目随着他的声音逐渐明亮起来,然而身体因为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的太久, 四肢几乎冻住。

“年安……”

年安在他一米之远停下脚步, 眯着眼说:“有事?”

宓时晏都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我去了别墅。”

年安眉峰一挑。

宓时晏接着说:“你的东西都不见了。”

年安嗯了一声,挑着嘴角道:“既然已经离婚了, 自然没有把东西留下的必要,指纹我已经删了, 你时间记得把密码改了, 要是以后一不小心进了贼,我可不管。”

说罢, 他抬步就要走, 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被宓时晏拽住,他低哑道:“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年安唔了一声,把手从宓时晏手里扯了回来:“我们已经离婚了,何来的机会不机会?”

宓时晏瞠目欲裂,一个用力把年安拽进怀里,抱着他:“你不能这样……”

年安用手肘把他推开,眸色无光道:“我怎么样?”

宓时晏道:“你不能这么狠……”

“我狠?”年安一哂,“嗯,我狠,我都这么狠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宓时晏哑着嗓音,声音染上委屈:“我没同意跟你离婚。”

年安顿了顿,凝视着他:“法院判决书没收到?”

“……”宓时晏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我不承认!”

年安好笑的看着他:“你又不是法律,你说不承认就不是了?”

宓时晏的心刹那间跌落谷底,他抓着年安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脸上全是惊慌失措与难过,过往傲慢的模样消失匿迹,年安眸色微闪,最后语气平淡道:“回去吧,天很冷了。”

宓时晏眼睛里的难过更甚,他犟嘴道:“我不回去。”

“是吗。”年安拽开他的手,“那你继续站着,不过别站太久,这里好歹是我公司,要是冻出了人命很麻烦,那么再见。”

宓时晏:“……”

然而不等他说话,年安已经不做停留,大步流星地离开走上马路边,宓时晏回过神,连忙转身想追,然而他刚刚待得太久,此时两条腿都被冻得僵硬,等他好不容易迈出脚步的时候追上去时,一辆车突然停在年安面前,他拉开门,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坐了进去。

宓时晏咬着牙,赤红着双目,终于拔高声音冲扬长而去的车大喊一声:“年安——!”

寂静的黑夜里,沙哑的声音几欲将昏沉的天劈成两半,带着难以言喻的难过与撕心裂肺,以及被人抛弃在身后的孤独。

“年总……”驾驶座的秘书从后视镜收回视线,她忍不住看了眼年安,只见对方依然没什么表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我今天限号,麻烦你载我一程了。”

秘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在之前年安离开年氏时就跟在年安身边,见过这人雷厉风行的模样,因此对于方才那般近乎绝情的行径,她也没感觉意外,就是有些说不出的闷堵。

有的人面上无动于衷,说不定只是悄悄在心里难受呢?

年安看着后视镜里的宓时晏,直至消失后,他才收回目光,靠在位置上揉了揉眉心,长吐一口气。

系统忍不住道:「好感度还没降低……」

年安睫毛颤了颤,什么也没说。

年安并不否认宓时晏喜欢他,也知道对方现在更是还没放弃喜欢他,可他不相信宓时晏这份喜欢能持续很久。他只觉得宓时晏对他的喜欢只是一时间的新鲜,原因无他,因为对方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像他这种一而再再而三与他反着来的人。

宓时晏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长这么大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没遭受过挫折,天生骨子里带着点傲慢,虽然没有恶意,但不得不否认,他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爷,在家庭的羽翼下,活得相当纯粹。如同宓谦说的,没有弯弯绕绕,直接且莽撞,喜欢厌恶一股脑都摆在了脸上。人能活成像他这般无畏,是一种难求的幸福。

也正因此,他在遭受了人生一大不如愿的时候,会产生出极大的排斥,吵着闹着恨不得告诉天下人,他要离婚。也会在确认自己心意后,跑去买了戒指,大胆无畏的向年安求和好。

他活得几乎没有烦恼,又怎么可能顾虑别人会不会有烦恼。

喜厌来的太快,往往退却的也快,年安知道,迟早有一天,宓时晏会醒悟过来,他会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年安这个人,而是总在拒绝他的年安。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年安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他没那个闲心思陪伴对方玩分分合合的爱情游戏,他不想糟蹋自己,也不想糟蹋别人。宓时晏不适合他,那么一刀两断,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办法。

到家后,年安上了楼,他还没吃饭,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眼下却没什么胃口,给奶球添了猫粮,便转身去洗澡。

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奶球居然自己悄悄开了阳台的门,扒拉着围栏,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停地冲楼下喵喵叫。年安见它前爪都要跳出了栏杆,吓得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个浴袍,连忙上前把奶球抱了下来。

夜晚的寒风无比刺骨,尤其是还夹着雪花。

年安把猫抱下来后,转身就要回房间,却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扫了眼楼下,没带眼镜的状态,从十多层高的阳台往下望本该是模糊一片的,但不知怎么的,年安竟一眼便认出,那站在灯光下的人,是宓时晏。

“喵!”

一段时日不见,奶球似乎想念极了宓时晏,年安刚打开门,对方就往上扑,并且准确无误的扑到宓时晏的脚下,扒拉着他冰冷的裤腿,无比热情的冲他叫,一副求抱的姿态,热情的让年安有种自己这铲屎官当的无比挫败的挫败感。

宓时晏站在玄关处,将奶球抱了起来,才发现这猫不仅毛长了,还胖了不少,尤其现在,脖子都快给脂肪撑没了。

好好的一只长毛布偶,颇有要往橘猫体型的方向发展。

年安端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宓时晏见状,下意识抬起头看他,年安脱了外套,露出里面轻薄的睡衣,宽大的领口遮不住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下颔与脖颈的线条分外漂亮,灯光照进没有眼镜遮挡的瞳孔里,明亮的摄人心魄。

时隔几月未见,年安比上次瘦了,除此之外没太大变化,宓时晏却觉得这个人,每一次分别,都比上一次更加吸引人。

“站了多久?”年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宓时晏,问道。

宓时晏被冻得脸色发白,闻言慌乱地垂下眼睛,半天才憋出一句:“……没多久。”

“没多久?”年安狐疑地看着他,换个问题,“你从哪里知道我家地址的?”

宓时晏没说话,年安眼睛一眯,“嗯?”

宓时晏只好说:“欧卯告诉我的。”

年安微微皱起眉头,心底涌上想打电话训斥欧卯一顿的冲动。

谁知宓时晏比他还委屈:“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年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腿,掏出一根烟,说:“行吧,想谈什么,你说,咱们一次性谈完。”

宓时晏偏头,见年安又要抽烟,眉毛拧在一起:“你别抽了。”

年安咬着烟嘴,眯眼道:“不喜欢烟味?”

宓时晏点点头:“对身体不好。”

年安冲他笑的和煦:“那你回去吧。”

宓时晏:“……”

“宓时晏,咱们已经离婚了,你在楼下站多久都没用。”年安还是把手里的打火机放下,只是叼着烟过了过瘾,“好聚好散,你应该不是纠缠不清的人,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值得你纠缠的人。”

宓时晏心一抽,往年安身边凑了几分:“我不要!”

年安说:“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宓时晏嘶哑道:“是,我承认,当初是我想要离婚,可你一直都没同意,现在我喜欢上你了,你却说离婚就离婚,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年安什么表情都没有,无动于衷的模样让宓时晏心惊胆战。

房间陷入了寂静,只剩空调在呜呜吹着暖气,奶球坐在宓时晏的大腿上,前爪上下交替来回踩,最后一脸无知地抬头看了看正对峙中的两只两脚兽。

年安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嗯,我就这么不公平,还双标,一点都不值得你喜欢,你别喜欢我了,想想你以前怎么讨厌我的,继续讨厌我吧,这样你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你自己来找我,何况我们还离婚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宓时晏脸色又白了几分,年安却有些累了,冷漠道:“我困了,你就回去吧。”

宓时晏声音都颤抖了几分:“我不回去。”

年安声音很轻:“真不回去?”

宓时晏瞪着一双眼睛,一副誓死住下的架势。

年安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机按了一串号码:“喂,警察同志吗?我家进贼了……”

宓时晏:“……”

宓时晏终于急切开口:“我没地方去!”

年安眉头一挑,继续说:“哦,他说他不是贼,而是失独儿童……几岁啊,好像二十来岁吧。”

宓时晏:“……”

年安见他脸色不佳,莫名有些好笑,终于不玩儿他了,放下压根就没拨出去的号码,问:“说说,什么叫做没地方去?”

宓时晏眸色冷淡了几分,看了看年安,欲言又止半晌,只好说:“……我爷爷不让我回来,我从m国偷偷回来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我回去的话只会被再次抓到。”一旦被抓回去,想再偷偷溜回来,难度只高不低。

当时年安走后,宓时晏和宓爷爷大吵一架,说什么都不肯离婚。宓爷爷一怒之下,直接把孙子关在了家里头,干脆不让他回国。因此当时诉讼离婚时的律师,都是宓家那边请的,等宓时晏知道后,法院已经判决离婚。

他从宓爷爷手中拿到离婚判决书后,整个人都懵了。

原先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想,年安或许不会那么绝情,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只要等一切都过去了,说开了,他们还是能好好过日子。

分开的日子里,宓时晏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年安,他都想好了,等他回国后,就把他那套有落地窗的房子加上年安的名字,作为他们的家。再在客厅买套新沙发,要特别大的那种,上次缠绵的夜里,那个沙发年安明显躺的不舒服。

他还要再空出一面高墙,装上投影仪,等到时候真人秀开播了,他们可以一起看。欧卯现在忙的不得了,他可以和年安一起养奶球,也许未来也会有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猫——

却不曾想,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迎来的便是一纸判决书。

白纸黑字,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如了他曾经的愿,却把如今一颗心刺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终于回国,宓时晏直奔到别墅,推开门,却发现空气都积攒了许多灰尘,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桌上放着一把钥匙,以及年安留下的便利贴。

宓时晏知道年安是个果决的人,却没想到他果决到一点点希望都不给他留下。

年安沉默地看着宓时晏稍许,问他:“那你怎么回来的?”毕竟坐飞机要身份证,宓爷爷如果有心找人,一查就知道了。

宓时晏眼神闪躲,含糊道:“委托了个朋友。”

年安明白过来,他忍不住疑惑宓爷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滚回肚子里,“身上有钱吗?”

宓时晏点点头。

年安说:“那你去订个酒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陪你去,用我身份证,这样他们就查不到了。”

说罢,年安站起来就要走,谁知宓时晏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毫无预料的被拽进了对方怀里。奶球嗷了一声,从宓时晏身上跳了下去,等再反应过来时,年安发现自己已经被宓时晏压在了沙发上。

脖子处有些扎,身上的人像只委屈的大狗,使劲往他身上钻,甚至还张嘴在他脖颈处咬了两口,末了又生怕自己咬疼,轻轻伸出舌尖舔了舔。

年安被他弄得一阵发痒,挣脱两下,还没把人推开,宓时晏委屈的声音就传来:“我不打扰你,我睡沙发,你别赶我走了。”

年安望着天花板,没说话,宓时晏终于抬起头,冰凉的额头抵在他额上,眼中的红血丝分外明显,他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眼窝青黑,透着一股疲态。

见惯了宓时晏意气风发傲慢的模样,一时间突然姿态低成这样,年安说不意外是假的。

宓时晏蹭了蹭他的鼻子,年安则不动弹地望着他,语气冷漠:“起开。”

宓时晏是不想起的,他太想年安了,早从方才在公司楼下,就想把人狠狠抱住,可是年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眼下说什么都不放手,然而年安丝毫不跟他客气,腿一使力,直接把宓时晏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

年安慢条斯理地坐起身,低头看着坐在地上表情一脸懵的宓时晏,挑了挑眉:“当初是谁说自己从不睡沙发的?嗯?”

宓时晏回过神,心中那点被踹到而升起的委屈和恼怒都被年安这句话给浇灭,垂下眼睛道:“我没有睡不惯。”

年安似笑非笑道:“哦……你只是不想跟我睡而已。”

“我没有!”宓时晏说完,气势又弱了下去,“……现在没有。你以前明明说,你不介意跟我同床共枕的。”

年安看他片刻,忽然笑了:“可是我现在介意,非常介意。”

就像你以前那么介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