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臣服 铁扇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没站稳,就听桑老爷子怒斥道:“做了那样丢人的事情,还有脸来见我?”

到了此刻,桑旬终于知道自己先前到底在恐惧什么了,更加不幸的是,这恐惧正在被证实。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没——”

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粗暴地打断:“你果然和你妈一样。”

桑旬全身战栗,牙关不住地打战,只觉得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污浊不堪的灰色记忆再度涌上心头来。

青姨急急走进来道:“怎么了这是?你上半年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好好的,又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桑老爷子捂着心口,拧着眉头不吭声。

青姨只得转过来看桑旬,“丫头,你先去外面,别在他跟前惹他生气,好不好?”

桑旬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站住!”桑老爷子叫住她。

桑旬回过头。

“你这次来,是想要什么?”老人家冷冷发问。

桑旬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想要什么,拿了走,以后就再没关系了。

她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说:“那就要钱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美金。”

楚洛在外头等着桑旬,她原本脸上是笑盈盈的,可看桑旬和青姨的表情都不对劲,于是也收起了笑容,走到桑旬跟前,轻声问:“怎么了?”

“楚小姐,谢谢你。”

楚洛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己办砸事了,但当下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对青姨点头道:“我改天再过来看桑爷爷。”

上了车,楚洛才带着歉意开口了:“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和你没关系。”桑旬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顿了顿,桑旬又开口:“楚小姐既然已经看到我的档案……为什么还想要帮我?”

楚洛一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说:“……其实法律惩罚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人做的事。所以,法律惩罚的并不是坏人,对吗?”

桑旬没有料到她居然这样说,于是沉默下来。

“我做了几年的法制栏目,也采访过一些人,有人一辈子谨小慎微,最后因为口角,一时冲动杀掉一直欺凌自己的邻居,也有连杀鸡都不敢的女人,因为不堪忍受家庭暴力,蓄谋杀掉自己的丈夫。”楚洛笑了笑,又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桑小姐,我不是指你。我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所以也不评价。只是,就算桑爷爷这么多年没找过你……可我觉得,有些东西你是有资格争取的。”

桑旬听得一时怔住,心中感激楚洛先前说的那一番话,又在心里苦笑,桑老爷子并不是没找过自己,只是找到了越发厌弃而已。

“是我考虑不周,你别见怪。”楚洛再次道歉,“你之前说要出国,是出国定居吗?”

桑旬点点头,见车子开到了一处繁华地段,心中一动,于是说:“楚小姐,就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

楚洛不明所以,但还是就近停了车,又在桑旬下车之前说:“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你明天几点走?我送你去机场吧。”

桑旬想了想,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十一点的飞机。”

“那明早七点半见。”

下了车后,桑旬又往前走了几百米,进了一家咖啡馆,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

对面便是沈氏集团的大楼,沈恪的办公室在二十三层,桑旬一层层数上去,发现沈恪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灯。

辞职之后,她去过一次沈氏收拾东西,当时沈恪不在,只有宋小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失望的模样。

桑旬想,其实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对自己以善意相待。

她在咖啡馆里又坐了片刻,起身出门的时候,却在门口撞见了沈恪。

他没穿外套,身上的灰色衬衣有点皱,桑旬猜测他大概是一个人加班,没有助理,所以下来买咖啡了。

桑旬很快反应过来,于是说:“沈先生还是要一杯美式?我去买。”

沈恪一时没说话,过了几秒点点头。

从柜台回来,桑旬将咖啡递给沈恪,沈恪接过,问:“你怎么在这里?”

桑旬没有回答,反而说:“这么晚了,沈先生应该少喝些咖啡。”

都不是善言辞的人,走出咖啡店便是告别,看着沈恪逐渐远去的背影,桑旬的一颗心猛地揪紧。

她追上沈恪,小声地喊:“沈师兄。”

沈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个坏人,她从没害过任何一个人,她是无辜的。

桑旬看着他,慢慢地说:“我想抱抱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说。

沈恪抿着嘴,没有说话,下一秒便张开双臂,将桑旬整个人揽进怀里。

桑旬闭上眼睛,沈恪的怀抱温暖干燥,身上有淡淡的剃须水味道,他的手掌按在桑旬的背心,隔着衣物能感受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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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去机场的路尚不拥堵,车子开了四十分钟便开到了,楚洛帮她将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说是行李,其实只是一只二十寸的小箱子。桑旬的一切,便在里面了。

楚洛说:“希望你在那边过得开心。”

桑旬忍过那一阵泪意,说:“我会的。”

楚洛拍拍她,满脸温柔的笑:“你进去吧,再见。”

“再见。”

这座城市呀,载满了她最快乐肆意的青春回忆,亦见证过她最孤苦无助的黑暗时刻。

她初来时意气风发,离开时却一身风霜,黯然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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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至衍一连几天都在家里睡觉,公司的事情也不闻不问,直到下午的时候颜妤特意到家里来找他。

他套了件衣服便出了卧室,颜妤坐在餐厅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将打包带来的饭菜放进干净的碗碟里。

席至衍听见,笑了笑:“怎么心情这么好?”

颜妤抬起眼来看他,却并不回答,只是说:“晚上陪我去看电影。”

“好。”席至衍应道,“看什么?”

“不告诉你,反正你每回都在影院睡觉。”

席至衍笑笑,没再说话。

两个人这样大概就算是确认关系了,连颜妤都觉得荒诞,相识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他就像一只风筝,别看飘得那样高那样远,可线却是在她手中的。

桑旬的出现让她不安,她预感到自己要是失去这个人,所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放下矜持,只为重新拽紧手中的线。

颜妤想,她还能怎样呢,她知道他心中被那女人占了一席之地。她想放自己一条生路,于是告诉他那个女人要出国,如果席至衍要去追,那她也势必将断得干干净净,不再给自己一丝幻想。如果席至衍现在不去追,那她便可以确定,他以后也不会再去找那个女人了。

晚上去相熟的西餐厅吃饭,一进门便有侍应生送上一捧大马士革玫瑰来,是一早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点点露水,粉白色的花瓣边缘洇着一点鲜红,十分漂亮。

颜妤知道是他订的,嘴角弯起来,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