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喜风也喜你 呀打酱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再也不会回来,才开口说话。

  

  喻斯鸿饶有兴味地说:“怎么感觉像是踏进了解谜游戏,碰触到机关线索,然后主人公顺着一路走剧情。”

  他话语说完,半天不见唐嘉答话,于是侧头去看。

  

  唐嘉眼神望着泼墨夜色,侧脸雪白,模样是在沉思。

  “喂,”喻斯鸿伸手,戳戳唐嘉的脑袋。

  

  唐嘉依旧没答话,像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喻斯鸿见戳不管作用,于是伸手,揉她的头发。唐嘉睡醒后本来就不算齐整的短发,立刻在他的神之右手下炸开。

  

  喻斯鸿给自己的动作配音:“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又到了顺大长腿呆毛的时候了。”

  唐嘉的思绪被他打断,挥开他动作的手,“你……烦人!”

  喻斯鸿学她的话,“我……迷人!”

  

  唐嘉:“……”

  她索性不再理睬他。

  

  唐嘉刚想开口说话,忽然一道电光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想起来了。

  

  之前喻斯鸿寄来手机的时候,她与伊娃正在屋里。伊娃离开后,她边通话边走到梳妆镜旁的柜箱边,地上掉落了一张硬纸壳状卡片,正是伊娃临走时碰落的。

  她记得自己那时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串显然是随笔记上去的号码。

  

  卡片上的号码中的个别数字,在唐嘉脑海里跳起。

  她追寻着记忆,慢慢拼凑起来。

  

  数字一个个浮起来,逐渐地拼成一串扭曲模糊的号码。

  号码渐渐清晰起来。

  

  与证件上的一模一样。

  

  #

  唐嘉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宁,她甚至嗅到了一种风雨欲来之前黑云压城的平静,可这种平静下,一般都掩藏着摧枯拉朽的残暴力量。

  

  她回到病房后就睡下,梦不够踏实,汗涔涔地醒过来,意识是清明的,身体却灌了水银般沉甸甸地,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压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等到窗外第一声鸟鸣响起的时候,唐嘉一身腻汗地下了床。

  手机虽然调了震动,却是八点的,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床头柜上。唐嘉按下操作键,屏幕亮了起来。

  5:30

  

  她滑动页面的时候,不小心点进了日历APP。下一秒消息通知栏上便跳出来推送。

  上面是一些命数推理,最后几个字是:

  日值月破,大事不宜,忌出行。

  

  唐嘉只扫了一眼,便关掉。

  

  她重新脱了鞋,靠在床上,望着斑驳掉漆的墙壁。周围还没人醒过来,只有人睡梦中泻出来的喃喃呓语和不自觉的轻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几年前,她当时在急诊室旁的房间里值夜班。

  

  那时候她正和齐彧闹矛盾,齐彧人漂在非洲,而她扎在国内。相互的沟通交流只能靠着电话运营商的勤奋工作,勉强用电流扎起来,而两人的中间,又隔着五小时时差这座大山。

  其实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谈个小情小爱,虽说比不上建国大业筚路蓝缕,但情路上小坑小洼不见少,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便是“车毁人亡”。只是以往有齐彧上着赶着哄着逗着把两人之间的冰层给破开,勉强换回个春暖花开,你我在百花丛中笑得灿烂。

  

  但亚非两地隔着万水千山,便是鹊桥凑着赶着去搭,也能把牛郎等得头发都谢顶了。矛盾一摩擦,便是齐彧有心有力,也是分.身乏术,唐嘉的性格也不是个能软言侬语先低头认错再慢慢收拾你的那种。

  

  一来二去,电话运营商倒是没倒闭,两人之间的电流桥却是塌了。

  

  齐彧觉得等我忙完了手中的差事再好好跟你谈。

  但唐嘉敏感的心绪,捕捉到的信息是:这次感情要崩了。

  

  她那时坐在值班室里一页页翻齐彧发来的短信,心神不宁,以为这是快要分手的前兆。有护士跑进来喊她,说是一个女学生和男朋友闹矛盾,一时想不开,灌了一大瓶百草枯。她匆匆回了一条“不多说,分手吧”的短信,就把手机锁到抽屉里,和其他几个同事赶紧给女学生做了洗胃手术。

  

  手术完成后,女学生被推到病房里,闲着无聊还在玩手机,一边问她:“医生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住院费贵得要死。”

  她沉默半响,问:“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

  女学生一脸无所谓,“我听广播说这个除草剂对人没有毒,就喝了好几口,我没想死啊,就想吓一吓我男朋友,谁叫他那样气我。”

  

  她看着那张年轻的脸,一句“喝下百草枯短期内除了胃部灼痛外不会有太大症状,到后期肺部会逐渐纤维化,最后呼吸衰竭痛苦而死,至今无解”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心思沉重,继续心神不宁地回了值班室后,手机在抽屉里唱了起来。她以为是齐彧打来和解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去接。

  结果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沉默了挺久,沉沉地传过来,“齐彧他……出事了。”

  唐嘉从娃娃长到成年,从未动过粗口,这一刻却想骂人,说你他.妈瞎说什么呢!

  那个声音又说:“他坐的车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甚至一种道不清说明的情绪,让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发那条分手的短信,是不是齐彧就不会死呢?

  这种精神上的枷锁束缚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每走在大街上,鞋面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都像是在说话。

  

  左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这个杀人凶手!

  右脚踏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怎么好意思还活着!

  

  两只脚同时咯吱咯吱,一起唱:

  去死去死去死!

  

  有时候凌晨下班,路过医院的天台,夜色漆黑,十几层高往下望,是黑黢黢的灌木的影。

  “跳下去吧。”她时常漠然地想。

  

  整整一年,夜不能寐,瘦到几乎脱形。那段时间她变成了两个人,肉体忍受着失眠和自我折磨的煎熬,精神却超脱成另外的存在,冷漠地思考着批判着:

  

  你其实没那么爱齐彧。

  

  你只是愧疚。

  愧疚生前对他不够好,愧疚感情上自我的高高在上,愧疚那最后的一则短信。

  

  你只是怜惜自己。

  可怜自己再也不会被人那样不求回报地照顾,可怜自己再也无法获得那样无怨无悔的热烈感情。

  

  你这个自私鬼。

  傻.逼。

  蠢货。

  

  活该。

  

  唐嘉几乎痛苦地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走廊上已经传来护士推着医药小车的响动,整座医院在慢慢地复苏醒来。右手边病床的小姑娘已经醒来,正准备下床解手,见她望过来,甜甜地冲她笑了笑,道声早安。

  

  唐嘉回了一句早,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31. Chapter31

打来电话的是苏行正。

  

  苏行正是齐彧那边的朋友,自打唐嘉初识别齐彧以来,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