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推开。
兮君不由皱眉,方要起身,便听到两名长御的恭敬问候:“陛下长乐未央。”
天子!
唇角不由**下,扶着凭几准备站起的女孩在全身僵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坐下。
铺着莞席的地面上,只能到一个人的足音。
兮君忽然不那么毕恭毕敬地执行应有的礼仪了。
转过屏风,看到珠帘锦帷后,那个幼的身影安坐不动,刘弗陵不由便止步,站在屏风旁,默然不动。
年少地皇帝。年幼地皇后。个孩子便隔着那重重锦绣丝帛与明珠垂帘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他们夫妻。世上最亲密也莫过如此。然而如今。他们又仿佛是连靠近都不被允许地陌生人……
兮君并不明白自己究为何如此。只是满心地倦怠无力让她连敷衍都不愿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地夫君。
然而。片刻之后。当年少地天子穿过层层锦帷。站到绣幄之前时这么多年地礼仪教养让年幼地女孩无法不起身。避席行礼。
“上长乐未央。”兮君低头俯身。轻声问安。
刘弗陵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
他不敢确定,如果女孩一直坐着不动,他……能怎么样……又会怎么样……
轻轻地吐出一口郁气,刘弗陵上前携住女孩的手,拉着她起身,陪着自己走入层台之上的幄帐中。
推开加了锦的玉制凭几年天子握着自己的皇后的手,在幄帐之中相对而坐,旁边是苏合香似氤似氲的香气,却让十四岁的天子莫名地心烦。
忍住暴怒的冲动,刘弗陵只是将那只栩栩如生的凤鸟形熏炉推开,让它离自己更远一些。
兮君看着天子的动作|敏锐地察觉了天子的烦躁,不由低下头,却被少年天子近乎强硬地抬起她的下颌。
太过讶异的结果是她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惊诧、困惑……也许还有失望……
兮君没有理清自己显露的情绪是,看着少年天子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她想,自己的神色应该是让对方无法理解的……某些明显带着贬低的情绪……
意识这一点只有八岁的女孩无法不感到慌乱无措。
刘弗陵看着女孩忽然间便煞白的脸色,不由一怔,手却在回神前便放了下来。
“……朕来的时候遇到了桑乐侯……”回过神,年少的天子看着双唇紧抿、脸色苍白的女孩,虽然心中莫名酸痛,却仍然握紧了双手缓缓开口。
兮君看着年少的天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神采紧的双辰因为过于用力而失去了应该有的红润,而泛着黯淡的颜色。
她垂下头看着天子的右手仍然握着自己左手,却没有感到过份的力道目光转动,可以清楚地看到天子紧紧攥住的左手,手背上青筋毕露。
女孩无法不叹息,却仍然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于是,十四岁的天子不得咬着牙,在强自镇定之后,继续开口:“桑乐侯说……皇后年幼,不堪重任……”
兮君听得出天子的不满,然而,她仍然沉默着。
既然她的父亲已经如此说了,也就意味着,她的父亲的确不希望她再被牵扯进这件事。
她已经拒绝了,她的父亲已经为她退让,她没有资格再改变主意,让父亲难得的心软变成一个莫大的笑话。
她只能沉默。
“皇后……年幼……”女孩的沉默让天子更加烦躁,莫名的怒气陡然间便冒了出来,“可是,颀君,朕的皇后,你去年还用皇后的身份拒绝了廷尉的要求!”
刘弗陵无法不想到这个年幼的女孩保护过那个皇曾孙,却不愿意为他做分毫的努力!
兮君猛地抬头,毫不犹豫地抽回被天子握住的手,抬起头,十分坚定地为自己辩解:“廷尉的要求不当,妾为中宫,自当驳回!”
刘弗陵顿时火大:“要求不当?是你只想保护那个皇曾孙吧!”
兮君没有料到
然会如此说,心里一惊,不由皱眉。
是的,她的确不想让人伤害刘病已,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少年天子明显愤怒的神色,兮君的眉头皱得与更紧了一些,她思忖着,最后还是不解地询问:“陛下是说廷尉请入掖庭那次?陛下以为妾处置有误?”
看着女孩再认真不过的神色,刘弗陵骤然感到满心无力。
他的皇后只有八岁……他能指望她有多么曲折的心思?
恐怕也就是那维护自己伙伴的本能思维罢了!
想到这一点,刘弗陵倒是白了。
这一次,哪怕的是她不愿意,应该也只是不愿让自己的伙伴离自己太远……
就像他,也不会愿意让金赏与金:离开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前程,也是一样的。
兮君看着少年天子坐在:己面前,目光低重,脸色数变,一时看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想法,心中不由感到一丝冷意。
她真是太年幼了,始终想不明白天子为何要针对刘病已,本想直接开口询问,但是,看了看刘弗陵的神色,兮君不得打消这个想法,安静地等待着。
稍微想通了一些,刘弗仍然沉默了一会儿,待抬眼看着自己的皇后时,他不由再次恍神。
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为何他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相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颀君……”刘弗陵恍然轻唤,却只看到女孩眨了眨眼,黑眸中盈着更加浓重的困惑之色。
少年天子不由苦笑,飘荡无着的心却渐渐落回了实处。
“颀君……朕对你说过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刘弗陵无奈地叹息,伸出手轻抚女孩披散的长。
兮君的质十分柔软,若不是因为之前时不时的低头,也不会让几绺丝从耳后滑落,飘在身前。
将那一小撮散归到女孩的耳后,刘弗陵也看到了女孩眼中闪过去茫然不解,不由苦笑。
“颀君,你是我的皇后……”少年天子慢慢地低语,“共荣共辱……”
“妾知道!”兮君点头,却仍旧不解。
刘弗陵的手一顿,随即摇头,无奈地低叹:“你不知道!”
兮君皱眉,眨了眨眼,十分不解地问天子:“陛下的意思……我不答应阿翁转呈的要求……便是不知道我是陛下的皇后吗?”
刘弗陵一怔,却是更加感觉无可奈何。
“颀君……你明白皇姊为何会那样要求吗?”刘弗陵神色平静地询问。
兮君很坦然地摇头:“妾真的不明白,长主为什么这么针对那位太子孙!”
女孩的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赌气的意味,让刘弗陵愕然之余不由莞尔。
“原因?颀君不是说了?”因为小皇后孩子气十足的举动,少年天子不由也兴起了几分轻松调侃的心情。
年幼的皇后看着心情忽然好转的天子,不由皱眉。
尽管少年天子语带笑意,然而,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