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1 / 1)

锦枭 落日蔷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大的情分,连这点喜好都相同。

  她猫着步进屋,很快掩上门。屋里只点了盏落地的羊皮灯,火光昏黄,照得他脸上成片阴影。他闭着眼,脸色不太好,眼底黑青,嘴唇干皱,下巴有些胡茬,不是平时清俊模样。她坐到床沿,仔细听他呼吸,匀长有力,倒还正常,让她稍稍宽心。

  佟叔不出现,医馆的人不知道他的伤势,她找不着人问,只能等着问东辞本人,可人不醒,她也不忍吵他起来问情况,只能静静看着,看了一会,她忍不住伸手抚他下巴。一点点胡茬刺得她掌心发痒,她印象中东辞从来都干干净净,从未有这样的落拓模样。

  来回摸了两遍,霍锦骁顾着自己的心事,没注意床上的人唇角翘起,缩在被里的手忽然窜出,用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唇边。

  她惊了惊:“吵醒你了?”

  东辞睁眼:“没,我在猜你能忍到几时叫我,没想到你直接出手。”

  声音沙沙的,没有平常清越,却别有韵味。

  “你装睡?”霍锦骁气恼,手却抽不回来。

  一抽,他就喊疼,也不知道她伤到他哪块肉。

  抓着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东辞撑起身体,她也顾不得羞涩矜持,倾身扶他。

  薄被滑落,她才知道他是裸/裎着半身躺在床上,胸口裹了圈厚实的缠带。

  “这伤……”她目光落在缠带上,心又揪紧。

  “不碍事,只是小伤。”他靠在迎枕上,拉着她的手仍不松,“流箭,没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

  想了想,他又补充:“箭上喂了剧毒,不过我体内有魂咬,百毒不侵,所以没有关系,佟叔太紧张,才背我回来。”

  三言两语,说完一段惊心动魄的险情,不过他没有隐瞒。

  霍锦骁看了两眼,身体朝前一倾,扑紧他怀中,双手圈住他脖子。

  浓郁药味从他身上传来,扰得她心口更加疼。魏东辞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抱住纤细的腰肢。她的头倚在他肩上,目光落下,在昏暗的火光里看到他满背的狰狞,像张牙舞爪往上爬的蛇蜈。

  他已不再避她。

  “东辞,要不……你习武吧,我教你。”她缓道。

  什么誓言,什么承诺,哪比得上他的命重要。旁人再怎么护,难免会有疏漏,她害怕。

  “小梨儿……”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吻上她的发。

  拜入杨如心门下时,他发过重誓,若有违背,便还骨师门,孤独终生。

  什么都能弃,独舍不得她。

  她的手缓缓抚过那些伤,感受着凹凸不平的肌肤,他身上的热度从她指腹传到心里,让人发烫。她想起他裸/裎的半身,筋骨有力,肌肉结实,有男人的粗犷霸道,让她没法将其与他平日表现出的谦和温柔联系在一块,但莫名地吸引人。

  被忽略的羞耻心猛地抬头。

  她离开他的怀抱,只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听说两江海上出事,你的计策奏效了?那为何还受了伤?”

  他拈了一簇她的发绕着指。

  “海上是出事了。真假两批火/炮前后隔了三日运出,海上那批是假的,果然引来一批盗匪劫船,被殿下的人一举擒拿。但是……”他顿了顿。

  “陆路这边的货,也出事了。十门火/炮,被抢走五门,下落不明。”

  ————

  风停之后,天空倒飘起雨点。

  雨很小,落地便干,人就更难察觉。

  祁望单手抱着曲梦枝,另一手满掌的血,湿粘温热,刺目的红。

  “梦枝?”他抱着人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颤,低头看她。

  莹白的脸颊惨淡如纸,原本神采翩然的眼现出几许迷离的亢奋,呼吸急促,每一口气都像要花掉她所有力气,艰难万分。

  但她在笑,有些凄厉,也有些畅快,像海面的浮沫,正渐渐远去,消失,浪花一样。

  伤在她背后,有几道剑伤,华服上的刺绣被划开,血从那里涌出,看着狰狞,声势浩大,却是无关紧要的伤,最重的伤显得无声无息,在她背心插了支箭,箭杆被折断,他看不出这箭没肉几分,连血都没流几滴。

  他以为她约自己前来,和过去一样,不过老生常谈。

  要么质问他关于过去与仇恨,要么似是而非地说些牵扯不清的话,要么违心矛盾地劝他放手……好像他们之间有多少的情深似海。

  其实没有。

  他很早就放弃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女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将心里的男人描抹太多颜色,浓墨重彩地藏在心头,捏成自己喜欢的故事,或悲凉,或惨烈,或凄艳。

  可他很简单,简单得残忍。她之于他,不过是少年时的惊鸿一瞥,成长时的高枝繁花,痛苦时的同沦天涯……

  爱过吗?爱过。

  他对她的感情,功利而世俗,既有男女之情,也有利益纠缠,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祁望……”她喊他的名字,声音轻细,却又兴奋,“拿着。”

  他这才注意到她怀中抱着小小的包袱,在她推来之际发出玉石交撞的脆响。

  “梦枝,别动,我先带你去找大夫。”他没问前因后果,也不管她推来的是何物,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就想让她活着。

  “不要,没用了。”曲梦枝的唇翕动,话说得急,却又断断续续,“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知道……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拒绝她是为了走这条路,那你……拿好我给你的东西,走下去……”

  义无反顾的路,从来染着数不清的鲜血。她心甘情愿拿自己的命给他作垫脚石,无关情爱,不过是因为共同的过去,仇恨,亦或早就摸不到的感情。

  “这是什么?”他问她。

  曲梦枝摇头,故事太长,而她没有时间讲完。

  “你看了就明白。”她急喘,颤抖着手从颈间扯下根链子,塞进他染血的掌心,“曲……曲家的信物,也给你。我知道……曲家残部还在东海,你一直和他们有联系,给你,名正言顺的接掌曲家……”

  祁望看着掌中小小的玉坠子,上头雕的两只交缠青蛟已经沾染血污,都是她身体的温度,却正一点点消失。

  “梦枝!”他咬牙把人往胸口抱紧,想将自己的温度给她,也想挽留那缓缓消失的东西。

  心尖锐地疼,像被碾成粉碎的石头,再硬再冷也会痛,无孔不入。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好不好?”他执拗地只想救她。

  “祁望!”曲梦枝揪住他的衣襟,“让我把话说完!”

  她声音一大,心肺便被扯得剧痛,呼吸起伏许久才能开口:“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祁望赤红双眼,眼底风云像刚才肆虐的风。

  袖子已被她的鲜血濡湿,腥甜的气息在幽巷里弥散,勾出心里压抑的疯狂。

  “祁望,我死后,不要送我回梁家,不要给我立碑,不要留下我的姓名……我不配……不配做曲家的女儿!我没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亲族……”这话一出,她眼里的泪便再也控制不住。

  一边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