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1 章(1 / 1)

喜上眉头 非1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生来便与常人不同。”僧人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哦?”昭丰帝品了品这话,再次看向张秋池,边同继晓问道:“贵重异常?不知是贵重到何种地步?”

张秋池闻言心神微绷。

他向来听闻陛下对大国师宠信异常,国师随口一言,使人荣华富贵在他口中,灰飞烟灭亦在他口中。

“年纪轻轻便一举得中三元,日后前程必然更是不可限量。”继晓并未深答昭丰帝的问话,浑然一副“天机无可泄露”的神态。

昭丰帝眼底颜色晦暗不明,却到底也只是笑了笑。

“皆靠陛下天恩浩荡罢了。”此时张秋池长施一礼,神态恭谨:“学生日后必当竭尽微弱之能,报效朝廷——以不负陛下赏识,及今日国师厚爱抬举之言。”

继晓眼神微动。

昭丰帝看似愉悦地道:“说得好——来人,赐酒。”

张秋池忙道:“谢皇上。”

片刻,一旁便有太监斟了两盅酒,一盅赐予张秋池。

那太监在将另一盅酒端起,欲捧至昭丰帝面前之时,隐约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太监微微挪了目光望去,不作防之下,与一道极幽深的眼睛撞上,四目交汇间,他忽觉心神一阵剧烈的恍惚。

“啪——”

手中捧着的那盏玉盅滑落在地,登时摔得粉碎。

酒水飞溅,湿了昭丰帝的袍角皂靴。

那太监猛然回神,“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头死死抵在御阶之上,声音惶恐之极:“……陛下恕罪!”

方才他也不知自己因何会突然走神……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可此时全然记不清了!

刘福微微摆了摆手,便有人上前将这名太监立即带了下去。

昭丰帝已起了身。

刘福适时上前,“老奴伺候陛下回宫更衣——”

百官皆起身行礼。

昭丰帝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不必因朕扫了兴致,今日还须尽兴而归才是。”

听这意思是回去都回去了,就不打算再特意过来了。

百官齐应下来,恭送昭丰帝离去之后,方才陆续落座。

张秋池神态恭敬地将手中的酒饮尽。

皇帝赐酒,无论如何没有不受的道理。

他将酒盅放回到一旁太监手持的托盘当中,太监便退至了一旁。

张秋池朝着仍站在原处的继晓行了一礼,便欲转身。

此时,却听继晓缓声道:“张大公子果真是天纵奇才,非常人可比。”

对于他此时的主动开口,张秋池微有些意外,遂抬眼看向他,笑了笑,道:“国师当真谬赞了。”

“是否为谬赞,张大公子又是否生来便与旁人不同,想必心中应当自有分辨在。”继晓声音不高,然每一字却都清晰地传入张秋池耳中。

张秋池心神微震。

生来便与旁人不同——

几乎是没有丝毫困惑,他便想到了自己身上那异于常人的‘怪病’。

可此事仅他与二妹知情,且只多年前发作过一次而已,面前的人又怎会知晓?

不对……

这更像是试探……

试探他的反应?

少年人心口一阵狂跳,心思百转惊惑间,双眸猛地对上了那双如深井般的黑瞳。

一瞬间,他只觉得心神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摄住。

“据闻张大公子乃是庶长子出身,这与京中官宦人家而言,倒有几分罕见。”僧人的声音仿佛缥缈而遥远,似是传入了他脑中一般:“如此之下,不知张大公子可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张秋池蓦地后退两步。

他竭力压下内心的怪异感受与莫名却深重的恐惧。

一双俊眉少见地皱起,语气却仍称得上冷静清醒:“晚生敬您为大靖朝国师,无意冒犯猜疑——然国师此言,委实有悖世俗礼常,是以还请恕晚生无法作答。”

继晓眼中竟浮现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甚好,不愧是天定之人。

800 不愿牵连

不过尚是个未曾经过磨炼的书香公子而已,却已有这般坚定的意志,竟能做到不受他的摄魂之法影响。

可到底是没有防备,方才在他突然的言语试探之下,还是略露出了一两分异样来。

看来十之八九是遗有他那怪症在身了……

继晓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缓缓上前数步。

张秋池强自掩饰着心底无名的不安,欲就此转身,却又极清楚此时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断不可在这闻喜宴上做出任何失礼失态的举动来。

继晓薄唇微动。

然话音未出,一名内侍走了过来,行礼道:“谢御史请状元郎至其桌前一叙。”

张秋池心底微松了口气,遂向继晓揖礼道:“既如此,晚生便先失陪了。”

继晓微一颔首。

他拿一双眼睛目送着张秋池转身离去。

谢御史……

据他所知,此人与太子脾性似甚为相投,在未曾中得状元之前暗下便与太子有过往来。

此前太子险些被废,此人亦称得上舍命死谏相护。

换而言之,这是太子的人。

继晓的目光越过张秋池,看向那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

面容清俊的男子端坐在食案后,面上神态闲适如常,手中持着一只酒杯,此时冲着张秋池微微将手抬高,作出邀饮的模样来。

而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是同继晓遥遥对视着。

继晓心底亦泛起冷笑。

看来太子如今已是无意遮掩对他的敌意了——

如此想来,章拂究竟是谁的人,似乎也再无疑问了。

可太子究竟为何要暗中相护这天定之人?

既知是对方乃是真龙转世,命中注定会成为他的威胁,为何不趁早清除隐患?

还是说,章拂并不曾对太子言明真相?

或者……太子也有着与他相同的打算,同样也在等着那一日的到来,欲从中窃取龙运,以便来日巩固帝位?

若果真如此,那未免太过贪心,也太过不知轻重缓急了。

再不然,便纯粹是妇人之仁。

继晓眼底闪过一缕极淡的讽刺之色,最后看了一眼张秋池的方向,遂转身缓缓离开了此处。

若说数日前初查到这位‘张家大公子’身上时,他还无法全然确定的话,那么今日一见——几乎第一眼看过去,便足以让他确认这年轻人便是他苦苦找寻多年的天定之人。

他确也不曾想到,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实则一直就在京中,他的眼皮子底下……

以毫不遮掩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着,参加科举,连中三元,受尽世人称赞……

极好,也极有趣。

僧人离了大殿,未有再回头看。

今日他话已至此,对方但凡有一丝戒备与好奇,定还会主动去见他。

白色僧袍消失在殿外,张秋池心底稍安。

“不知大国师方才都同张公子说了什么?”谢迁似随口问道。

张秋池微微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么紧要之言。”

谢迁本是他二叔的学生,且与殿下走得颇近,他私心里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