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6 章(1 / 1)

喜上眉头 非1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不是当朱家公子当得太久,已经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吧?

见她一脸提醒,祝又樘轻咳一声。

他确是忘了,糊涂了。

“那我便等在堂外。”他轻声说道,似有一种言听计从的意味。

张眉寿莫名有几分不自在,松开他的衣袖,随口就道:“我也等在外头。”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种场合,有父亲在,不必要时,她也不必事事冲在最前头。

祝又樘点头“嗯”了一声,见她站得远了些,方才垂眸,不着痕迹地拿右手轻轻捋了捋方才被她抓过的衣袖。

少年的手指修长好看,抚过质地上乘的衣料,眼中似有笑意闪过。

张眉寿将他的动作瞧在眼中,只觉得此人喜好干净整洁的癖好又冒出来了——但也怪她,情急之下的确抓皱了他的衣袖,她下回留意便是。

旋即,二人几乎是同一刻,抬起了头,看向堂中。

张峦行礼后,正与程然说明案情经过。

他言简意赅,用词精准,叙述有条不紊,很快便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推断说了个清清楚楚。

程然听罢,心中有了计较。

如此说来,张峦疑心张家旧婢下毒谋害张秋池一事,可谓人证与动机俱全。

“来人。”程然当机立断道:“前去曲芳楼,传唤嫌犯前来对质!”

“是!”

四名官差,带着前去指认青梅的翠屏,很快便赶到了曲芳楼。

此时,曲芳楼中已经开始接客,楼中莺燕之音环绕,脂粉香混着酒香,调笑声合着曲儿声,正是一派旖旎温柔乡的景象。

官差的闯入,无疑引起了一阵侧目。

京城四下多权贵,见得几名官差前来,倒不至于惊慌失措。

老鸨连忙上前,笑着问道:“几位官爷大驾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为首的官差满脸冷然,取出一张画像来,问道:“可认得此人?”

其上正是根据翠屏的描述,临时画出来的青梅肖像。

老鸨细打量了片刻,脸上神色不改,眼底的笑意却淡了淡,抓着手中丝帕,问道:“认得是认得的,只是不知她犯了何事?”

“下毒蓄谋杀害张家大公子。”

老鸨闻言大骇,惊呼出声。

“这……这如何可能!”

那丫头素日里瞧着最是伶俐懂事,又会看人眼色,从不得罪人,怎会做出下毒害人的勾当?

官差正要出言催促她交人之时,忽然听得楼上传来一道男人的惊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

此言一出,楼内顿时躁动起来,在楼下吃酒的客人们多是纷纷离座,却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这么刺激的事情可不常见。

只见一名衣袍不整,裸露着前胸的年轻男子脚步踉跄地从二楼处奔了下来。

他神色惊恐,脚步不稳之下,楼梯下到一半,身形一歪,直是摔倒滚落在地,磕得头破血流。

“公子!”

一名小厮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一群人围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老鸨见情形失控,急忙问道。

“澜鸢她……她死了!”年轻男子顾不得去理会流血的额头,惊骇无比地说道。

他这边刚脱了衣裳,事情办到一半,就见面前的女子忽然口吐鲜血,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动静。

待他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双眼睛死不瞑目一般瞪着他!

娘的……这也太吓人了!

以后他再也不逛窑子了还不成吗!

可他心里已经有阴影了,那玩意儿……该不会以后都不能用了吧?

想到此处,年轻男子脸上现出更深的恐惧来。

老鸨已经迅速带人上了二楼,刚进得出事的房间内,便是掩嘴惊呼出声。

而此时,一名手中提着热水、丫环打扮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瞧见床边女子惨死的模样,亦是吓得连连后退,手中铜壶也砸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溅得到处都是。

“姑娘怎么会……姑娘出什么事了!”

她颤声问。

此时,两名官差已经快步赶了过来,另外两名则是拦在曲芳楼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出。

在管辖之内遇到了命案,他们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领头的官差上前,察看了尸身,却发现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

“啧啧,这应当是中毒了啊……”

人群中,一道声音说道。

众人皆下意识地看过去。

448 丫环阿喜

只见那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挎着药箱,俨然一副郎中打扮。

老鸨将人认了出来,这正是时常出入曲芳楼为楼里的姑娘们诊病的薛郎中。

今日楼里有一位姑娘病了,身边的丫鬟跑到她面前来,得了她的准允才将薛郎中请了过来。

“中毒?”老鸨眼睛一闪,就忙朝那澜鸢的尸身,痛心疾首地道:“素日里我待你也不薄,你怎就这般想不开,服毒自尽了呢!”

青|楼里出了命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不惹起更多的议论和麻烦,服毒自尽显然是最好的解释。

毕竟呆在这种地方,姑娘们想不开也是常事。

听得她此言,周遭果真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为首的官差却问道:“你怎知她一定是服毒自尽,而非是被他人下毒?”

他极得程然器重,曾协助程然办过许多案子,本就非寻常好应付的官差可比。

老鸨觉得此人忒没有眼色之余,也只得道:“官爷言重了,咱们京城向来太平,众目睽睽之下,岂会有什么下毒害人的事情?再者,澜鸢这些日子本就有些郁郁寡欢,她心事重,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说话间,又看向方才提着水壶进来的丫鬟,问道:“阿喜,你可也觉得你家姑娘近来心情不妙?”

这丫鬟向来是机灵的,绝不会看不懂她的眼色。

“阿喜”低着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那具尸首,垂眸间,眼底似闪过犹豫的神色。

澜鸢果然死了。

有官差在,她理应要小心一些,顺应着妈妈的话,尽快了解此事……

可是,她不甘心。

阿喜微微抬起头,神情瑟瑟。

“姑娘近来心情确实称不上好。”

老鸨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她说道:“尤其是昨日同于公子吵了几句之后……”

老鸨眼皮一跳。

她提旁人作甚?!

老天爷,这不是作妖吗!

果然,此言立即引起了为首官差的注意。

“于公子?那你可知,他们是因何事争吵?”

阿喜低着头,小声道:“这半年多来,于公子时常来找澜鸢姑娘,久而久之,便答应了要替澜鸢姑娘赎身。可每每姑娘问起,他总有话来拖延,如此之下,他偏又不愿姑娘与其他客人亲近……昨日,二人便因此争吵了起来。”

又补充道:“我是亲耳听见的。”

“那于公子今日可曾来过?”为首的官差问。

“阿喜,去给官爷沏一壶茶来,我与官爷细说此事。”老鸨压制着内心的怒气,抢在前面吩咐道。

谁料那阿喜闻言,忽然神态惶恐而坚决地跪了下去。

“妈妈,姑娘向来拿我当亲妹子看待,她此番死得这般蹊跷,我不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