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卓冷漠言之,“南鸢仙子不错,想见她最后一面?”
小卓猩红的眼里暗潮涌动,若不是被鎏金梵文死锁着经脉,他定然会冲上前同顾桓拼个你死我活。
当熹光透过后厨锈迹斑斑的窗槛,洋洋洒洒地铺陈在我周身之际,我总算是缓过了劲,从容忌怀中跳下,“走吧,去看看顾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回屋!”容忌再度将我圈入怀中,“歌儿,你绝不能再有闪失,绝不能”
“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语落,我匆匆挣开容忌的禁锢,兀自走在前头,心底对顾桓暴戾的一脚耿耿于怀。
三百多年来,我虽从未对顾桓生过一星半点的情愫,但亦时常感念他陪我做过几十年的恶鬼。即便他犯下许多错,但我依旧铭记着头顶蘑菇状怨念单纯偏执的顾桓及梦境中瘦弱善良的阿暖。
这一脚,算是彻彻底底地断了我同他本就浅淡的情谊。
容忌牵过我冰凉的手,轻轻说道,“他执念颇深,注定与你背道而驰,无需为他伤神,不值得。”
“嗯。”我攥紧了容忌温暖的手,一时无言。
顾桓屋中,香风旖旎。
我微微皱眉,走向端坐于桌前,已然喝得酩酊大醉的顾桓。
他抬眸,阴鹜的眼神从面色不善的容忌身上又移至失魂落魄的小卓身上,最后才怔怔地看向我,“现在可好些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
我嘴角漾开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嗤笑,只觉顾桓浮于表面的关系甚是虚伪。
顾桓玄色衣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他一抬手,血腥气便同屋内呛人的香气混在一起,恶心至极。
“陪我喝一杯酒。”顾桓替我倒了一杯酒,随后清清冷冷地说道,“且舞和你有几分相像,不过她比你乖巧。”
“恭喜。”我接过酒杯,转而将杯中烈酒泼于地毯之上,“我夫君不喜我饮酒。”
容忌冷峻的脸色稍有好转,悄然握着我冰凉的手,“你许久未这么叫我了。”
顾桓将手中酒杯摔得稀碎,兀自揭开了桌上盖着红绸的浓汤。
“且儿,快尝尝!我特地为你熬制的,滋阴补气。”顾桓指着桌面上热气四溢的山药排骨汤,嘴角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顾桓竟会煲汤?
我狐疑地看向热气四散的山药排骨汤,忽而发觉浊白的汤汁中,漂浮着一只人眼。
顾盼分明,灼灼有神。
“啊——”
这不正是南鸢的眼睛?
我失声尖叫,倏而起身,捂着心口狂吐不止。
小卓怔怔地看着那一锅山药排骨汤,只手探入滚烫的排骨汤中,将那双被烫熟了的眼捞了上来。
他的手瞬间布满了水泡,但他浑然未觉。
“南鸢,对不起。”小卓声音哽咽,双手剧烈震颤,懊恼不已。
“呵呵,不就是一个女人?至于么!”顾桓自斟自饮,费解地看向小卓。
小卓置若罔闻,自言自语道,“你活着的时候,我总担忧保护不了你,因而迟迟没能给你一个承诺。但你怎能这么残忍,说走就走?”
顾桓起身,将手搁于小卓肩上,没脸没皮地宽慰着小卓,“这次,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若是乖乖听话,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能帮你弄到手。”
第二一四章 如法炮制(二更)
小卓冷冷地甩去顾桓搁置在肩头的手,对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下。
顾桓暴怒,一脚踹至小卓心口,仍觉不尽兴,阔步上前,再度抬脚,对着小卓煞白的脸颊踹去,“且儿,你睁眼好好看看!小舅子粗鄙在先,今日就让我替你好好管教管教他!”
“住手!”我飞奔至小卓跟前,扶起内腑遭受重创的小卓,素手挡着顾桓的暴击。
轰——
正当此时,容忌一掌袭向顾桓心口,他一手抄起滚烫的汤锅,朝着顾桓劈头砸去。
容忌清冷的眸光落在顾桓身上,像是要将顾桓千刀万剐一般,冷漠言之,“小舅子是你叫的?”
怒浪顺延着容忌的袖口,化作腾云驾雾的飞龙,朝着顾桓俯冲而去。
飞龙嘶声咆哮,从顾桓衣襟灌入,黄龙。
顾桓双腿微曲,费劲地抵御着容忌已至大成境界的雄浑内力。
“你可别忘了,你我一脉同出。你若敢弑兄,八十一道天雷翌日便响彻头顶云霄!”顾桓式微,尽管不断将重心下移,但他还是十分被动地被逼退数米。
顾桓脚尖划过之处,土崩石裂。
容忌眸色一凝,一字一句说道,“杀你,虽有违伦常,但终究是替天行道!”
语落,容忌掌心烫金色的光圈再度扩大,气势汹汹地朝着顾桓命门处砸去。
“啊——”
顾桓双眸圆瞪,尚未来得及闪避,便被容忌霸道的神力击中心口。
他被疾风猛然推向身后坚硬的壁体之上。
砰——
一声巨响过后,他大半个身子均嵌在壁体之中,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壁体碎裂,泥沙俱下。
巴掌大的砖块直愣愣地砸向他被滚烫汤汁浇得面目全非的脸颊之上。
顾桓脸颊上的水泡次第破灭,但他并未吱声,只默默地咬着下唇,扛下发肤之上非人的疼痛。
“容忌,你别以为我怕你!”顾桓恨得咬牙切齿,他一拳重击在残破不堪的壁体之上,使得壁体再度坍塌。
尘土飞扬,他立于一片狼藉之中,手持古檀佛珠,嘴上不停地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四面楚歌!”顾桓一声暴喝过后,他袖中便飞出四个匾额大小的鎏金梵文,将容忌死死地圈禁在仅容一人立足的狭小空间之中。
顾桓得意洋洋地看向被鎏金梵文困在其中的容忌,周身戾气在香风旖旎的厢房之中弥散。
“容忌,你欠我的,这回我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顾桓一脚将趴伏在地的小卓踹至晕厥,转而看向一脸防备的我。
我手持轩辕剑,迎上顾桓阴鸷贪婪的目光,“现在的你,和阴沟中的臭虫还有什么区别?”
顾桓不以为意地耸着肩,面带讥笑地朝我走来,“我若是阴沟里的臭虫,那你也只能是臭虫的女人。辱没我,不正是辱没你自己?”
“你可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顾桓戏谑言之,“且儿,你别无选择!”
顾桓任由轩辕剑贯穿他的心口,无所畏惧地朝我走来,“你若再不听话,容忌怕是活不过一个时辰!”
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拎至容忌跟前,狠戾地对我说道,“跪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顾桓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但即便我乖乖照做,他亦不可能放过容忌。
思及此,我凝萃着手中乾坤之力,以搅动山河之势,逆行周身经脉,使得体内纵横交错的神力纷纷汇于掌心。
“山河俱灭!”
我身体微微前倾,使得掌心气旋直袭顾桓面门。
顾桓错愕至极,“你竟不顾容忌死活?”
“佛渡世人!”他嘴中再吐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