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魂魄救回北璃臣民之义举,就已热泪盈眶。”
她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眸清澈见底,眼神媚而不俗。
“倒是我错怪你了。”
我如是说着,心里已然信了玉妖娆的说辞。她明艳大方,虽极有手段,但并不像阴险之人,行事光明磊落,堪称女中。
“这事也怪我!若盘问得仔细些,兴许我就能猜出小卓公子的身份!”玉妖娆低低说着,转而拉着我的胳膊,将我往厢房中引,“黎明将至,歌儿速速随我回屋。”
我奇怪地问道,“何故?”
“黎明阴煞邪气颇重,妖娆酒楼常年于黎明破晓之际,宰杀牲畜。届时,游魂野鬼,邪祟怨念将弥散整座酒楼。”玉妖娆继而补充道,“我掌管妖娆酒楼亦快百年了,这些规矩皆乃上一任掌柜所定,其中缘由,我亦说不上来。”
“你不是妖娆酒楼的创建者?”
玉妖娆摇了摇头,“不是。百年前,六界坍塌,我于废墟之中飞升至虚,恰逢海市蜃楼,便鬼使神差地顺着奇景,来至此间酒楼。酒楼掌柜突然暴毙,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新主,并将酒楼易名为妖娆酒楼。”
玉妖娆一来此地,原酒楼掌柜居然突然暴毙!我不认为这是巧合,也许,幕后之人在百年前,就已经开始设局布阵,只等着百年后的今日,我与容忌自投罗网。
哒哒哒哒——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嘶——
我尚未反应过来,便闻后厨方向,牲畜嘶鸣之声。
“歌儿,进屋吧!后厨在宰杀牲畜呢。”玉妖娆轻拢着我的衣袖,示意我快些进屋。
我微微颔首,不经意间瞥向袖口泥沙留下的污渍,陷入沉思之中。
南鸢手心为何会有泥沙?她又不需要用脚走路!
糟了!
我大惊失色,连连拂去玉妖娆缠在我胳膊的纤纤素手,朝着后厨方向狂奔而去。
“歌儿,怎么了?”玉妖娆紧随其后,亦十分焦灼地询问道。
我心乱如麻,一脚踹飞后厨破落的木门,却见容忌和小卓已身处后厨之中。容忌面色凝重立于一旁,小卓则跪在屠宰场中央,怀抱着被砍断脖颈的南鸢泣不成声。
“怪我,都怪我!”我自责至极,昨日傍晚时分,南鸢随着猪群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竟未认出她!
“这怎能怪你?”容忌将我搂至怀中,轻声抚慰道,“歌儿,幕后之人布局已久,你必须振作,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容忌,我方才见过南鸢的!她抬不起头,后颈肥厚,双手满是泥沙。我本应想到万物苍生,独独猪抬不得头,我原本能救下她的!可惜我没有!”
正当此时,小卓怀中尸首分离的南鸢恍若空气一般,消失在尘埃里。
小卓扑了个空,跪在屠宰场中,徒手刨着坚硬结实的石砖地面。
他银白的头发被鲜血点染,猩红一片。
他赤红的双眼挂下两道血泪,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多时,小卓抹去面上血泪,手执屠刀,朝着身前数十位跪伏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的屠夫走去,“以命偿命,今日,你们都得死!”
“小卓公子饶命!
“公子饶命!”
容忌阔步上前,按住小卓手中屠刀,“歌儿不希望你手染鲜血,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小卓强行掰开了容忌的手,刀起刀落,眼前数十屠夫当场毙命。
玉妖娆颇为头疼地看着后厨的惨状,并无多言,只得命人速速将尸体抬走。
叩叩叩——
待玉妖娆处理完后厨中横陈的尸首,且舞忽而叩响了后厨的破落不堪的木门。
她半倚在门边,一双狭长的眸子总往容忌身上瞟去。
“堂弟,节哀顺变!”且舞瞅着屠宰场中双目赤红的小卓,低低劝道。
她面色凝重,但那双眼眸顾盼神飞,总不自觉地朝着容忌瞟去,一看便知其心思不纯。
小卓猛然回头,“咻”地一声,将手中屠刀朝且舞脸颊掷去,“我只有一个姐姐,你算是哪门子的堂姐?”
“不论你认不认,我们均是一脉同出!顾公子有请,你们去不去随意,我只负责传话。”且舞如是说道,转身之际,忽而朝容忌身上摔去。
第二一三章 她比你乖(一更)
容忌背手负立,若清风霁月,在昏暗的后厨中熠熠生辉。
他轻蔑地瞟了一眼朝他扑去的且舞,悄然向后退了半步。
不料,且舞反应极快,用她细碎的舞步调整了姿势,旋风般疾转过后,不偏不倚地倒在容忌怀中。
她髻上的那抹紫色鸢尾,暗香涌动。
容忌嫌恶地将她推至一边,拂去衣襟上沾染的脂粉味,冷冷地说道,“想死?”
且舞应声倒地,冗长的裙摆四散,莹白脚踝上,缠着一条红线,更衬得她风情万千。
“且舞并非有意为之,东临王海涵!”她双手撑地,颇为费劲地从地上爬起,狭长的眼眸中泪水氤氲。
我因南鸢一事歉疚难当,又见且舞在容忌面前矫揉造作,愈发心烦意乱。
啪——
我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仍觉不尽兴,正想再度动手,顾桓突然闯进后厨,将且舞护在身后,转而朝着我的小腹便是狠狠的一脚。
“顾公子,我没事。你万万别为了我得罪了东临王,不值当。”且舞将头靠在顾桓背上,一双水眸正幸灾乐祸地打量着重摔在地的我。
“歌儿!”容忌倾身上前,只手置于我小腹之上,眸中除却愤怒,还有一丝慌乱。
我捂着腹部,明显感觉到滚烫的血正顺着衣摆往下流,但见容忌如此着急的模样,只好扯了个谎,“没事,就一点点疼。”
小卓怒意正盛,提着屠刀,朝着顾桓心口毫无章法地砍去。
顾桓手心蹦出一个鎏金梵文,不偏不倚地封印在小卓天灵盖上。
他冷哼道,“最好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小卓被梵文所缚,全身经脉皆被死死锁着,致使他再无法动用仙力,直愣愣跪伏在地。
顾桓阴鹜的眼神锁向容忌怀中的我,他明显注意到了我沾染了血迹的衣摆,喉头微动,“我不知你有伤在身。”
我亦不知自身仍如此脆弱!原以为,我身上的阴邪寒毒已然大好,不成想,竟受不住顾桓尚未竭尽全力的一脚。
容忌勃然大怒,以斩天剑剜去顾桓周身龙鳞,“我视若珍宝的女人,岂是你能动的?”
顾桓躲闪不及,顷刻间便被斩天剑剜去身上三千多片龙鳞。
龙鳞碎屑般掉落一地,他却一声不吭地咬着牙,默默隐忍着。
待斩天剑即将贯穿顾桓的心口,顾桓终于了后退了半步。他口中溢出一匾额大小的鎏金梵文,将自身与容忌隔绝开来。
“且儿,这一地龙鳞全当是给你谢罪了。”顾桓并未主动出击,他屡屡后退,语音刚落,便携同且舞,阔步离开了后厨。
临走前,顾桓似是忆起一件重要的事,猛然转身,冲着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