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冷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她会不会这辈子都这么好命?”
胡梅看着杨春兰那阴冷的目光,嘴角微抽,心里却乐翻了。
不服气才好呢,她恨不得杨春兰在今天就吵起来。
杨春兰没有胡梅想的那样冲动,毕竟她知道,有余家兄弟在,她是讨不了好的。
不过众人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对着余红翠垮她家的伙食好,好像那鱼肉都是余红翠出私房买的一样。
杨春兰实在是忍不下这一口气,她看着在路旁吃草的马匹,眼眸忽而一亮。
回程的时候,杨春兰故意说肚子痛,没有跟胡梅一起走。
等胡梅前脚赶着马驮着碗筷离开,杨春兰后面却赶着马走了一条陡峭的小路。
因为饭菜都吃了,所以杨春兰后面赶的马是驮着重重的粮食。
山路狭窄,崎岖往上,长长的斜坡就只看到杨春兰扬着马鞭,狠狠地击打在马背上。
马儿发出了阵阵嘶鸣,想往上却艰难地迈动着马腿,可有几次差点滑倒。
秋瑞香在自家的花生地里扯花生,听见动静时,探头看去。
只见那陡峭的小路竟然有人赶马,她一时好心,便出声喊道:“哎,这里马上不来的。”
杨春兰站在马后,听见声音,心虚地抬头。
见到是秋瑞香时,杨春兰心里的火气更甚。
她用力地扬起马鞭,像泄愤一样鞭打在马背上。
而嘴里更是狂妄地叫嚣道:“上不去也要上,谁让它是畜生呢?”
“我都能上去,它怎么就不上去了?”
“上去,给我上去!”
鞭打的声音越发响亮了,秋瑞香听得心颤,看到那马疼得嘶鸣,马蹄不停地往上刨,斜陡的小道上,那马蹄打滑的次数明显比之前更多了。
她拿着一把花生,正想开口提醒赵春兰离那马远一点。
结果意外突然来至。
只见那马蹄打滑,因为背上驮的粮食太重,竟然往后翻倒。
秋瑞香只听见一声惊叫,连忙往下跑,一边跑一边嘶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
杨春兰一直跟在马屁股后面,马蹄打滑的时候,她心里就警惕着,害怕那马会摔下来。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那马摔下来的时候,她虽然连忙逃开,可马背上的粮食袋却跌得远些,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后背是箩筐顶着的,杨春兰的腰腹受力太过,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袭向她的四肢百骸。
一股急热的暖流突然从她的身下流出的时候,她惊恐地察觉到了什么,可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眶。
秋瑞香奔到她的身边,一边帮她挪开身上的粮食袋,一边继续嘶喊道:“快来人,出事了。”
蜿蜒的山下,听见嘶喊的众人连忙狂奔而来。
马摔在地上起不来了,气息从响鼻里出来,重重地喘着。
秋瑞香看着杨春兰裤子下面都是血,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尤其是眼睛,满是惊恐。
她不敢移动杨春兰,心里咯噔一声,声音低低地道:“你……你可是怀了身子?”
杨春兰微微低垂着视线,湿哒哒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惊恐,更为惊恐的是秋瑞香的话。
怀了身子?
她的月事总是不准,这一次也不过才迟了七八天啊?
杨春兰慌乱地摇了摇头,觉得浑身虚脱无力,已经有了魂不附体的感觉。
“不知道。”
她那声音沙哑极了,若不是秋瑞香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血还在流,淅淅沥沥的,伴随着身体一阵一阵的疼痛,杨春兰的脸也越来越白。
很快,在赵家帮忙的人都来了。
首先映入他们眼中的,是那匹倒在地上重重喘息,已经快要不行的马。
可下一瞬,他们发现了秋瑞香半抱着的杨春兰。
浓浓的血腥味散了开来,余红翠拨开杵着不动的男人们,冲到秋瑞香的面前道:“怎么回事?”
秋瑞香迟疑了一会,据实说道:“我在上面扯花生呢,看见二嫂子在下面赶马。”
“这估计是驮得重点,路又不好走,那马突然摔了下来,二嫂子也被粮食袋子砸中了。”
余红翠看着杨春兰半死不活的样子,嘴里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招呼着道:“行了,先把人抬回去再说。”
男人们连忙拿着镰刀进林子,很快就用树藤和树干做了一个担架,可赵虎成赶马送粮食回去了,其他的男人嫌晦气,没有抬。
还是余红翠的两个兄弟余大海和余长江帮忙,余红翠和秋瑞香也跟着,把人往家里送。
那些帮忙的人又从新做了一个很大的担架,想把马也抬回去。
可他们翻动马身的时候,发现那马的后背和屁股上,全是鞭子抽打过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呦呵,我就说好好大道不走,偏要走这小道找死,原来人家是想虐马呢?”村长的儿子方梁冷笑道。
他跟余大海和余长江交好,看到马被虐打过,心里便突生出一股怒气。
其余的人围拢看了一遍,当即个个面色一冷,心生鄙夷。 ...
第二十五章人心不同
点着油灯的厢房里,窗户上映着两道人影。
小小的赵玉娇盘腿坐在小榻上,小小的一方木桌放在她的面前,此时的她正翻看着纪少瑜的旧字帖。
泛黄破损的纸页看起来很不好,可里面的字迹清隽有力,笔墨行走间,宛如浩海生波,濪绝苍劲。
纪少瑜拿着一本老旧的《诗经》在看,坐姿端正的他显得十分认真。
赵玉娇偷偷打量着,只见他专注的双眼上,有着斜插入鬓的两道眉峰。
刀削似的脸颊显得有些清瘦,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俊朗不凡的轮廓。
上一世让多少闺阁小姐魂牵梦萦的纪大人,如今也已经慢慢彰显,属于他的俊雅风姿了。
纪少瑜发现赵玉娇在偷偷打量他,当即放下书本,看向赵玉娇道:“看了几本字帖了,可有喜欢的字体?”
赵玉娇上一世学的小楷,而且还颇有些心得。
“想学行书。”赵玉娇拿着手中的字帖递给纪少瑜。
她知道,未来纪少瑜的行草会是书法一绝。
纪少瑜挑了挑眉,意外地看向赵玉娇道:“女子多学楷书,你怎么想学行书?”
赵玉娇闻言,指着纪少瑜接过去的字帖道:“因为少瑜哥哥的行书字帖最好看了。”
纪少瑜抿了抿唇,纵然知道她志不在此,可也心生愉悦。
“行吧,明日起,你得空便过来,我教你练字。”
赵玉娇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看向黑乎乎的窗外,房间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还能听见家里传来的吵闹声。
这个时候,只怕二叔和二婶的心里,少不得又要积压不少愤懑之气了。
“你二婶那个人,有仇必报,你以后别傻乎乎往她跟前凑了。”纪少瑜提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