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女君的太阳穴突突一跳:“不可啊父君!”
“为何不可?”国君凌厉的目光投了过来。
方才话说得太快,都没想好怎么掰,女君的眼神闪了闪,忍住心慌说道:“驸马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国君道:“他不记得不打紧,那孩子记得就好,燕王是他亲爹,他总不至于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
女君着急道:“燕王去世时,他才八岁,他记得什么?”
国君眸光犀利道:“你对燕王倒是了解。”
女君垂下眸子:“儿臣是南诏帝姬,对邻国的局势都深谙于心。”
然而国君却是早已打定了主意,要让二人好生地见上一面:“王德全,去把人带来。”
“是!”金銮殿外,王內侍恭敬地应了一声,脚底生风地去了。
早在女君觐见国君前,燕九朝便被皇宫的铁骑请入皇宫了,只是与驸马被安排在不同的偏殿。
这会子国君下了令,王內侍二话不说将人领了过来。
燕九朝穿着一件墨色锦服,身形高大,长身玉立,五官精致,面如璞玉,比全天下女子的容貌都更为出众,他气质冰冷、眉宇倨傲,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
他出现的一霎,整座金銮殿都仿佛为之亮堂了。
女君的目光落在这张与驸马何其相似的脸上,心底五味杂陈,又闪过一丝惊慌。
而国君却觉着这张脸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陛下,赫连……”王內侍正要禀报一声,燕九朝却已经从容地迈进金銮殿了。
那威震八面的气场,不像是被抓来问话的,倒像是来登基做皇帝的。
国君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只有一个?”他问向一旁的王內侍。
王內侍道:“回陛下的话,驸马他晕过去了。”
女君花容失色:“你们对驸马做了什么?!”
王內侍一脸懵圈道:“没做什么啊!”
谁知道他怎么晕过去了?驸马的身子骨这么羸弱的吗?是不是你把人家的身子掏空了?哼!
驸马这几日在服用噬魂草,噬魂草有让人难以入眠的副作用,是以御医往里加了安神的药材,驸马变成不是晕过去,是睡过去了。
一念至此,女君冷静下来了。
驸马晕了倒也不是坏事,如此他们父子就不能对质了。
哪知女君一口气没松下来,国君再度开口了:“把人抬上来!”
女君一怔。
“……是!”王內侍硬着头皮退下,找了一副担架,让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将昏迷不醒的驸马抬上金銮殿了。
驸马手指白皙,身形清瘦,就那么昏迷着躺在担架上,直让人看得心生垂怜。
国君的眼底却不见一丝怜惜:“把他的面具摘了!”
女君脸一白。
王內侍轻轻地摘掉了驸马的面具。
一张带着疤痕的脸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若是不看他的左脸,这无疑是一张能令天下女子为之动容的容颜。
“哎呀。”王內侍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番,驸马的脸怎么和赫连家的大少爷那么像啊?就算是那道疤,也挡不住二人的相似。
不仅王內侍发现了,殿内所有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来了。
这要说不是亲生的,只怕都没人信了。
【V276】输得彻底(二更)
天啦噜!
驸马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他是燕王吗?
是吗?!是吗?!是吗?!
王內侍的内心在翻滚,然而他的面上一片平静。
原是要让燕九朝与驸马对质,然而眼下两个当事人一句话没说,众人心里却全都有谱儿了。
要说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也并非没有,却偏偏先后传出燕王府世子与燕王身现帝都的消息,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因,不是父子,人家干嘛说父子俩都来了这里?
“他是你父王吗?”国君问燕九朝。
“是。”燕九朝说。
国君想了想,蹙眉道:“你是……为了寻你父王才来大周的?”
燕九朝沉默。
这份沉默落在了国君眼中就成了默认。
想想也是可怜,亲爹假死,一走十五年,转头成了别人的爹,换做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上门问个究竟。
如果他真是为寻父而来,那么虽法理不容,却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他怎么会成了赫连家的大少爷,国君决定稍后再去询问赫连北冥,眼下最紧要的弄清楚驸马的身份。
这俩人是父子,国君已经毫不怀疑了,可是不是燕王父子就有待查证了。
“传国师前来觐见。”国君冷声道。
“是!”王內侍将国师大人请来了。
国师当然明白出了什么事,前脚他举报了燕九朝,后脚驸马也让人举报了。
国君召见他,定是让他去指认燕九朝的。
如果他指认了,就等于变相验证了驸马是燕王;可如果他不指认,就无法将燕九朝逐出南诏。
真是进退两难啊!
做什么选择,倒霉的都是女君府!
如此让人翻不了身的动作,怎么那么像驸马的手笔?
“陛下,国师大人到了。”王內侍在门外禀报说。
国君冲侍卫摆摆手。
侍卫会意,将昏迷的驸马抬去了偏殿。
随后国君才不怒自威地说道:“宣。”
王內侍扯着嗓子:“宣国师觐见——”
国师目不斜视地进了金銮殿,对着国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又转身对着女君行了一礼,“殿下。”
国君看看一旁的燕九朝,对国师说道:“这位是赫连家的大少爷,你和朕说他是大周朝的燕王府世子,朕宣你来,就是让你再三确认一番,他究竟是不是大周朝的世子?”
国师想说不是。
国君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朕,与你一道出使大周的还有三位宰辅大人,朕稍后也会请他们前来认一认赫连家的大少爷。”
国师的一颗心唰的沉到了谷底。
其实三位宰辅大人也曾是他的杀手锏,他想过燕九朝可能并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届时他会将所有见过燕九朝的人叫来,让他们当年指认。
如今,这把杀手锏,却成了斩断他退路的铡刀。
他被迫不得不讲真话。
而真话,会让女君府,万劫不复。
“……是。”国师说,“他是大周朝的世子,燕九朝。”
女君的手指掐进了肉里。
“你确定吗?”国君问。
国师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微臣确定,微臣曾在京城见过燕世子数次,眼下不过短短数月功夫,微臣不会记错。”
“朕也觉得你不会记错,毕竟,是你向朕告发了燕世子。”国君拍拍国师僵硬的胳膊,转头看向王內侍,“还是把几位宰辅叫过来,让他们也认认燕世子。”
“是!”王內侍同情地看了女君一眼。
女人,你完蛋了!
三位宰辅大人都在内阁做事,离金銮殿不远,一会儿便赶到了这边。
国君旁的也没说,只问他们认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们可认识他?”国君指向燕九朝问。
三人的面上俱是一惊,异口同声道:“燕世子?”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