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严宝华刻意在商场磨蹭了一个多钟头,才乘保姆车回到翠岸别墅。
生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走到玄关,先咳嗽一声。
却见仲姨坐在餐厅,探头往她身后看,没看到人,就问,“初初呢?没跟你一起回吗?”
沈止初明明先走了呀。
没有耽搁,严宝华立刻给沈止初打了电话。
手机在睡裙口袋里震动。
沈止初一直哭着,傅予沉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接通,“说。”
带着不耐的男声,嗓音特别且好听,是傅予沉。
严宝华犹豫了一下,“……初初呢?怎么没在家?”
“在我这儿。”
说完就要挂,严宝华忙诶诶两声,“等一下,她的高定和珠宝,要还回去。”
“我买了。”
“……即使要买,也要拿过去沟通,”严宝华肃声,“麻烦你,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取。”
傅予沉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去揩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沈止初躺在沙发垫上,湿润的眼眸望着他,表情有点空茫。
脑子里转了几转,意识到刚刚的电话,“那个……”声音还有点涩,“你派个人把礼服和珠宝,送到翠岸去。不要让宝华姐着急。”
在傅予沉看来,这些都是极其不重要易处理的小事。
但他还是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顺便吩咐打包点餐食送进来。
经过这小小的打断,沈止初好歹止住了泪水。
傅予沉手扣着她的脊背将她抱起来,带她去楼下餐厨区域,将她放在岛台上。
他打开冰箱,取出冰袋贴在她眼周。
“眼睛都哭肿了。”
沈止初这才懵懵地想起来,明天还有评委采访,要面对镜头。
她乖乖用掌心摁住冰袋,低着眼,不吭声。
傅予沉站在她腿间,撑在她大腿外侧的手抬起,顺了顺她耳边潮湿的发。
因这带着一丝温柔的动作,刚止住了泪水又要涌出,沈止初仰起脸,眨眨眼将眼泪忍回去。
这样反倒方便了傅予沉看她。
略仰着的缘故,乌黑的发往后落,瓷白的脸完全露出来,莹莹的带着湿意的眼眸望着他,冰块压在眼皮上。
淡色的唇微张着,鼻尖有点红。
清冷脆弱又勾人。
“为什么哭?”
沈止初顿了顿,别开脸,不说话。
“还是不说话?”傅予沉掌心扶着她颈侧将她的脸扭过来,盯着她,“我看你就是欠.干。”
沈止初终于对这话有反应了,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好下流。”
傅予沉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重复,“下流?”他轻嗤了声,口吻散漫,“你过几天再骂也不晚。”
她隐约能品出这句话的含义,一时失了声音。
“最近有什么安排?”
他问。
想了想,沈止初说,“这几天有几项评委的日程,还有几个饭局,然后元旦前,我要回老家一趟。”
这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家庭。
“我送你回。”
“不要,”顿了顿,她补了句,“没必要。”
傅予沉不喜争口舌之快,他要做的事,没必要在口头上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他没说话。
一时沉默。
气氛好像陡然降至了冰点。
沈止初不想惹他不快,但在这件事上她绝不会让步。
她垂着脑袋不吭声。
僵持了一会儿,沈止初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条件反射往他怀里钻,小声,“有人来了。”
傅予沉偏过头,唇角牵出一丝懒懒的笑意。
是私宅的工作人员,来取高定和珠宝,顺便送了外送餐食过来。
“小少爷,请问餐盒放在哪里?”
“楼上客厅,”他心情好了不少,多说几个字,“衣服在主卧更衣间。”
工作人员领命上楼去了。
沈止初听到脚步声远了,抬起脑袋,“会被人看见吗?”
“看见什么?”
当然是她与他不太清白的姿.势。
傅予沉转身从冰箱里取了冰桶,一手握着,另一手重新抱起她。
上楼梯的途中,正巧与双手捧着高定与珠宝的工作人员擦身而过。
沈止初把脸埋在傅予沉颈窝,不发一语。
“不想被人知道?”他问。
“不想。”
“怎么,”他将她放到二楼客厅沙发上,撩起眼皮看她,“要一辈子跟我偷.情?”
雕花的木制餐盒,在他修长养眼的手之下,一点一点被拆开。
哪里用得上一辈子。
她默默回望着他,用那种极柔软又隐隐含着情的眼神。
这于她来说,太少见了。
傅予沉看了她几秒,改了主意。
本想让她先吃饭的。
他停下拆餐盒的动作,将她摁倒在沙发垫上,跪在沙发边地毯上压下来吻她。
边吻,他边解了腕表,一褶一褶挽起黑色毛衣的袖子。
沈止初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妙。
在吻的间隙睁眼侧目去望,就看到他手探到冰桶中,取了一块冰。
那是他刚刚顺手从一楼冰箱里取来的,当时她没做他想,还以为他是要继续为她敷眼睛。
下一秒,冰块贴在了她锁骨上。
她被冰得抖了一下。
傅予沉牵过她的手,“自己拿着。”
“……要干什么?”
纯白色的睡裙被扔到一边地毯上。
他握着她的手推着冰块下滑。
顺着曲线蜿蜒。
他炙热的吻在冰块之后。
她咬着唇,勾紧了脚趾,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要抓点什么,探出去,最终却是抓到了他垂落在胸前的项链。
在身体极度绷紧的情况下,没控制住力道,拽住那项链,猛地将他拉到了脸前。
傅予沉抬起脸,轻轻笑了声。
鼻尖抵着鼻尖,鼻息在脸前流连,灼热交缠。
他单手解了项链,又将她两只手并在一起,一圈一圈绕上她的手腕。
沈止初心下慌乱,“……要做什么?”
傅予沉探手取了只抱枕,又扣住她的后腰抬起来,垫上。
腰被抬起的那一瞬,沈止初惊叫一声。
还没来得及慌张,那声惊叫就变成了呜咽。
可双手被束缚着,被他摁在头顶。
完全无法动作。
她的头枕着沙发椅背,略垂眼,就能看到他的发顶。
极短且茂密的发根,红透了的耳朵,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瘦削的下颌轮廓,黑色毛衣下宽阔的肩。
羞耻感铺天盖地涌来,将她淹没。
被他的掌心压着,她丝毫动弹不得。
极漫长又极短暂的时间。
客厅灯光大亮着。
这甚至是在沙发上。
傅予沉甚至还衣冠楚楚。
手还被摁着,她只能侧过脸面对着沙发脊背,呜呜哭。
细细麻麻的抖从骨缝中渗出,让这哭腔也带了颤音。
以往她的哭泣都是无声的。
还没见过这种小孩子似的哭法。
傅予沉松开对她双手的禁锢。
而后又扭过她的脸,要亲她。
沈止初伸手推他的脸,“不要,脏。”
他低哑地笑了声,“你自己的东西。”
吻还是不由分说落了下来,她的味道在唇舌间交换。
她本就浑身无力了,可他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吻也愈来愈凶,几乎要将她揉碎到身体里。
沈止初小声求饶,“不要了……我饿了……”
这个时候说饿了。
傅予沉停下攻略城池的吻,鼻尖抵.着她颈窝舒缓呼吸。
指腹捻了点液体,抹到她唇上。
他终究还是放她先吃了饭。
差工作人员去买的,来自工体附近一家江南菜馆。
红烧河鱼、桃胶椰汁、三鲜鲍鱼、清炒上海青……
都是清淡的符合她口味的餐食。
沈止初要穿上睡裙,他不给,只探手拿了条毯子将她裹住。
“我要穿上。”
她强调。
“吃完饭就要脱,”傅予沉淡淡地说,“麻烦。”
“你……”
“我什么?”他用筷尖剃了鱼刺,纯白的鱼肉喂到她唇边。
沈止初看着他,后知后觉,“你怎么这么会。”
傅予沉垂着眼睫,一寸不错地看着她的脸,唇角浮现一抹恶劣逗弄的笑意,“会什么?”
“……明知故问。”
“会舔你?”
沈止初瞳孔都放大了一瞬。
这人,怎么能这么大喇喇地说出口。
他摇摇头,“我倒是觉得,”顿了顿,“还不够会。”
话里有话。
沈止初拿起筷子夹了块鲍鱼肉堵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傅予沉看着她,配合地张唇吃下去。
喂她几筷子,他就要凑上来吻她。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完。
沈止初抿了抿唇,说,“我要去洗一下。”
还有点黏腻。
傅予沉将她抱起,低眼看她,问,“吃饱了?”
沈止初点头。
“我呢?”
她没有立刻明白,“你没吃饱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吃。
只是还没够。
还差得远。
“吃了头盘,”傅予沉说,“主菜还没动。”
对话好像有点不同频。
沈止初抬眼,撞入他幽暗的眸子,一瞬间好像全都懂了。
心跳空了一拍。
她讷讷地说,“……我明天还有采访,一整天的评委日程……”
“需要保存体力?”
“嗯。”
“保存体力,”傅予沉将她放到淋浴间,慢悠悠地说,“有保存体力的玩儿法。”
事实上,他本也没打算今天做到底。
他从来不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但这事儿,一旦做了,他无法轻易刹车,所以他要空出三天的日程,再来好好跟她清算清算。
傅之平和傅永和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一直在闹些小的风波。
他要先把这些障碍统统扫平了。
他知道她大概率不想结婚,但是,阻碍必须先清了。
他断断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毛衣西裤袜子皮鞋,统统被扔到淋浴间外。
玻璃内起了轻微的雾气。
温热的水流伴随着他炙热的吻重新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