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更)(1 / 1)

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二川川 3470 汉字|28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二更)

  那一晚,傅予沉终究是留了根女士烟给她。

  可他眸色再暗,胸膛的起伏再明显,那吻却还是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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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正和沈止初疑似恋情的热搜,已经过去了一周。

  但网友的讨论依旧在隐隐发酵,甚至有不少营销号和网友自发整理了过往他们“恋爱的细节糖”。

  粗略一翻,基本上都是《明烛天南》拍摄片场和宣传路演现场,简正对沈止初那明显的照顾和偏向。

  严宝华和周灵雁又拉了个线上的小会,商量过后,决定把之前准备的声明发出去。

  顺便官宣简正的退圈,以及沈止初即将加入元德的消息。

  提前与媒体朋友们打好招呼,声明一发出,立刻引爆了热搜。

  #简正退圈#爆

  #沈止初加入元德#爆

  简正资历更深,又是退圈这样的惊天大事,一时间,网友的关注点几乎全偏向了简正。

  但点进热搜词条,置顶声明里有几个字依然很显眼:简正先生与沈止初小姐目前都是单身……

  好事的姜煊又顺手截了图发给傅予沉。

  傅予沉没搭理。

  别说所有人都认为沈止初是单身,退一万步,即使网友们都认定了她是简正的老婆,也不会激怒他分毫。

  他与她的隐秘.情.事,自然会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亘古隽永。

  他与她,不是这浮华庸俗世界里,占据网民们兴奋的神经末梢的瓜。

  在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既高雅又下流的小空间里,以后会日日夜夜弄她的,只会是他傅予沉。

  傅予沉不在乎任何人的言语和目光。

  向衡一边开车,一边心里这么琢磨着。

  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敬畏之心,以后怕是要栽大跟头。

  傅予沉在迈巴赫后座看文件。

  接手了Fu酒店集团,他更忙了。

  今天是傅勇山亲自请他,下班后,他这才要回老宅一趟。

  向衡从倒车镜看他,斟酌措辞,“……小少爷,老爷子这次的邀请,来的有点巧。”

  岂止是巧,简直像是掐着点。

  他今天才刚刚正式上任Fu酒店集团董事,还没下班,就接到了傅勇山的电话。

  傅予沉眼睛都没抬,“你想说什么?”

  “……怕是来者不善。”

  傅予沉冷嗤一声,“一群饭桶。”

  来到老宅书房,长沙发上果然坐着傅之平和傅永和。

  向衡本想转身离开,却被傅予沉叫住,“向衡,你留下。”

  办公桌后的傅勇山咳了声,“今天要聊家事,外人还是都退下。”

  傅予沉坐到单人沙发上,双腿闲闲一叠,“谁是外人,我说了算。”

  向衡立刻老老实实站到沙发后,垂头不发一语。

  一阵沉默。

  傅勇山拄着手杖,绕过办公桌,手握着虎头手柄重重杵了下地板,“永和对目前的人事安排有点意见。”

  傅予沉一侧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另一手搁在大腿上,姿态极闲适,淡淡地压压唇角,“是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

  还没待众人想出该怎么回答,他就笑了声,“酒店集团的HRD正好要换人了,永和去递个简历?亲自安排人员调度,你总该满意了吧。”

  傅勇山那句话,分明是傅永和对他傅予沉有意见的意思,他却故意曲解。

  傅永和脸上挂不住了,疾言厉色道,“你是什么意思?爷爷说的是,我们对你赴任一事不满,并不是我自己想去当HRD。”

  “我们?”傅予沉笑着,“怎么,二叔也对我有意见?”

  傅之平当然对他赴任一事颇有微词,但他还能有什么可说?

  傅予沉先去了趟意大利,跟百年奢侈品品牌VISSI谈成了在迪拜共建酒店的合作。也就是说,他是先办成了漂亮事儿,再顺理成章赴任的,算不得没有业绩的空降。

  这些年虽然全球经济增速都趋近了某种程度的饱和,酒店地产等产业也不像腾飞时期那么夸张,但财富只会更集中,有钱人更富有,最顶尖的奢侈消费才是投资趋势。

  他的这一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这甚至是在为他接手傅家的地产集团铺路。

  共建酒店,必定涉及选址买地皮,若是等到他酒店选址完成,开启动工仪式,到时候连艺术品投资集团、地产集团都要是他的了,那时再撕破脸皮,恐怕为时已晚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傅之平会陪着傅永和来胡闹。

  傅之平正了正神色,开口语气颇苦口婆心,“我倒是没什么可说,只是,沉沉,这种事,总要跟家里商量才对。”

  “您以为家产是什么?世袭?还要按爵位分一分?”傅予沉讽道,“永和能谈成,永和也能坐这位置,但是他吧,艺术审美和投资眼光都不太行。”

  傅永和脸上一阵青白,手扶了扶镜腿,却想不出可以辩驳的话。

  “家产不是分猪肉,但是也不能胡来,”傅之平镇静地亮出今天的目的,“为了家族利益考虑,每个人都要联姻,但我听大哥说,蒋家二小姐约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赴约,这么晾着人家,恐怕不好。”

  傅勇山没说话,置身之外。

  “二叔心疼蒋家二小姐?要给永和换后妈了吗?”

  傅之平知道他一贯猖狂,没想到他能这么没大没小,气得霍然起身,“你!”

  他自觉失态,喘了几口气,重又坐下,“你不想联姻,也可以,那就按规则走,走你爸曾经走过的路,放弃所有家产,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

  终于说出了今天的底牌。

  傅予沉摇摇头,轻笑了声,“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约我过来,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你所谓的规则,是你们定的,”他顿了顿,“在我这儿,没有规则。”

  傅予沉站起身,掸了掸洁白的袖口,“谁有意见,就过来抢,别做缩头乌龟,还要叫上老爷子来镇场子。”

  向衡立刻跟上,跟着他走出书房大门。

  跟在傅予沉身后,一步一步走出主屋,来到迈巴赫车旁,向衡只觉得,他之前觉得他没有敬畏心恐怕要栽大跟头,怕是想错了。

  勇敢的人先吃螃蟹。

  百无禁忌的人,才能开辟出血路。

  -

  严宝华临时接了个活动,是北城评选年度青年影人的活动企划,沈止初被邀请去当评委。

  以往,丁岚也接到过此类邀约,但那种场合,必定会出现许多有权势的大人物,若是有人对沈止初动了心思,怕是盛安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丁岚得了盛安的授意,从没有让沈止初参与过。

  沈止初甚至不曾知道,此前还有过这类邀请。

  今年,也是趁着沈止初和盛兴解约,企划方看到了沈止初即将签到元德的热搜,这邀请函才终于递到了她手上。

  也是因为来得晚,各项事情都很紧急,严宝华已经忙着去借高定和珠宝。

  沈止初看着手里的邀请函,那是开幕式之后的内场酒宴。

  地点:CBD·Fu酒店行政酒廊

  时间就在两天后。

  愣怔间,搁在沙发另一头的手机嗡声震动。

  一直震,像是电话。

  能给她打电话的人,屈指可数。

  沈止初探身拿过来,来显是:妈妈。

  她忍了忍几乎条件反射涌上的泪水,这才接起来,“……妈。”

  那边传来沈昭音的声音,“初初,你最近忙吗?看到你的热搜了。”

  “嗯,不太忙。”

  “元旦前后,能抽个空回家一趟吗?爸妈有话对你说。”

  “能的,什么事?”

  “那就等你回来说吧,”沈昭音停顿片刻,“……仲姨还在照顾你吧?”

  “嗯。”

  “她年纪也大了,你可以再请个保姆,不要把事情都堆给她做。”

  “好。”

  一时沉默。

  母女间再无其他话可讲。

  “妈,我先挂了。”

  摁断通话,她将手机重新扔到一边,曲腿抱膝。

  -

  严宝华混迹圈内多年,凭借过人的人脉积累和性格魅力,在两天之内借到了VISSI的一款高定。

  这一款是上世纪末的作品,极简约,一袭黑色挂脖拖地长裙,大露背的款式,一条碎钻背链从脖颈两侧垂下,掠过肩胛骨,自然垂落,最终交汇在后腰中间。

  这是这个造型唯一的饰品,此外别无他物,却美得不可方物。

  虽是内场酒宴,但企划方今年玩花活儿,特意设置了一个活动机位进行直播,手持镜头不断在内场移动,捕捉嘉宾们互动的细节。

  许是手持镜头的缘故,略有些晃,但更是这种复古DV般的感觉,增添一丝不可触及的遥远氛围滤镜。

  镜头对准了沈止初的背影,渐渐拉近。

  背链映着她脊背的肌理,碎钻的微弱辉光,给冷白的皮肤带来一丝莹润的光芒,冰肌玉骨。

  即便是如此大胆的露肤度,也只让她显得高贵出尘,绝无半分旖旎。

  黑发挽成髻,几缕碎发落在颊边,她回过头来,朝镜头微微一笑。

  手持镜头的人清晰地听到身旁的工作人员被美得倒吸一口气。

  傅予沉坐在酒廊旁的休息室里,看着壁挂电视上投射的直播画面。

  她的清冷脱俗,不需要珠宝衬托,不需要妆容加持。

  那盈盈的脆弱眼眸只朝你望过来,便能让人失了所有言语。

  旁人或许对着这样的她,生不出旖旎的心思,但傅予沉不是。

  他想把她扒光。

  看她到底能哭成什么样。

  他抬腕看了看表,算算时间,也大概到了她提前退场的时候。

  她总是如此,总待不到酒宴结束。

  她的社交能量,只能维持一半,就要回去独处。

  严宝华租了辆为期半年的保姆车,就停在B2停车场。

  沈止初提着裙摆和严宝华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却见保姆车旁停了辆柯尼塞格。

  傅予沉半坐在前轮的轮拱罩上,单手插兜,就那么看着她。

  沈止初停住脚步,只觉喉咙发紧。

  她回头去寻严宝华。

  严宝华笑了笑,“去吧,正好我让保姆车带我去趟商场,我想买点东西。”

  柯尼塞格轰鸣着,驶出停车场,开上夜中的城市道路。

  这里离沈止初家里很近。

  车程只要二十分钟。

  即使有些堵,半个小时也到了。

  全程,傅予沉都没有说话,他好像只是来充当她的司机。

  到了别墅门前,沈止初提着裙摆下车。

  背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拍打着脊背。

  傅予沉下了车,站在车门旁。

  “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说。

  傅予沉盯着她看,没说话。

  半晌,他才开了口,“……沈止初。”

  他嗓音很好听,日常里总是散漫的,但从第一次叫她名字开始,她的名字就被他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总夹带着暧.昧和缠.绵。

  “你要的是这样吗?”

  不知是不是他隐忍克制了许久的原因,沈止初觉得,他的眸色好像比以前更沉更深了几分。

  “顶多只是送你回家的关系。”他说,“这是你要的距离吗?”

  沈止初愣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还是不知道。

  傅予沉静了静,而后一步一步走近,站在她身前。

  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住。

  他曲指托起她的下巴,眸子凝着她,低声问,“今天不要烟了吗?”

  沈止初被迫与他对视。

  他漆黑的眼眸,他挺直的鼻梁,他淡红的薄唇。

  她能感觉到,他眸底那压制了许久的暴风雨几乎要喷涌而出。

  她的眼眶很快晕出湿意,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要。”

  尾音尚未完全消散,淡色的唇还未完全闭合,傅予沉胸膛剧烈起伏着,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掌心擦着她的下颌骨往后滑,扣住她的后脑勺,几乎是把她提着掼到怀里,垂颈吻上她的唇。

  动作间带着几分凶狠。

  极其有侵略感和攻击性的吻,撬开齿关,探入深处。

  沈止初难以呼吸,喉间逸出破碎的呜咽,腰往后折,颤抖着几乎难以站立,只能攀紧了他宽阔的肩。

  闭紧了眼,却还是克制不住不断涌出的眼泪。

  吻持续了很久,他终于退出了一点。

  激烈急促的鼻息交缠着,在夜里分外清晰。

  傅予沉哑着声,几乎是从齿间磨出的低嗓,“老子只能忍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