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当时他还说“但是不要因此觉得我们不需要起义不需要反抗。因为整个奴隶世界的状况都是最差的,事实上并不会被当做人来看待。即使有个别人可以得到自由之身,却也是用生命换取来的,代价相当的惨痛。所以,想要改变这种状况,绝对不是努力磨练自己让自己的角斗能力更强,而是反抗这种制度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战。无论最后成功与否,都会比为了德克人的娱乐死在竞技场上来得好。”
“那真是太好了!”打断了我的思路的是莱利尔斯兴奋的叫声,他好像很开心能够对于德克人有所帮助。
然而其实他肯定比我还要难过,因为我们让我们年轻有为的同胞陷入了险境,甚至可能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个事件对于我来说打击却是更大的,因为被抓住的帕洛哥是我昔时的友人。我对于他有着比莱利尔斯更多的关心:“那么你们要怎么处置他?”我不禁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辞。
“是啊,将军阁下,”莱利尔斯连忙补上,做出感兴趣的样子,掩饰我的失态,“您想要怎么处置那个什么领袖呢?我看他的年龄好像和我差不多,想不到居然已经可以在那些奇米尼人中那么厉害了!”
“呵呵,你们的表现也相当出色!”博洛萨的心情真的是好极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不逊,笑容更也比平时多很多,“要知道你们昨晚的表现可是远远超出了一般的水平的,足以与一个战士相媲美了!”
“多谢您的夸奖,我们惶恐难当。”风之骑士不累吗?他表现出来的谦卑,让我一阵心酸。堂堂的宏帕子爵,奇米尼宫廷的宠儿,现在却要对着仇人的将军卑躬屈膝,谄媚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是怎样让自己降低身份的?他的心中又是怎样的想法。
“帕隆拿伯伯,我想看看那个奇米尼人,可以吗?”佩格苏嫣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帕洛哥的身上,“毕竟那可是我们抓住的呢!”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们不用着急,等你们休息好了再去吧。我们所有人现在都需要休息。审问也不会立刻开始的。”博洛萨笑着安抚佩格苏嫣,转身离开了我们的帐篷。帘幕外面,巴罗拉的影子仍在。
“真是太好了!我们居然能够得到博洛萨阁下的表扬!”莱利尔斯的声音仍是兴奋的,近乎尖叫式的说话方式连外面都能听到。然而下一句话他就转了,无论是语气还是声音,都与之前天壤之别,“你怎么看?博洛萨为什么要在最后给我们留下那个信息?”
“信息?”我茫然,博洛萨留下什么信息了?
“他居然主动对我们说暂时不会杀了寇达的朋友,还暗示我们可以去跟着一起审讯。”白色的绷带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迪欧醒来的?是在博洛萨在的时候,还是之前我们谈论他的时候?
“他对我们坦诚了一部分的想法,却还是隐瞒了另外一部分的信息。”莱利尔斯完全没有反应,好像迪欧醒来是当然的事情,原来他一开始的讨论对象就是迪欧。只是他踌躇着,思索着博洛萨的做法,“那么究竟是否真正的信任我们了呢?以后要怎么做才合适呢?”犹豫的他此时显出了忐忑不安,焦躁明显的浮现在他的脸上。
“如果我说静观其变呢?你会同意吗?”迪欧冷淡的回答,眼睛微微瞥着莱利尔斯,“浮躁只会坏事,你如果这样很那独当一面。”
莱利尔斯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怀疑他把还没有洗掉的灰也吃了下去。紧闭着嘴封锁了自己的话语,莱利尔斯别过头不再看向迪欧。
我不清楚,是不是在这一瞬间听到了一声微细的叹息,那就像一阵蝴蝶翅膀扇出来的风,几不可察。也许,那根本就是我的幻听而已。
现在彻底沉默的换成了佩格苏嫣,她已经很少会与迪欧对话了。
“至少还不用担心寇达朋友的生命,博洛萨不是笨蛋,不会将有价值的俘虏轻易毁灭的。而且,他还要继续试探我们呢。”
“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真正取得信任了?”我讥嘲,忿恨让我难以镇静,原来我们昨夜都不过是一场空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的同胞刀剑相向?为什么还要流同胞的血?不是说这种方式是最有效率的吗?原来也都是假的,“还真是有效率的计划!”
“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看不清事件的进展而失望或者高兴都是目光短浅的做法。”迪欧毫不留情的反驳我,刺激着我的神经。那个宽厚耐心的他不见了,现在这一个连言语都锐利得能伤人,“即使只是开一个铁匠铺子,也要看清楚什么客人需要什么东西,而不能想当然。从自己的角度去看的话永远不会理解别人的意图。更不要说明白事情的进展。而如果想要做的更多,能够看清形势就更加重要。还是你想一直拖着风之骑士的后腿?”
“迪欧!”我听见莱利尔斯不可置信的声音,却无法将之消化。那种雾蒙蒙的白茫茫又冲了上来,脑袋里面不受控制的嗡嗡鸣响。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然后就看见我的拳头停驻在半空,上面还沾着血迹。
“寇达!”佩格苏嫣拉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指甲掐到了我的肌肉里,我感觉得到那丝丝的痛楚,却仍是恍惚,觉得有什么在我的意识里冲突着,敲打着我的神经。
摇摇晃晃的,有什么刚刚从我视线里消失的身形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被放大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扭曲,那道从额头到鼻尖的伤疤像一条蛇一样,狰狞可怖。
伴随着鸣响的,还有声音继续刺激着我:“拳头不是解决问题的全部途径。哪怕你具有了战士的实力,只要你的头脑还是简单的,那么最多也就是一只无知的野兽。想象平亚莫吧,你是不是要以他为目标呢?最终只会落得可悲的下场,连怜悯与同情都得不到。”黑暗的声音,黑暗的意识,与我眼前的白色相对的,那个完全浸染在黑暗中的人,我不知道可悲的究竟是他还是我。但我知道,其实我很可笑,可笑的我居然打了一位死亡骑士,让那冰冷的血粘上了我的拳头,于是心跟着也变得冰冷,刺骨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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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计谋与计谋的碰撞(中)
天空灰蒙蒙的,阴霾尚未散尽,明明是早春的中午,却沒有鲜嫩而焕发的太阳,带着冬日的阴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