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手。
别说帝王将相,就连老天也不行。
绝对不行!
……
大堤之上,沈三娘话音刚落,便有人埋怨道:“三娘,你越说越饿的紧了,俺想爹娘和大兄,俺想家了……呜~”
不用转头韩逍遥也知道,抱怨并呜咽的是沈二娘,即三娘的姐姐。
二娘芳龄十四,却有一米六的个头,身材发育的极好,即便放在后世也是妥妥的大姑娘。
相比三娘的精明玲珑,二娘身高马大性情憨直,目前苦活累活大多着落在她身上。
唯一的麻烦,二娘胃口极大。
全家三份米汤一多半进了她的嘴依然不顶饿,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会偷着喝水充饥。
现在看去,二娘诺大的骨架已经晃晃悠悠,再这样下去怕一阵风就吹跑了。
两天的相处,韩逍遥已经大致了解沈家姐妹的情况。
沈家原本是北边的大名府辖下,几代人积累下十余亩田产,日子虽清苦却也能勉强温饱。
但童贯二十万大军去岁北上伐辽,遭遇契丹残兵败将竟一夜崩溃数百里,整个河北随即遭遇无妄之灾。
一股溃兵不知怎么闯到了沈家附近,不分青红皂白地烧杀劫掠。
祖母带着二娘三娘藏于村外草丛躲过一劫,但沈父沈母与长子沈大郎不幸罹难。
溃兵走后,祖孙三人返回村子才发现,家园已然烧成白地,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村子里已经待不住人了。
埋葬家人后,担心溃兵流匪再来,沈家祖母便带着两个孙女向南迁徙求个活路。
许多和沈家同样遭遇的流民最终在黄河边止步不前,原因很简单,官府唯恐他们进入开封府惊扰到天子,故而封锁了黄河。
而堤北的荒野中,陆陆续续汇集了成千上万的流民,官府封锁导致物资短缺,求生的本能和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随即爆发于河堤之北。
镇守大堤的指挥使冯豫准备带兵镇压,却被营中开封府户曹吏员吕通阻止:不许一兵一卒出营干涉。
私下里给出的理由是:“朝廷没有那么多粮食。”
冯豫愕然,虽说对方连正经的官都算不上,但思虑再三他最终打消了念头。
荒原之上,胆大妄为之辈几次尝试之后不见官军干涉,胆气益发高涨起来,趁机拉帮结伙悍然火并。
仅仅两日,便形成了几股势力,成为流民们的实际统治者。
流民出现伊始,朝廷恩威并施,除了调集一个指挥使守卫浮桥,另外在大堤上建造十余驻兵所,责令厢兵昼夜巡逻。
同时委派开封府吏员设立粥棚,每个流民早晚可以领到一份稀粥维生。
但随着流民激增,粮食消耗极快,据传存粮也只能再支撑两三日,再次调拨的米粮却遥遥无期,如今流民领到手的“粥”称作米汤更为贴切。
虽然流民情势如火,但冯豫除了暗叹之外根本做不了什么。
所以,尽管刚刚已经喝过了米汤,二娘仍然饿的火烧火燎。
三娘也很无奈,姐姐胃口太大,即便把全家人的口粮给她也不够,爹娘大兄遭遇不幸,可她们还是要咬着牙熬下去啊!
尽量平复心情,三娘好言安慰道:“阿姐!莫要闹了,晚上领的粥,许你多喝一口,好不好?”
二娘大大的眼眶里,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但她也知道,自己多喝一口,奶奶和妹妹就得少吃一口。
抹了抹眼泪,二娘不再呜咽,默默地将腰间的布条再勒紧一些,盈盈一握恰似蜂腰,颇有风姿妖娆的诱惑。
韩逍遥心弦微动,却装作看不见,扭头四下打量一番,有了个初步计划。
什么天下风云,什么气运之子,在吃饱肚子之前统统见鬼去吧!
“二娘三娘,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会设法弄些食物。”
食物?
二娘眼睛一亮,立马点头说道:“逍遥哥哥,俺帮你!”
“好!”韩逍遥越发喜欢二娘直爽的性格。
三娘环顾四野,肃杀萧瑟,树皮都剥的光光溜溜,哪里还有什么吃食?
忽然她似乎有了不好的猜测,赶忙拦住:“韩大哥,你不会是说兵营里的米粮吧?那个绝对不行,要被砍头的……”
听了这话,二娘的眼中立即浮现出恐惧之色。
119章 送给郓王的礼物
巽甲五号棚屋前,十天前成为荒原东南片区区长的齐紫烟,整了整制服,深吸一口气,带着助理进入屋内。
迁徙进行到第五日,流民中拒绝搬迁的阻力逐渐显现出来。
相当一部分年长者似乎习惯了荒原的生活,对去陌生的北丘山,则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
民政部依据荒原管委会的命令,要求八个区长动员所有民众,于六月十五日前完成撤离,以免河汛决堤的风险。
当荒原人数超过两万的时候,部长到助理到棚长的三级管理明显不适应,于是在部长和助理之间增设八个区长,分别对应荒原八个方位。
一个多月的助理工作,因工作积极表现优异,也因为她是钟组长的朋友,齐紫烟顺利升任营地东南片区的区长。
这项任命本身毫无问题,齐紫烟外形靓丽待人和气,上下各方的人缘极好,故而人人都愿意给她机会。
原本,迁徙民众的事用不着区长亲自动员,但巽甲五号棚长以及大多数居民都不配合搬迁,连续三天拒绝了软磨硬泡的助理。
韩记严令不得粗暴执法,因此棚长有恃无恐。
出于无奈,助理只能将这块“硬骨头”交给区长,唯恐耽误撤离会影响到自己的业绩考评,进而影响到升职和福利奖金,这是所有韩记工作人员最不愿意见到的。
巽甲五号棚屋的棚长,秦老六,五十岁,男女老幼一大家子十二口人,是棚屋势力最强的。
阅历丰富的秦老六不是莽撞之辈,相反,他有自己的小聪明。
几天下来,他搞清楚了,民政部限时搬迁,完不成任务考评就得扣分,所以,他打算待价而沽,为自己谋一些好处,毕竟民政部也不能强制搬迁。
终于,今天,等来了区长齐紫烟,这是他早就算计好了的。
面对齐紫烟的询问,蹲在一旁的秦老六,一副愁眉苦脸地表情。
“齐区长,俺自然听区里的指令,您是不知道,这几天已经快把俺的嘴皮子磨破了,可这帮夯货愣是不信……张助理,你要为老汉作证啊,昨日你来的时候,俺是不是当着你的面问过大家?还揍了俺家铁柱一顿呢!”
小张助理翻了翻白眼:你们演戏的水平傻子都能看出来!
齐紫烟明白了,很快便微笑着说道:“五日前,管委会给部里下了死命令,部里把担子交给了区里,在情在理我都必须完成。
若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