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风大浪。
浴室里有水汽, 顾愈虽是赤身,但并没宋绘想象中的尴尬,她脱了繁复的外衫,穿着雪白的亵/衣, 卷着袖坐在浴桶边的小凳上, 拿着瓢往顾愈身上浇水。
室内很安静, 只有哗哗慢调子的水声。
顾愈背靠着桶, 双臂搭在两边儿, 阖眼似在养神, 他眼下一片青色, 眉间含着倦怠。
宋绘正猜想着他这一/夜一日应没好好休息过, 就瞧见顾愈睁了眼, 双眸发亮, 神采奕奕。
顾愈捉住她帮着洗搓的手,揉了揉, 宋绘由他弄着,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子, 顾愈亲了亲她指尖, “一道洗吧,省时间。”
?
宋绘还没想好要怎么应这话,腰被一揽,跌进浴桶里。
热水漫出来,洒了一地,宋绘微懵的和顾愈对坐着,不记得钟娘说的流程里有了这么一道。
顾愈用水帮着宋绘卸掉脸上的胭脂,来回揉了几下她的唇/瓣,他指腹有茧, 半酥半痒。
宋绘想避开,被顾愈双手捧着固定住,他喉结上下滚动,情绪翻滚,覆上她的唇。
他先亲她的嘴,过一会儿,他温热的呼吸移到额头,眉间,而后又是眼睑,鼻头,后来又捉着她的小/舌/亲她,宋绘觉着这样的形容不太好,但真的好像是有一只大狗不停的在舔她一般。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念头刚起,她就感觉周身一冷,整个人从浴桶里被抱出来。
脚悬空,整个人被扛着出了浴室。
顾愈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剥了宋绘的衣裳,而后将她 放到床上。
宋绘陷进软软的床被里,看着在自己上方的顾愈,微抿了抿下唇,不自觉的有些紧张,顾愈舔了舔牙床,兴奋得血液在身体里倒流,他又亲了亲她眼睑,声音半哑道:“别紧张,跟着我来便是。”
说着,他精壮有力的身体便压了下去。
宋绘本想好的,要表现得高兴才是,但预料外的疼让她没忍住哭出声,还骂了顾愈一句“混蛋”,顾愈非但没不高兴,还温着声哄她,亲了亲她眼角的泪意。
“乖啊。”
“过会儿就好了。”
宋绘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出海的小船,被大风大浪推来搡去,就快散架了。
红烛燃尽,宋绘隐隐约约听见梆子声,这场折腾一直到了后半夜,在她含着哭意的求饶声里,顾愈才意犹未尽的鸣鼓收兵。
宋绘醒来,屋内已经没了顾愈的身影,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纸,被削弱成灰黄色落进室内。
她坐起身,哑着嗓唤了声“春瓷”。
春瓷推门进屋,看着宋绘脖侧锁骨上的红印,先红了红脸,而后上前半步,轻声唤到:“绘娘子。”
民间对称呼管束并不严,就像她屋里的人有时还会唤已成婚的宋惠兰二小姐,但世家望族向来重视这些,宋绘微恍,后笑着应了声“嗯”。
春瓷往她腰后垫了个枕头,轻声道:“娘子可要用早饭?”
宋绘饿得厉害,也不拘着是什么,点头,让拿进来。
宋绘从昨个中午开始便没吃东西,这饿的时间有些长,钟娘没让她吃得太荤,备了白粥和开胃的酸萝卜让先垫垫,宋绘用了一碗粥,吃光了小碟里的小菜,才觉得腹中没那么难受。
春瓷收了碗碟,替她倒了杯茶,“大人那边送来了好几箱首饰在外间,娘子可要看?”
宋绘觉得全身骨头缝没一处不疼,哪有心情,她摆手拒了,靠坐在矮塌上看书。
她神色恹恹,提不起精神,在听到说顾愈公事繁忙,莫约午间没法子回来用饭才来了些劲头。
她一个人用了饭,睡了个长又舒服的午觉,到傍晚时分才算彻底缓了过来。
顾愈踩着夕阳光进到内室,宋绘起身迎上去,替顾愈脱外袍。
顾愈由着她解开衣襟扣子,眼底不自觉带了点笑意,“今个在屋里做什么?”
宋绘踮脚尖把脱下来的袍子挂好,“看书睡觉,再没做别的了。”边应着,宋绘后退开小半步,微仰头看顾愈,“大人可要用饭?”
“传吧。”顾愈到矮塌边坐下,手肘支在桌边,看她今天看的书。
宋绘难得没看话本,读些正经的,顾愈翻看着,一边把她做了标记的句子提出来讲给她听,他说着端正的话,和 昨个夜里模样大相径庭。
“大人,饭摆好了。”顾愈听见钟娘的话,放了书起身,“用饭吧,我有事和你讲。”
宋绘应声,跟着站起来。
钟娘知晓顾愈不喜人候在一旁的习惯,摆完饭后便领着春瓷和夏陶出去了。
宋绘在顾愈左手边坐下,服侍着他用饭。
安静用了一刻钟,顾愈说起他的正事,“我本打算着这月月中带你回临安,但昨夜抓着的秦哲招了些重要的情报,所以我临着得去洛庆一趟,这事先推迟了。”
宋绘安静听完,应道:“大人如若忙的话,让耿护卫送我去便是了,不用非得麻烦大人一道。”
“近来淮河一带匪患严重,不/太/安/宁,不急着这一时。”说到此处,顾愈偏头看她一眼,“我明日会给祖母送封信说明情况,祖母向来通透,你无须太过挂怀。”
顾愈既是这么说了,他当是会解决好,宋绘想着不用马上换去陌生环境,心里难得松泛几分,露出笑来,“都听大人安排。”
顾愈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数息后,突兀的问道:“吃饱了?”
宋绘早午饭吃得多,刚动了几筷便饱了,听顾愈这么问,下意识放了筷,点头,“已吃好了。”
“让钟娘进来收拾,我们差不多该安置了。”
宋绘扭头看了眼窗外青灰的天色,觉得自己好像理解错了顾愈的意思。
顾愈敲了两下桌面,俊朗的脸上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好心情的和宋绘解释道:“过几日我要去洛庆,这几日可以多陪陪你。”
不需啊。
想着昨夜又凶又久的顾愈,平日持重从容的宋绘没法子笑出来,这和画集里看的根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