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同床共枕 是我想睡你,男人不要磨磨唧……
赵山河都不知道怎么把楚筠弄回家的。
醉酒的人, 既没有逻辑,也不讲道理,楚筠还算是好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 也大体上可以自己歪歪扭扭往前走, 但就是, 时不时要停下来, 一边盯着赵山河看, 一边嘿嘿傻笑。
赵山河一开始还被笑得发毛,后来就免疫了,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楚筠没理他, 两人就维持着一种古怪的氛围, 回到了楚家。
这时候已近深夜, 几个孩子都在赵家睡熟了, 这两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旦楚筠出去应酬, 他们就非常自觉地跟着唐小玉在赵家吃饭睡觉。
楚家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冷冷清清,赵山河扶着楚筠在床上躺下来, 自己转身想走。
谁知没等他直起身子, 楚筠的一双手臂已经软软地勾了上来,直接抱在了他的脖颈上。
赵山河蓦地一愣,心脏不受控制般砰砰砰跳的飞快, 但他看了看楚筠现在迷迷瞪瞪的样子, 到底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悸动,用仅剩的右手去拉她的胳膊。
“别闹,我去给你兑点温盐水, 你漱漱口就赶紧休息。”
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暗哑,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分外的性感。
楚筠微微闭着眼睛,闻言睫毛轻颤,突然笑道:“你觉得我喝醉了?没有,我清醒着呢!”
醉鬼都喜欢说自己很清醒,赵山河在政府部门待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人见多了。
楚筠这句话却似乎格外让人心痒,尤其是“没有”那两个字,拖着长音,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娇憨软糯,他几乎瞬间就感觉浑身一紧,一股发麻的感觉直从后背往上蹿,胳膊上更是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往外冒。
“楚筠,你... ...”
赵山河嗓子发干,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嘴角微勾,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人只要瞧上一眼,就很容易沉溺进去,再也不想离开。
一个已经十多年没与女性亲密接触过的正常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忍得住?
赵山河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许多,喉结剧烈滚动几下,撑在床沿的手臂因为用力,肌肉高高隆起,额角边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咬紧了牙关,微微移开了视线,挣扎着想脱离这个暧昧的环境。
“赵山河,你要走了吗?”楚筠突然呢喃了一声。
赵山河的动作一僵。
“赵山河,这么多年,你帮过我的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是我与李家沟那么多人对抗,打了他们村里的人,要不是你及时出现,那件事情难以善了。我心里清楚,就算我鞭子再厉害,他们也只是会有一时的忌惮,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哪里压得过那么多地头蛇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迟早是要吃亏的。其实这都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就算看到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根本没有站出来的必要。但你挺身而出,维护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
“第二次,我掉进了结冰的池塘,同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和生产的危机,是你毫不犹豫救了我们母女一命。要不是你送我们去医院,便是我们生命无虞,恐怕身体也或多或少会有些损害。那时候,在我心里,就觉得,有你这样正直热情的人存在,连冬日的严寒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紧跟着第三次,周桂花跟陈寡妇狼狈为奸,想要让何继高糟蹋我,事情不成,何萍萍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其实我不怕,真的,这个时代对女人已经很好了,只要我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根本伤害不到我。但你又一次站出来,把本不是你做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不惜以自污为代价。那时候,我得承认,当你说你想娶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动了心的。”
“后来,还有无数次,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是想出去闯荡孩子无人托付,都是你站出来,默默地给我扫平了障碍,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明了。”
“但我,可能是个胆怯的人,我不敢踏出那一步,不敢再与人组成一个家庭,我害怕... ...”
楚筠的声音很平淡,但随着话音落下,她的眼角却突然沁出两行泪水,晶莹剔透,沿着光洁的面颊迅速滑落,湮灭在了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头套里。
她几乎从来不曾在人前流过泪,纵使曾经经历过那样艰难的处境,也始终微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或许正因为此,那两行泪水,才尤其令人怜惜。
原来,再坚强的女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赵山河的心头一颤,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怕什么?”
他以为是李家前几年的恶劣行为让楚筠害怕,他以为是与憨厚木讷大字不识的李二牛的婚姻让楚筠害怕。
其实不是的。
楚筠只要一想到与另一个男人结合,就会回想起上辈子侯府那压抑的生活。临川侯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最是凉薄不过,与楚筠成婚以后,琴瑟和鸣的时光连半年都不到,往后的日子几乎全部都是相敬如宾,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者。
楚筠需要一个表面上不错的丈夫,临川侯需要一个打理后院的贤惠妻子。
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后来的二十几年,楚筠纯粹是为了几个孩子在熬日子,那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让她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临川侯给了她过于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即使换了个时代,她也不敢相信男人的忠诚。
但赵山河是不一样的。
他对楚筠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楚筠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确实并无一丝一毫的不妥,他自从吐露心声以后,就再也不曾对其他女人多看过一眼,即使楚筠从不曾回应他,他也没有半点怨怼。
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凭赵山河做的事情,难道不值得一点鼓励吗?
更何况,楚筠自己,今天晚上,似乎也觉得这屋子格外的冷清,很想有人暖暖被窝。
她没有回答赵山河的问题,自顾自嘻嘻笑了几声,突然一用力,勾着赵山河的脖颈往下一拉。
赵山河没有半点防备,又担心挣扎会伤到楚筠,居然就这样被拉的倒在了床上,猝不及防之间下巴竟然磕到了她的嘴角,柔软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却成功让他脸色瞬间红透了。
他慌乱地想撑起身体,右手胡乱摸索了几下,那头楚筠却被他下巴的胡茬扎的痒,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这笑声分明清脆悦耳,听在赵山河耳朵里却跟催命一般,连脑子都快迷糊了,动作不由更加混乱。
再加上楚筠还故意把双手放到他肩头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的棉袄居然在挣扎之间被脱了开去,冷空气瞬间入侵,赵山河却丝毫没觉得冷。
他浑身冒汗,盯着楚筠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星子,咬牙切齿用仅有的右手把楚筠一双手都攥在手心里,声音里带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楚筠!”
这一声唤的,明明很低沉,偏偏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缠/绵之意,楚筠当即就嘟着嘴道:“我在这里呢,你攥的我好疼!”
赵山河跟被烙铁烫了一样迅速松手,楚筠的双手便如游鱼一般,干脆从男人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嘶!”赵山河硬生生打了个激灵,牙齿咬了一下舌尖,疼的几乎要爆炸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沉声道,“楚筠,别这样!你喝醉了,等明天清醒了,咱们再好好聊这件事,好吗?”
“我不要!”楚筠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都多大了,反正这会儿她对着赵山河,莫名就想撒娇,“赵山河,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想吗?”
赵山河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被他说的好像在战场上打仗,一股子血雨腥风的味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趁人之危!”
“你哪有趁人之危?”楚筠嘟囔,“是我想睡你,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磨磨唧唧?”
赵山河:“... ...”
楚筠还在到处点火,浑然不知自己处于什么样危险的境地。
“快点啦,爽利点行不行?我好冷,你不冷吗?”
楚筠的双手在腰部流连了一会儿,啧啧感叹:“打过仗的就是不一样啊,这肌肉可真紧实!”
手指头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上去,最后在胸口停住了,她又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差点流口水。
“哇,这胸膛好硬,真够劲!”
赵山河:“... ...”
那软绵绵的双手在胸口处跳舞,就像蚂蚁在身上乱爬,赵山河牙根都要咬碎了,好像满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仅剩的理智之弦终于卡擦一声,绷断了。
赵山河眼眸里只剩下疯狂,他骤然俯身,滚烫的脸颊从楚筠温热的唇边擦过,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耳垂边,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沉郁的声音好像有节奏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在楚筠的心上。
“你确定,不后悔吗?”
楚筠唯一的反应,就是双手用力,把赵山河的衣服全都扒了下去。
然后,她双眸突然睁开,如丝媚眼正对上赵山河的眼神,只轻轻一转,赵山河已经彻底沉溺。
这一刻的楚筠好似突然蜘蛛精附体,而被黏在网中的赵山河却只想献上自己所有一切,命都给她也在所不惜。
楚筠最后魅惑一笑,微微偏头,红润饱满的双唇已经贴在赵山河的唇角。
温热与冰凉乍然相触,两人心头俱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接下来,楚筠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即使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她竟然还有空走神。
第一个念头就是,赵山河明明只剩下一只手,为什么自己的衣服居然被脱得那么快?
好在这男人虽然是个钢铁硬汉,心思却还挺细腻,几乎在两人□□相对的瞬间,大红的被子已经覆盖上来,遮住了一室春光。
干柴遇上烈火,久旱恰逢甘霖,一对久旷的男女,又都是三十多岁如狼似虎的年纪,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分外激烈。
楚筠感觉自己原本就被酒精迷糊了一半的脑子,很快就彻底晕乎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似乎都没那么畅快过,浑身软的像一滩水般,只能跟着赵山河的节奏起舞,最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看到了最绚烂的烟花。
赵山河始终不曾出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一直在楚筠耳边回荡,两人紧紧相拥,仿佛不知疲倦般,结实的木床硬是吱嘎吱嘎响了一夜。
到后面楚筠的意识甚至有点不太清醒了,醉酒的感觉慢慢散去,但她却像是置身云端,一种超脱于凡俗的愉悦感在全身游荡,让她沉醉其中。
只是,太热了,浑身上下好像着了火,舒爽至极,又口干舌燥。
同时,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累感,让楚筠感觉眼皮重于千钧,手臂也慢慢滑落下去,白皙的肌肤在大红的被面映衬下,那种视觉的冲击感格外强烈。
赵山河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脱力了,但是看到这一幕,心头的那股子火,却又熊熊燃烧起来。
尤其是搭配着楚筠如海棠初绽的面庞,和因为汗水淋漓胡乱粘在额角的发丝,那种任人采撷的美感,几乎让他发疯。
又是不知几轮过后,楚筠几乎都快要睡过去了,赵山河才终于停下来,轻轻把女人拢进怀里,在她汗湿的额角轻轻印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
楚筠感觉自己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天光就大亮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喝醉酒断片了吗?
楚筠想抬起手揉揉额角,一动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手臂酸软,一丝力气都没有。
最令人惊恐的是,一颗熟悉的脑袋突然探了过来,赵山河不太自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还好吧?咳咳,我买了油条豆浆,扶你起来吃点?”
楚筠:“... ...”
她石化了。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胡乱扯起被子,迅速蒙到了脑袋上。
然后,记忆渐渐回笼,就算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谁也看不见,楚筠依然感觉老脸一红,不由自主双手捂住了眼睛。
啊,昨晚是喝了假酒吗?怎么就... ...怎么就强行把人家给睡了呢?
算起来,自己实际年龄比赵山河还要大上十几岁吧?老牛吃嫩草,人干事?
就,现在跟他说自己什么都忘了,他能相信吗?
楚筠跟个鸵鸟一样,硬生生在被窝里憋了几分钟,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探出头去,就怕赵山河还站在旁边,那可太尴尬了!
大约明白她在想什么,赵山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情绪冷静,没有半分异样:“如果你愿意结婚,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还是有顾虑,那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早餐放在桌子上,我走了,你自己记得吃。”
说完这一句,脚步声从门口往外去,渐渐听不到了。
楚筠呆呆地从被子里挪出来,看着房顶,久久没有作声。
良久,屋子里才传出一声沉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