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052 香炉雾气团团,她冰肌玉骨……(1 / 1)

嫁给病娇督公后 韫枝 394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2章 . 052 香炉雾气团团,她冰肌玉骨……

  镜中, 少女瘫软地靠在墙侧,脸颊垂着,下巴埋进胸前乌黑的发里。

  睫羽翕动, 上面似乎还挂了些水珠, 沾染在她耷拉着的眼皮上,揉进她的眼眸里。

  一双明眸中, 也忽地有了些润意。

  苏尘坐在那里, 垂着下巴看她,眼中有云雾缭绕。

  如她唇齿呵出的细雾。

  像潮水一般,漫上原先发昏的镜面, 漫上男子的眼底。

  她低着头, 不去看他的眼, 似乎在落泪。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有没有弄疼她。

  苏尘只记得, 铺天盖地的嫉妒感朝他涌来, 让他的所有心智迷失。脑海里也昏昏沉沉的。

  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见她似乎哭了, 男子神色微顿,须臾终于倾了倾身子, “你......”

  话还在嘴边打旋儿, 少女蓦地抬眼, 双目不似皎月,有些迷蒙。

  苏尘突然想起, 自己还在同她置气来着。

  于是他又沉眸,将头偏到另一边去,果不其然, 叶云婀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口。

  眉心一动,苏尘将她的细嫩的小手握住。

  她倚在墙边哭了, 哭得很小声,似乎不愿让他发现。可她却又忍不住,忍不下这两行清泪。刚刚苏尘扑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铜镜,阴森的目光让她发抖。

  她在迷茫,她在害怕。

  这样的苏尘让她害怕。

  可她又偏偏想要靠近他。

  淡淡的中药味从他的衣衫上传来,叶云婀突然想起来,自己已有许久未给他备药,他一个人在月沉府过得好不好?

  苏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靠上前来,她的眼下还挂着些清泪,圆滚滚的,像是发上的玉钿珠。

  让他一下子将她抱住。

  叶云婀见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又想起了阿宁之前说过的话,犹豫了一阵,终是道:“苏尘,我还要与你说顾朝蘅,但这次你答应我,不要生气好不好?”

  “那日他来提亲,我将他回绝了,说我还不想出嫁。”

  “至于我为什么要与你和离......皇帝同我说,若我不与你和离,他便要杀了你。”

  “我不想你死,苏尘,我想你好好地活着。”

  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比任何人都漂亮。

  苏尘明显一愣,明白了她的话时,眼中似有星粒乍起,微微发着光。

  他将叶云婀紧紧搂住,“我就知道,是他们逼你的,一定是他们逼你的。”

  语气中尽是欢喜,叶云婀亦环住男子的腰,下一刻又闻他道。

  “可你为何不告诉我呢,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的语气中竟有了些委屈。

  苏尘穿着火红的衣,眸子也一如绯袍一般炽烈,像道烈火,将她灼烧。

  干柴遇烈火,他又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

  “欸——”

  叶云婀不备,惊唤出声。

  下一刻,苏尘已把她放在松软的榻上,她枕着枕头,看着他也钻入床帐。

  他有些犹豫:“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同你说。”

  叶云婀歪了歪头,“何事?”

  苏尘竟有些紧张,他将手攥了攥,余光乜了一眼衣衫下摆。他想同叶云婀说,他其实并不是个太监。

  其中理由诸多,一时也无法解释清楚。

  “罢了,”他摸了摸少女的头,“日后再告诉你罢。”

  等日后事成,他再好好同她讲明其中的来龙去脉。

  叶云婀不明所以,却也乖乖地点了点头。苏尘探出袖子,替她拭净了面上的泪痕,而后缓声:“你今夜打算宿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

  “我让冷凝带着轻紫先回汀芷宫了,我怕她们等久了担心。”

  可她又不舍得离开他。

  皇帝现在刻意限制着她们二人的见面次数,下次再相见,又不知是何日了。

  叶云婀想着反正他也是个太监,便放心大胆地往后靠了靠,“我再陪督公一会儿。”

  陪他说说话。

  她还有许多心事未同他谈。

  她这般说,苏尘听着却变了味儿,下一刻,男子勾了勾唇角,“好。”

  陪他是吧?

  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嘬了一口。

  叶云婀没想到他会突然亲自己,傻了眼。

  苏尘面不改色地将靴子脱了,也坐上床来。

  靠在叶云婀身边。

  “你、你......”

  她瞪大了眼睛,像只小白兔,让人想将她吃下肚。

  苏尘又猛地低头,在她的雪腮上嘬了一口。

  叶云婀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他如此一本正经地亲自己,真是......不习惯!

  害臊!

  她从床上爬起来,“我不陪你了!”

  言罢,便捂着发烫的脸欲往床下跳去。

  苏尘岂能放过她,只将两只长臂往前一探,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给揽了回来。

  叶云婀被他一带,登时便坐在他身上,靠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发热!

  她的雪腮亦是滚烫。

  她一屁股坐在苏尘大腿上,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

  叶云婀秀眉一蹙,她怎么觉得,屁股下面硌得慌呢。

  少女疑惑,挪了挪身子,欲探出手,苏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将她的右手眼疾手快地握住。

  他亦是皱眉,呼吸有些发促。

  叶云婀疑惑地望向他,“怎么了?”

  苏尘眸光快速一闪,而后似乎云淡风轻地道:“无、无事。”

  不对劲。

  叶云婀眼瞧着,男子的身形不着痕迹地朝后挪了挪,整张背靠在墙面上,他坐得有些难受,可少女的身子又香又软,想块白糯的甜糕。

  他不忍与她分开。

  他想揽着她,想抱着她,想......扑倒她。

  叶云婀又一惊,对方径直将她按倒,少女身量陷入了柔软的被窝,对方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之处。

  雪肌玉肤,其上红痕遍布。

  月色入户,他又情动,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

  苏尘紧抿唇线,叶云婀似乎也有些迷醉,美目潋滟,随着发上玉翠琳琅微微摇晃。

  摇晃得他心神不宁,伸手将她发上的钗簪一根根拔去。

  青丝如瀑泻下,登时便散了满床,与温柔的月色交织在一起,一片迷蒙中,她露出一双乌黑的眼。

  苏尘倾身又将她吻住。

  “唔......”

  这一次,不在树下,亦不在镜前。二人躺于床榻之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她。

  如雏鸟衔露,他亲吻着她微润的双唇,两手情难自禁地向下。

  她蓦地一蹙眉。

  “疼。”

  他很听话地将动作放轻了些。

  叶云婀竟觉得有些舒服,轻轻闷哼一声,那道声音太过娇媚,让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她她她,她怎么可以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

  她抬眼,苏尘正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眼中尽是笑意。

  叶云婀十分难为情,雪腮上尽是绯色,揪了揪他胸前的衣裳。

  他真是个坏人!

  瞧着她逐渐迷离的眸子,苏尘颇有兴致地眯了眯眼,声音沉在少女耳畔。

  “想要么?”

  撩.拨得她心头发颤。

  “想要么,嗯?公主。”

  叶云婀紧咬牙关,负隅顽抗。

  见状,苏尘便笑,笑声闷闷的、低低的。叶云婀垂着眼,余光见他往下爬去。

  他的动作带动着床帘撩动,一袭素白色的纱帐被拂起,她看见床尾之处竟也置放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小小的,却恰巧将苏尘照了进去。

  叶云婀清清楚楚地看着苏尘掀开了她的裙角,一道凉风刮过,涌上前来。

  少女抖了一下。

  苏尘轻抚着她,“莫怕,你若不想要了,随时可以喊停。”

  叶云婀微咬唇瓣,点了点头。

  他垂下头,一阵热气传来,让她发凉的身子终于好受了些。叶云婀一手攥着手边的被褥,一手拉着床帐的帘子,余光轻瞥向镜中。

  他又将头低了些,湿热的润意从身下传来。

  叶云婀的身形一颤。

  他竟然伸了舌头!

  她登时又惊又羞,对方的吐息湿润温暖,巧舌伸张有度,撩拨得她酥酥麻麻,让她攥着纱帐轻轻颤抖,微微喘息。

  香炉雾气团团,少女冰肌玉骨,花容雪肤,鸦发黏在香腮之畔,香汗淋漓。

  冬日凛冽,她似一朵花,像一珠玉,他却如一团火,紧紧地裹挟着她。

  把她围住,让她燃烧,将她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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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云婀醒来之时,日头早已上三更。

  睁开眼睛,苏尘正坐在床边的一张椅上,裤角向上挽着,露出一截小腿来。

  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叶云婀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对方的目光。

  “醒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连忙抓着被子将头蒙住,不去看他。

  也不让他看自己。

  被子外边,苏尘轻轻地笑出声。

  他放下手中物什,将裤腿放下来,朝床边走来。

  叶云婀盖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你方才在做什么。”

  他将腿上的伤盖住,道:“腿有些疼,敷了点药。”

  苏尘的意思是,他腿上有烧伤的疤痕,故此敷药。这句话落入叶云婀耳中却又变了味儿。

  少女的双颊一下子通红。

  隔着被子她推了苏尘一把,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几时了?”

  她在月沉府待了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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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月沉府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双腿仍是发软。

  浑身真是又酥又疼。

  苏尘执意要送她,叶云婀做贼心虚,怕撞见人,不准许他出门。男子无奈,只得依着她。

  她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昨日去月沉府的事儿汀芷宫内只有冷凝与小栗子这两个宫人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叶云婀的心腹,她很信得过他们。

  却不知怎得,这件事竟然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午时,她还未来得及用膳,便被公公请入了潜龙殿。

  来带路的公公面色不善,入了潜龙殿,皇帝一身明黄龙袍正坐殿上,面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他的身侧还坐在太子,郦墨和见她走进,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复杂。

  “皇上、皇兄。”

  叶云婀请安。

  她还是不愿唤前者一声父皇。

  皇帝勃然大怒,猛一挥手,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便劈里啪啦地散落了一地。

  周围宫人见状,心中骇然,皆是噤声。

  太子轻轻叹息:“你们都出去罢。”

  那些人逃也似的离开正殿。

  殿内只剩下了叶云婀、太子与皇帝三人。

  皇帝摔完了折子,仍是怒气未消,他死死盯着站在殿下的少女,她的眉目确实很像怜和。

  真是......恨铁不成钢!

  “给朕说!你昨晚去了哪儿!”

  郦墨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着隐隐担忧。

  叶云婀不知道她去月沉府的消息是怎么跑到皇帝耳朵里去的,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是在皇宫中。

  见她不作任何解释,皇帝更加恼怒,他如疯了一般快步下殿,衣袍带动一阵疾风。

  唰地一下便来到叶云婀面前。

  “跪下!”

  中年男子指着她怒斥。

  叶云婀也听话,“扑通”一声跪下。

  皇帝不禁余怒未消,火气甚至更旺了,他欲再次呵斥,一侧郦墨和上前。

  太子眸光翕动,温声劝着皇帝:“父皇,您先消消气,小妹她——”

  “小妹?呵!你看看你的好妹妹!”

  黄袍之人的脑海中立马勾勒出一位佳人的身形来。

  那时的怜和,聪慧伶俐、乖巧懂事,举止进退皆是有度。

  他一口血气喷上来,卡在喉咙间:

  “怜和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孽种!”

  明黄衣袖猛地一扬,再次带动冰凉的疾风,朝着叶云婀的面上挥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父皇!”

  未有想象中的疼痛,少女诧异睁开双目,正见郦墨和拉扯住皇帝手臂,而后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帝右手一顿,愣愣然:“太子,你在做什么?!”

  “回父皇,”郦墨和垂目,“小妹自幼长在宫外,接回宫后是儿臣未教导好她,今日之事,身为兄长,儿臣亦有责任。”

  皇帝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郦墨和,你要包庇她吗!”

  “并非包庇,”他摇摇头,“父皇,儿臣愿与小妹一同受罚。”

  他的语气缓淡,字字却是铿锵有力,引得叶云婀也是一怔:“皇、皇兄?”

  双眸无端一润,她看着郦墨和的背影,即使是跪着,他的身形亦是修长挺拔。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堂堂一国太子?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来人——”

  “明芷公主罔论礼法、无视宫纪,罚其跪于太和殿外,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太子郦墨和......给朕滚回东宫去!”

  --

  天际残云孤绕,寥寥散在太和殿上,绯红霞光一点点散去。

  叶云婀在此处已跪了一下午。

  她垂着疲惫的眼皮,已无暇顾及周围来往行人。太和殿是皇宫的枢纽之处,位于皇宫最中心,自然也有不少宫人从此路过。

  他们都看见了跪在大殿门前的叶云婀,却都不敢上前。

  谁都怕再惹恼了如今正在气头上的圣上。

  天色终于一寸寸暗淡下来。

  周围被暝黑一点点吞噬,孤月拨开云团,出现在了天际。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天的月亮有些发黑,月色也不甚明亮。

  她叶云婀低垂着眼,一双靴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前。

  “......苏、苏尘?”

  来者仍是一身红色长袍,紧缩双眉,低眸看着她。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的鼻尖兀地一酸。

  “苏尘,你终于来了。”

  是的,他来了。

  他今日下午出宫查了件案子,直到晚上才回宫。

  一回月沉府,阿宁便火急火燎地告诉他叶云婀在太和殿外罚跪的事。

  男子沉眸,忽然伸出双臂,将她的身子一揽。少女身量很轻,他无需用力便可以把从地上她抱起。

  苏尘将她揉入怀中,柔声轻哄:“不哭了,我来了,是我来了。”

  是他让她今天下午被人给欺负了。

  郦子瑢先前的话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思一动。

  暗处,男子一双手攥成拳,一直困扰于心的选择突然间有了答案。

  他紧紧抱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