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负心汉的女儿13(1 / 1)

快穿之颤抖吧白眼狼 Colby小狗 264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6章 负心汉的女儿13

  老鸨被小思临死之前的眼神吓到了,害怕她还未被纠出的同谋不肯与其他人呆在一起,又担心自己一个人遇到凶手也无力反抗而不敢独处,就贿赂了一队衙役求他们保护。

  衙役在办案过程中捞钱本就是正常收费,况且这又不是勒索敲诈,武泰宁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没有料到老鸨已经如此小心了,却依旧没能逃过一劫。

  几个衙役拿了钱也算尽心尽力,就连老鸨去茅房也没嫌烦,安排了一个人陪她去。

  这时候已经入夜,添香楼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却漆黑一片。

  老鸨如厕归来,提着一支昏暗的灯笼走在前面,那衙役虽然本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想法,守在三步之后。

  不想前面的老鸨突然惊叫一声:“蓝蝶!”

  他抬头一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前方凌空飘来一个闪着绿芒的女子,衣裳猎猎,头上一支展翅欲飞的蝶形发钗清晰可见。

  “不要来勾我的魂,不关我的事啊——”老鸨更是吓得边连声惨叫,边慌乱地往后跑,仓促间两人撞到一声摔成一团。

  衙役被压在下面差点没岔了气,老鸨惊恐之下反倒爆发出极大的力气,爬起来就往树丛中跑。

  待衙役捂着胸口站起身时,那飘在空中的女子突然浑身燃起火焰,转眼就不见踪影,而老鸨逃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刺破天际的惨叫。

  老鸨是慌忙之中踩滑了摔在地上,不过迎接她的不是地面,而是一片削尖了的木棍。

  长长的木棍几乎将她整个人刺了个对穿,其中一支还恰巧插进了她的右眼,当场暴毙而亡。

  “好毒辣的陷阱。”武泰宁见了老鸨的死状不由感慨了一句,他见过的横死的人每年不下十个,老鸨算是其中比较惨烈的。

  迎岚却道:“她的运气还算好,一击致命。”

  她并非说风凉话,而是这个时代的医术差强人意,重伤之后少有能治好的,多是拖个几日活生生痛死,还不如当场死了也好少受折磨。

  老鸨是受惊自己踏进凶手早就设好的陷阱的,尸身上并没有什么线索,两人来到衙役所说的见到蓝蝶鬼影的地方。

  那衙役先是亲眼见到鬼影,又见到老鸨的惨烈死状,受惊不小,不过他在顺天府当差多年,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冷静了一会下来,如今还算镇定将事情经过一一交待了清楚。

  院中燃起数下个灯笼,照得亮如白昼,花树间散落的些许飞灰也就现了痕迹。

  武泰宁拈起一片在手中捻碎,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他很快眉头紧锁,虽然明知道是有人在借鬼神之说行杀人之事,但究竟是如何行事的,他却看不破。

  一旁的迎岚这时突然走到一棵银杏树前,细细查看树干。

  “伍贤弟可是看出了什么?”武泰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大人请看。”迎岚将灯笼举到树干前,约成年男子拳头粗细的树身上有着半圈极细的痕迹。

  “这似乎是什么勒出来的,难道是绳子?”武泰宁深思片刻,很快又推翻了这个说法,“不对,绳子留下的痕迹不会这么细,是铁丝?也不像。”

  “我觉得更像是风筝线、钓鱼线之类。”

  “没错了!”武泰宁脑中划过一个想法,令手下分开寻找,果然又在其他树上发现了同样的痕迹。

  他望向添香楼二层,问道:“三个嫌犯可是看守在那处?”

  待他得到肯定的回答,心中对于凶手的手法基本就弄明白了,武泰宁笑道:“多亏了伍贤弟心细如发。”

  迎岚循例谦虚了一番,武泰宁当先朝楼里走去:“随本官去问话。”其他人赶紧跟随在他身后。

  之前老鸨的惨叫声划破了夜色,添香楼不似平常布满丝竹之声,楼内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她慌乱之中的喊话也传了出去,如今楼里人心惶惶,都悄悄在传荣大公子等人是被冤魂索了命。

  这时见顺天府一干人气势汹汹地进来,众人的议论声猛地一窒,看过去的眼神遮遮掩掩的。

  武泰宁懒得理会他们,带着手下直奔二楼,汪永逸等人被分开安置在三间雅室,屋里各有一人看着,而看守他们的衙役都作证几人从头到尾都在屋内,中途不曾离开过。

  武泰宁不置可否,挨个将三间雅室查看了遍之后,突然厉声喝道:“高明知,你为何要杀害荣祁等三人?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高明知面色惊惶:“大人如何说出此话?小生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

  “本官早知道你不会轻易认罪,可惜你做的事情已经被本官看穿了。”武泰宁道,“你自称醉酒,实际上是乔装打扮成女子杀了荣祁,事后将血衣从窗户处扔给同谋小思。”

  “待小思将血衣拿走烧掉,你换回男装躲在门后,又砸碎花瓶引荣府两人仆从入内查看,再趁着他们惊慌喊叫引来众人围观之时混入人群之中顺利脱身。”

  “大人分析得有理,小生确实无法证明当时的去向,”高明知苦笑一声,道,“可紫莺被杀时小生却是呆在屋内,几分好友都可以为我证明。”

  “你的几位好友确实都看到你躺在窗前的小榻上,但他们只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你。”武泰宁道,“这还多亏了伍贤弟根据你们的口供还原了当时的情景,否则本官还真被你欺瞒了过去。”

  “当时你们所处的屋子里面燃着灯火,屋外一片漆黑,而小榻所在的地方正好有鼓影照到,你只需要除去外衣做出有人在榻上的假像,便可翻窗而出,去到相隔两个房间外杀掉紫莺。”

  “大人此言甚是牵强附会,”高明知辩解道,“若真如你所说,中途我的好友唤我一声,岂不立即穿帮?”

  “所以你才做出一副醉酒后又受到惊吓的样子,之前几番有人与你说话,你都病恹恹地说身体不适,作为你的好友,自然体贴地不再打扰你。”

  “大人说得有理有据,小生便是没做过也差点就信了,”高明知冷声道,“可是老鸨的死又怎么说?方才我可一直在此房间未曾离开过,大人亲自派的衙役可是一直盯着我呢。”

  “不过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戏法,”武泰宁道,“你事先做了一个人形纸莺,在轮廓上涂上萤石粉,在老鸨经过树林时又抹了磷粉放飞,待老鸨被吓得踏入陷阱时磷粉恰好自燃,纸莺也烧了个干净,可惜今夜无风,灰却是留下了。”

  “既是无风,纸莺如何放飞?”高明知道,“大人所说未免太过牵强。”

  “你心思如此慎密,又岂会将事情寄托在不确定的风上?”武泰宁道,“纸莺行动靠的是你事先缠绕在树间的细线,待纸莺自燃,细线被你设计好的机关收回,幸好伍贤弟提醒,本官才没有被你骗过去。”

  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奔进来,呈上了一卷钓线:“大人,找到了。”

  武泰宁将其拿在手中,走到窗边指着窗棱上的细痕,道:“高明知,你还有何话说?”

  谁知高明知面色丝毫不变,镇定地道:“小生还没听说过凭几道细痕、一卷线就能定罪的,大人心急破案我能理解,可是我虽权势不如九门提督,却也是上了举人榜的,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大人若是无凭无证就想定我的罪,便是闹到天子面前,我也要喊冤。”

  “死到临头还想威胁本官,”武泰宁沉声道,“本官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从荣祁之死到紫莺被杀,本官一直在思索一件事,凶器是什么?”他双手负在身后,双目如电般射向立在屋内的年轻举子,见他面色丝毫不动,心中可惜这也是个人才,却被仇恨所累。

  “荣祁身上的伤口形似刀伤,但仵作验尸发现那伤口是被刺入再横向划开所致,真真的凶器不是刀,而是其他细长尖锐之物。”

  “直到小思自禁,仵作发现她所用蝴蝶发钗其实是磨得尖锐的铁器,你可敢将你头上的发簪与我一观?”

  高明知站着不动,武泰宁没有催他,又道:“杀荣祁时你有时间换衫净手,未曾沾染血迹,可紫莺被杀前后不过半柱香时间,本官猜测你穿在里面的衣服上有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你可敢除下外衫让我等一验?”

  衙役要上前动手,却被武泰宁挥手阻止,屋内一时沉默了许久。

  高明知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早听闻顺天府武推官双目如炬,心细如发,今日小生算是见识到了。我本以为自己算无遗漏,却不想早已被大人看破,还害了小思的性命。”

  他这样说便是认了,武泰宁道:“惭愧惭愧,今天却不是本官的功劳,全赖伍贤弟多次提醒。”

  高明知看向还是个小少年模样的迎岚,苦笑道:“我自诩聪慧,却还比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