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忧郁之秦王(1 / 1)

秦始皇妃 舞纤罗衣 3728 汉字|3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3章 忧郁之秦王

弘凤兮将花信调入了东守阁守卫,毕竟十大名剑第五的名头也算是不小,与我不同,弘凤兮怎么着也不会太委屈他了。热门小说网花信的卧房就在隔壁,自从他来了以后,绝对别指望能睡个好觉,半夜三更在屋内狂练刀剑,练到不爽时,还痛口大骂容月的名字,扰眠啊扰眠,不得安宁。

花信对上了容月,估计连来凤府做什么的任务都不记得了,天天想着怎么把容月给劈了,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弄得我简直无语至极。凤府里比起往日倒是热闹得多,全都是拜花信所赐,三天两头一比武,见谁不爽就砍谁,毁掉花木无数,好在凤府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反正一切开支都是秦王陛下那里来的,弘凤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我无不佩服,那吟风果然如传说中的了得,居然能收服这么一个疯子,为己所用。还有司镜,作为晓晴楼楼主,天天都得镇着这个惹事鬼,否则晓晴楼不是迟早亏钱破产,就是被这花疯子给拆了。

我一日复一日在小屋刷着粪桶,愈见恶心呕得吃不下饭,身子也削瘦了不少,不过连日受苦的成就也是不小。我打听到了,凤府至少有四座大院,分布东西南北,譬如我目前居住的东守阁,还有西风阁,南召阁,北玉阁。

天下皆以西为尊,故西风阁里住的定是宅邸主人弘凤兮,而弘凤兮寻花问柳之地——望江阁亦是隶属西风阁管辖范围内。与各院而来的小厮混熟了后,大抵知晓了各院的情况,十大名剑排名第九的若水住在南召阁,那花信恨之入骨的容月居于北玉阁,怪不得东守阁日日都见不着花信的影儿,大略是一早便杀去了北玉阁找容月单挑去了。

若不是为了寻找吟风下落而来,我恨不得让弘凤兮把花信调去北玉阁,省的扰人清梦,还成全了那两位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一起,见面单挑多方便。

以上四院没有多大的疑点,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叫青山小筑来的人,那小厮谨慎得很,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也不是没有想过跟踪,但我估计自己还未有命走至青山小筑,便会被乱石阵里的护卫给射成马蜂窝。

毕竟这府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该你走的路,就别走,否则横竖死了他也管不着你。

我还没打算以身试险,不过那花疯子那身手,岂是用来吃白食的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连夜把他招到房间里,告知他切不可在乱石阵上空乱飞,否则后果自负,然后令他去探知青山小筑到底深藏在这府中何处。

他勾起孤傲的唇角,泯然一笑,转瞬便从我的窗口飞跃了出去,黑色的身影宛若鬼魅般很快便融入了黑色之中。我莞尔一笑,这花信不仅冲动,而且还是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

自小我便不太喜欢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之流,花信倒是很合我的胃口,好感出人意料的攀升起来。[奇 书 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顺手走至床头,将藏于枕下的一块绢布取了出来,上面写着清晰笔挺的字迹,寡人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我苦苦扯了扯嘴角,拿绣花剪刀将其割成了无数块,丢了。

本以为它可以换回我的自由,如今一想,能保住一条命都是万幸,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这一块布,什么都换回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生活,蔚染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明了。

自由,于我而言,已可有可无。

绿瓦金漆的飞檐上,一抹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掠过,他的步伐快得近乎看不清,步子亦轻得好似无物般,踩过的瓦砾竟未发出一点声响。过了一座大院,他自房顶跳了下来,噗一声轻轻落地,随风展开的夜行衣衣襟,宛若暗夜玫瑰的花瓣倏然绽放开。

这时,黑暗中悠哉游哉地走出了一个男人,挎着松松垮垮的暗红色衣裳,好似早就了清了夜行者的企图,就那么随意地立在了他要去的道路上。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竹签,抬起眸对眼前的黑衣人说道:“师弟,好久不见。”

花信扯下黑面纱,淡淡地道了声:“师兄。”语气谈不上好坏,对于弘凤兮这个师兄,他一向没有多大的好感。

他、吟风以及弘凤兮都是师出一人,吟风是最早学成下山,而辈分却要比弘凤兮小些。在拜师学武时,他虽与弘凤兮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日子,却无法对他产生过多的好感。换言之,弘凤兮他太散漫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悠然自得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将武功练就至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让他有些嫉妒。

弘凤兮慢慢地走过来,沉下眼帘,缓缓说道:“师弟,别来无恙,既来之,则安之。”言下之意,凤府中多余的事犯不着你插手。

花信内心一把火又蹭得烧了起来,强压怒火,愤声道:“说!你把吟风关在哪里!”

弘凤兮浅灰色的瞳孔一紧,阴沉地说道:“这自然不在你要管的范围之内,我亦无须告知你一二,这本是纤华他的要求,我只是负责转达而已。你若是再擅闯凤府禁地,休怪我不念师兄弟之情。”

花信一不做二不休,反转刀剑,直直朝弘凤兮的面门刺了过去。弘凤兮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未拔出,毫不留情地反手将他的手臂以一种畸形的姿势扭转过来,狠狠地飞身将他踹飞出了十多丈。静谧的苍穹上空,划过几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令人毛骨悚然,他一丝反抗的时机也绝不会给他留下。

花信倨傲的脸颊重重地擦过冰冷坚硬的地面,流出了一道鲜红扎眼的血痕,他无力地伏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对弘凤兮怒目而视,弘凤兮却依然在风中慵懒的微笑。

这便是十大名剑排名第一与第五的差距,差的又岂止是四个名次,弘凤兮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只一击,他便溃败了。

他,一次又一次败在了这个男人的脚下。这个男人潇洒自在的笑容为何总令他痛苦不堪,他恨他,非常非常之恨。

这一日,日落西山暮,我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东守阁,绕过回廊时,我望见了那个颀长的身影寂寞地玉立着,一双琉璃色的黑眸静静地望着遥不可及的天边,黑色的长发散在风中,恣意而凌乱的飞扬,美丽无方。

他一袭金线暗纹的华丽深衣,有着一双深黑色的瞳孔,狭长而忧郁的眼眸,在斜阳下散发着淡淡迷人的光晕,鼻梁高挺,一抹唇角孤傲地抿成一条直线。

此刻的他半倚在红梁柱上,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忧郁王者,更像是一名普通的少年在欣赏着日落的景色。

这一年,嬴政才十八岁,而他阴绝深黑的眼眸里,却仿佛似历经了沧桑般深不可测,无论是表情还是外貌,他英俊的侧脸都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只因他是大秦帝国的王,高高在上的王。

秦王嬴政的身后,安静而沉默的立着的人,便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若水,他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即便秦王无言地面对着落日多时,不清秀亦不阳刚的脸上,也无不耐之感,反而感到的是一片宁和。

这些日子是由十大名剑第九的若水代替弘凤兮当任秦王身边的贴身护卫,自从杖责事件后,弘凤兮因我伤残将死,忤逆了秦王,并当着他的面,抱起我离开了是非之地,秦王一怒之下回了宫,故弘凤兮也受到了相当的惩罚,便是闭门禁足,怪不得我从未再见过弘凤兮出过凤府。

不过弘凤兮完全没拿惩罚当回事,大抵对逍遥自在惯了的人来说,无拘无束的生活,远比日日跟在秦王身边要舒适的多,我只是想不明白,那样放纵不羁的人,为何要成为秦王的贴身侍卫,而要的赏赐不过只这座被世人传为鬼宅的凤兮阁。

莫非真如外界所传,弘凤兮与这座楼阁有何渊源,我依稀记得有人提过这座宅邸原来的主人,是姓白。

若水偏过头注意到了我,示意我不要打搅,我闷声点头,抬步想从别的回廊绕过去。这时候,嬴政敛眸朝我望来,低沉的道了声:“过来罢。”随后挥了挥手,让若水先回避。

若水躬身施礼,便退到了回廊尽头,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虽听不见我与秦王的谈话,视线却一如既往的紧盯在他身上,生怕他有了闪失。

我略微低头,恭敬地上去福身跪下,拜了一拜道:“参见,陛下!”上回便是在这礼数吃了亏,这次定是做到完美,纵然是对秦王三拜九叩,既不会掉肉又不会有所损失了,何乐不为?省得他又莫名生出什么罪状加害与我。

他眯起细狭锐利的黑眸,孤傲的唇角冰冷的勾起,似在嘲笑:“爱妃,你在这儿学得礼数长进了不少。”言下之意,他在暗讽我与弘凤兮有一腿,被弘凤兮□□养成的不错,气得我咬牙切齿,这个秦王也未免太多疑了。

论样貌,弘凤兮英俊风流,主动上门投怀送抱的女子也不在少数;论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纵然他几欲是接近完美,但人无完人,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寻弘凤兮那种男人做相好,毕竟他对于女人,是来者不拒,只这点,我便难以接受,不过作为知己或是朋友,倒是很好的选择。

我忙辩解道:“奴家自知礼数不周,怠慢了秦王陛下,故连日来潜心学习后宫礼仪,绝非若秦王想得那般。”龌龊,这两个字我强忍着始终没有说下去。

他眯起危险细狭的眼眸,大步走上来,一把扣住了我的下颚,猛地抬起我的头,指骨用力捏紧疼得我直打哆嗦,愤恨得一字一句的说道:“杖责你,根本不足以发泄,寡人对你的恨。你怎么不去死!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卑不亢的迎上他深黑的眼眸,淡定释然地道:“陛下,奴家若是错了,不论错是否致死,定是会向您认的;但是奴家没有错,陛下若是硬是给我安上一个不贞不洁的罪名,奴家纵然是死,也决不妥协。”

他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掠过一丝淡然的光芒,似在思索又似在挣扎着什么,随后淡声道:“寡人不想见到你。”他瞥过眼凝视着我面色略苍白的脸容,眼眸一沉,淡然地说道:“特别是寡人、不想看到你这张丑陋的脸。”

我一愣,沉下眼睫,他的话刺得我微微有些心伤,不过他说的没错,我的这张脸本就长得平凡无奇,却又被李生生生的划了一道深红色的伤痕,司镜替我诊疗后,说过那伤疤一至二年便会自行消失,然而如今已然是接近了一年,伤痕不仅没有褪去,那上面的颜色却愈见鲜红骇人。

别说咸阳宫粉黛三千,仅说我是凤兮阁里最丑最不待见的姑娘也不为过。

秦王嫌恶的看了我一眼,那冰冷刺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样最肮脏不齿的东西,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呆,一挥玄色锦袖,旋身而去。回廊尽头的若水朝我看来,微微的施了一个礼,便跟随秦王离去,看来多半这府中除了弘凤兮,花信,容月与若水大抵也是知晓我的身份的。

我自顾自的起身,抹了抹眼角流出的泪水,除了蔚染那次,在人前我从未流过泪,但我也是人,被人无故指责,被人嗤之以鼻,被人辱骂丑陋,任凭是谁,都会难以承受。只是我不会在他面前哭泣,那样,只会被他笑为莺莺燕燕博取同情之流。

去水井边打了水洗去了哭花的脸容,重新打起精神,在走至房门口时,却望见了一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男子立在那儿,在他转头望见我的同时,他的唇微微勾起,似在与我打招呼。

即便我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即便每次相见都只是点头示意便擦身而过,连一句完整的问候之语都未说及,我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萧敬,蝶画托付终身的男子。

他彬彬有礼的走过来,轻轻笑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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