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 事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皇上只……
萧夕兮在皇宫的这一顿哭, 许多人都知道了。
纷纷感叹,没想到公主对驸马竟然用情至深。
也有人说,这说明蓝心心确实是被谢修杀害, 否则,七公主怎么可能这么慌张。
也有人反驳, 若是蓝心心事件是真的,那七公主还不得气死, 怎么可能还为了谢修哭成这副模样。按照七公主的性子, 你们觉得她是能忍受驸马给自己戴绿帽的吗?
最开始那人, 很不屑,“你这就是木,脑子笨。七公主出嫁前再怎么潇洒有风姿那都是出嫁前了, 这出嫁后可就是以夫为纲,何况谢世子是什么人物?七公主肯定早就被谢世子收服,如今说不定对谢世子情根深种。再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萧夕兮听到的时候,在府里吃水晶葡萄,那日虽然没有跟谢修一起把花神灯看完, 但是谢修还是让人从南边送了两筐水晶葡萄。
听素心说完, 笑得差点将葡萄整个吞了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素心无奈, “公主您还笑呢, 那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确实那天她从宫里一路出来, 一直流眼泪,停都停不下来, 到了马车上用干净手帕擦了也还是停不下来。直到回了府里,才慢慢停下来。
确确实实把她们都吓到了。
萧夕兮扬眉,“第一次用皂角粉, 确实不熟练,擦了太多在衣袖上了,下次就不会了。”
几人一笑,“公主下次还用啊?”
“当然,这样好的东西,本公主可得好好珍藏,还得谢谢母后,母后真是太厉害了。”
怪不得她小时候,经常见到母后上一刻还笑意盎然,下一刻立马泪水涟涟。
当时年幼无知的她以为母后心里一定特别委屈,不然怎么一看见父皇就哭了。
最初的时候,她还以为父皇是不是悄悄打母后了,不然怎么母后怎么会看到他害怕得哭起来?
昨日见了母后的锦囊,她才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年幼无知,多么天真单纯。
这一闹,萧焱也确定了蓝心心确实死了。
申时,宫里终于有了动静。萧焱颁发了圣旨,说谢修玩弄感情,背叛大魏公主,与人通奸,事情败露后不惜将已经怀有身孕的蓝心心杀害,一尸两命,其罪可诛。
但念在谢修助四皇子大败大梁和卫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其关押在天牢,永不放出。
“怎么办呀,公主,我们昨日去哭那一通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萧夕兮勾唇,让素心给她那件素淡的衣服换上,“谁说没用,要不是我们去哭了,这圣旨能下得这么快?”
她换了一身黑色衣服,素面朝天,都上的珠钗也全都取了,“这样看着好像还不够,素心给嘴唇上点粉,一看就知道本公主在家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素心点头,一边却她上妆一边叹气:“公主和驸马又没有深仇大恨,公主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萧夕兮眨了眨眼睛,眼里露出几分狡黠,“你不懂。”
一番收拾下来,真的达到了萧夕兮所说的——
一看就是在家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悲痛过度、憔悴不已。
出了公主府,马车直往宫里去。
这个时候,萧焱正在御书房。
萧夕兮刚靠近御书房就看到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四哥,两兄妹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四皇子站到了御书房右边,萧夕兮则转了一圈,在侧门等候。
御书房里的萧焱听到四皇子和萧夕兮先后求见的时候,冷笑了一声,“都传进来。”
萧夕兮一进入御书房就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流,“皇兄,你答应过我的……”
她脸上惨白一片,眼下因为哭泣又红又肿,嘴唇干裂着,像是许久未曾进水一般。
“七妹怎么这副样子呢?都这样了还跪着干什么?要是父皇知道了,可不会放过朕的。”萧焱坐在龙椅上,微抬下巴,嘴上说得好听,脸上却是一片讥笑。
萧夕兮跪着移动了几步,靠近萧焱,“皇兄,七妹什么都不求,只求皇兄放过谢修。”
素心跪在身后,“皇上,七公主从昨天开始就滴水未进,求皇上开恩。”
像是说好了似的,萧夕兮随着素心的那句话落,就忽然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素心爬过去,“公主,公主!”
萧潜也紧张地上前一步,“快去请御医!”
萧焱冷笑一声,“朕倒是不知原来四弟可以在朕面前使唤朕的人了?”
萧潜皱眉,“皇上,七妹危在旦夕,臣弟无意冒犯,只是忧心过切,还请皇上召御医为七妹诊看。”
萧焱脸色这才好了些,点头让人去叫了太医。
来的太医,同样是萧焱的心腹,诊脉过后看了眼萧焱,道:“七公主悲拗过度,伤了心神,这才晕了过去。微臣开副安神的药方吃了就好。”
萧焱轻笑,“看来七妹真是对谢修情根深种啊,谢修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七妹还替他求情。”
萧夕兮“晕着”不能回答,萧潜便代为回答:“七妹对谢修情根深种也实属正常,毕竟像谢修这样惊才艳艳的人实在少见。当年父皇让他给皇兄做伴读,皇兄不同样很开心吗?”
萧潜眼神阴郁下来,他最讨厌的就是提到谢修给他做伴读的事情,好像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谢修一样。
可实际上呢?是他母亲牺牲了生命换来的。
想到这里,萧焱忍不住嗤笑,“父皇?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对你和萧夕兮很好?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两个才真正得到了父皇才宠爱?”
“哈哈哈,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父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永远不会知道你们不过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晕着的萧夕兮很想说:“你不是告诉我们了吗?”
萧潜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诡异地停顿了下,“臣弟没有他意,只是想请皇上恋在往日情分放过谢修。”
“不可能,朕若是对他徇私情,那往后还怎么服众?”
萧潜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臣弟带七妹告退。”
这时,萧焱的心腹忽然进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萧焱听完脸色一变,原本轻松、嘲讽的神色突然消失,古怪地看了几眼萧潜,“你故意的,早就做了准备?”
萧潜一脸迷茫,“不知皇上说的是何事?”
萧焱脸色黑沉,不等他说话,御史中丞蒋本昌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摘了管帽:“皇上,微臣为官半生,自先帝起便担任御史中丞,尽职尽责,战战兢兢半生,自问从未有过包庇同僚之嫌。”
萧焱最烦的便是这些老臣,打着老臣的名义,他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要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这个皇帝当得竟然被一群人“老而不死”之人管着,真真可恨。特别是御史中丞,每次面圣,不管他要说什么,一进来必定先是摘帽哭诉自己半生劳苦。
然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问:“中丞,朕从不曾怀疑中丞有任何不作为的地方,中丞这一次有何要事直接说便是。”
蒋本昌这才双手递了一本折子:“皇上,五天前城门守卫在城门外发现位奄奄一息的姑娘,立即送到了京兆尹处,这位姑娘昨天醒了。”
萧夕兮隔着一层纱在里面的榻上,悄悄听着外面的对话,听到这里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一个姑娘晕倒了,醒了这等小事都要告诉朕?下次是不是中丞上茅厕都要朕准了才可以?”萧焱这会脾气差,直接讽刺道。
御史中丞是个读书人,哪里听过这般话,还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涨红了一张脸:“皇上!为君者怎可如此这般……”
后面的萧夕兮快要忍不住了,她憋不住想要飙戏的心,干脆在此时幽幽转醒,让素心扶着万般柔弱地走了出去,走到殿中的时候还差点摔下去,“中丞,您是来替谢修求情的吗?中丞大人一定相信谢修是冤枉的,对不对?”
御史中丞被感染得掉了几滴眼泪:“七公主放心,臣这一次就是带了证据来的。”
萧夕兮喜出望外:“什么证据,是可以证明谢修冤枉的证据吗?”
御史中丞点头,再次看向萧焱,“皇上,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所谓的被谢世子杀害的蓝姑娘,蓝心心!”
萧焱冷笑:“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蓝心心,万一是冒充的呢?”
蒋本昌摇头,“微臣之所以敢在皇上面前说此事,那就一定是证据确凿。这位姑娘身上有蓝家嫡出子女才有的玉佩。她也清楚地知道蓝家所有人。”
“这就证明,蓝心心并没有死,不仅如此,蓝心心也没有怀孕,这足以证明蓝伯爷是在诬陷谢世子。”
“可是蓝伯爷为什么要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声去诬陷谢修,这不可能。”萧焱斩钉截铁道。
御史中丞蒋本昌摇头,“这一点,蓝姑娘也说了,早在三年前,蓝姑娘就被逐出蓝家,并且除去了族谱上的名字,蓝伯爷三年前能狠心将蓝姑娘逐出,如今不过是再利用一次。何况蓝伯爷确实对蓝姑娘恨之入骨。”
萧焱脸色越发难看,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他圣旨都下发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件事。
除去了谢修,接下来就会简单许多。
萧潜虽然手握重兵,心思缜密。可是有一点,他极其听先帝的话,先帝既然让萧焱继位,那无论萧潜有多不满,他都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可是谢修不一样,虽然当初他十分果断地拿出了继位诏书,但是谢修实际上并不服从于任何人。
他只在乎大魏江山。
若是萧焱守不好大魏,谢修会毫不犹豫地扶持萧潜。
这一点其实,谢修还是萧焱伴读的时候,他就看懂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有信心自己会是一个好皇帝,直到登基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会做的比先帝好。
可是后来从楚氏留下的信里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他却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管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收住大魏。
父皇不是最在意这江山吗?为了江山,他宁愿杀了自己的孩子,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他萧焱就亲自毁了大魏江山,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
可是如今事情竟然有了转机?
为什么?萧夕兮不是哭得那么伤心吗?
那天他的探子回来也说,亲眼看见蓝心心死了。为何还有一个蓝心心?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再有转机。
萧焱看着殿中的几人,眼里忽然泄出几分心狠手辣,“是吗?”
忽然御书房的大门猛地被关上,从窗户吹进来一阵阴冷的风。
“皇上,有人告御状!”
电光火石之间,门外忽然传来高呼,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鼓声,透过深深的宫墙、道道厚重的红漆宫门顺着风飘进来。
登闻鼓。
自先帝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萧焱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是比黑更黑的存在,他就是黑本身。
鼓声一直在响,按照祖宗规矩,一旦登闻鼓响,皇帝和百官必须全部在场,在金銮殿受理。
萧焱坐着没动,可是听到声音的不止他。
城中听到鼓声的官员们惊了一瞬后纷纷换上了朝服往皇宫赶,此刻正聚集在登闻鼓前,和敲鼓之人一起等着皇帝的宣召。
看守登闻鼓的侍卫将敲鼓之人的话一句句往宫里递,是用人声直接传,隔十米一个人,一个传一个,直到传进御书房。
这些人有专门的职位,居正六品。专门负责传递登闻之声。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重重叠叠,晃荡在整个皇宫里,别说御书房,就是深宫都听见了。
“民女蓝心心,状告父亲,心狠手辣,伙同他人,杀害民女。”
“民女上诉无门,走投无路,请皇帝陛下明鉴。”
萧焱别无选择。
他现在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全长安城、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今日有人敲登闻鼓,满朝文武都在敲鼓之人身后等着他的召见。
若是他不受理,那他这只舟就真的要覆了。
普通百姓敲登闻鼓,事先要杖责三十,是为了防止有刁民恶意敲鼓。
御史中丞跪在殿中:“皇上,登闻鼓已经响了两炷香,请皇上准许。”
萧焱双手撑在桌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去吧,杖责三十后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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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心受过三十棍之后被扶着进了金銮殿,身后跟了乌泱泱一群大臣。
萧焱一身金黄色龙袍,脸色黑沉地坐在高高的龙椅上。
隔着十八阶台阶,萧夕兮和四皇子并肩站着。
百官站定,蓝心心跪在殿中间,身上淡薄的蓝色衣服已经被血丝渗透,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萧夕兮皱眉,转身对几步之外的素心低声吩咐了句。
少许,素心拿着一件披风盖在蓝心心身上。
蓝心心本就受了伤,受了三十大板后不曾休息就被带到了金銮殿,根本就跪不住,趴在地上喘着大气。披风落到她背上的时候,她急速瑟缩了下,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直到她感受到一丝温暖,才艰难地转头看见素心和自己身上的披风,眼里出现了丝感激。
告御状,敲登闻鼓就是这般无情。
明明有冤之人受着重伤,但是朝廷却不会给予任何关怀。
萧焱身边的太监直起身高喊:“议。”
这就代表,开始了。
御史中丞蒋本昌出列:“今有百姓于登闻鼓伸冤,帝召众位聚于金銮殿,请诸位共同审理。”
“堂下何人?”
蓝心心深吸一口气,手掌撑在地上,勉强从地上起来,端正地跪直了,手指擦了嘴角的血丝,高声道:“民女蓝心心。是永昌伯府蓝伯爷之弃女。”
殿中同样站着蓝伯爷,蓝心心弃女二字一出,他就收到了诸多打量的、不怀好意的、看笑话的视线。
“民女蓝心心状告何人?”
蓝心心的五官是精致的,往日里她故意扮作柔弱,令五官生生减了一分气度。如今浑身染血,却是泰然自若,不卑不亢,直挺着的背脊染了几分壮烈之色,她忽然轻笑看向站在一旁恨不得生生扒了她的皮的蓝伯爷,“状告的是永昌伯府伯爷蓝寿之。”
蓝伯爷目眦欲裂,指着蓝心心大喊:“胡说什么?你个不孝女……”
蓝心心却是没再看他,而是高高抬着头,望向了九重之上的帝王萧焱。
纵然她跪在地上,纵然她此刻浑身不堪,可是直视着九五之尊的目光却是半点也没有畏惧害怕之意,如果仔细的看话,还能从里面找到一丝绝望和讥笑。
“皇上,民女状告蓝寿之人面兽心,为了陷害谢驸马,不惜将自己的亲身女儿杀害。”
“这……”
“蓝伯爷前几日不是在庆功宴上哭得伤心极了?难不成都是作戏?”
“这哪里知道,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这女子说的也不定是真的吧。”
百官议论纷纷,除了最前面的几个八风不动,整个金銮殿都被蓝心心的话砸沸腾了,蓝伯爷更是激动得从队列中走出来,又被同僚拉了回去,只能怒瞪着蓝心心。
九重之上的萧焱放在龙椅上的手悄无声息地抓紧了,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蓝心心。半晌才道:“说。”
蓝心心看到萧焱手上的动作时,身体下意识地颤抖,那是一种长期以来的肌肉记忆,以往每次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下一刻她就会被他掐着脖子警告,直到她呼吸紊乱,越来越弱。
她闭了闭眼睛,从前那些一幕一幕地从眼前走马观花地掠过,最后停在眼前的是萧焱那天晚上风轻云淡地给了自己一个瓷瓶,让她当着他的面吃了。
可笑的是,她那个时候对他有绝对的忠诚,直到前几天她濒死之际,才发现那药不仅能让她出现怀孕的假象,更会让她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
她对他的忠诚换来的是什么?
她于萧焱和一只随时能抛弃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突破她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的是,她的亲身父亲和萧焱狼狈为奸。
“半个月前,蓝寿之将民女囚禁在京郊山庄,随即在庆功宴上污蔑谢驸马,抹黑民女的清白。民女在山庄里每日都被仆妇虐打,三天前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出山庄,最后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城门口,幸而守城门的大哥救了民女,将民女交给了京兆尹大人,民女方逃出生天。”蓝心心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条理分明。
待她说完,早就暴跳如雷的蓝寿之,挣脱了同僚的束缚,“胡说,一派胡言,竟敢污蔑父亲,我看你是活腻了!”
蓝心心视线下移,在他捏紧的拳头上停了一瞬,随即抬头看着他:“蓝伯爷何须如此慌张,你杀害亲身女儿人证物证俱在,你逃不掉了”
最后几个字蓝心心没出声,只有正对着她的蓝寿之才能从唇形上看出来她说的是什么,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本就暴跳如雷的蓝寿之顿时觉得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自己死。
“你个不孝女!”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看清,蓝寿之事怎么忽然出手,一拳砸在本就虚弱不堪的蓝心心肩膀上的。
“噗——”
蓝心心仰面倒下去的时候对着蓝寿之微微勾唇,不过一瞬便消失无踪,突出一口鲜血,“嘭”一声倒在地上。
那口鲜血还是温热的,喷洒在蓝寿之的脸上。
“放肆!这可是金銮殿,蓝寿之你竟然敢在这里行凶?”御史中丞当即跳出来指着蓝寿之,随即诸多大臣也跟着站了出来,口之笔伐不过如此。
蓝寿之恍若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了,下意识地看向九重之上的皇帝,接触到萧焱视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事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皇上只能牺牲他。
双腿一软,蓝寿之跪在地面,颓废地望向九重之上的龙椅,“皇上……臣……”
哭了半晌,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嗫嚅着嘴巴,一张一合什么声音都没有。
萧焱起身,金黄色的龙袍步入阳光之下,脸却仍旧在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声音紧绷,“蓝寿之涉嫌杀害亲身女儿,污蔑当朝驸马,即刻打入天牢,着大理寺稽查后续。驸马谢修无辜蒙冤,立刻释放,赏白银千两,汗血宝马一匹,赐宴除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