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1)

穿成异域公主后我去和亲啦 旖容 415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十一章

  池宴对上狄旎的眼睛, 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的。

  他偏过头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窝囊了, 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

  于是他又顿时把头给扭了过来, 语气硬邦邦的:“那你日后只能夸我。”

  狄旎一听这话,顿时笑出了声。

  池宴嘴巴一瘪, 做出个可怜兮兮的模样来:“你笑什么?”

  狄旎摇头, 可笑意却愈发的大了:“没有笑你。”

  她这话欲盖弥彰似的。

  池宴看着她这副样子, 浑身又放松了一下。

  可顿时脸上变得红红的,眼神也有些飘忽。

  狄旎有些奇怪,笑意也掩了些:“怎么了?”

  池宴嘴角抿着:“没, 没事。”

  过了一会,他又闷着声说:“大概是你太好看了吧。”

  狄旎一顿, 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凑上前去,看着他。

  “你...”她说话开了个头,又没说什么了。

  池宴有些理直气壮:“我夸夸你怎么了?”

  可他一抬头,就看着近在咫尺的狄旎, 顿时又卸下一口气一般。

  他小声嘟囔了句:“还不让我夸了不成。”

  狄旎看着他这副样子,顿时没了脾气。

  “谁敢啊, 我的陛下。”

  她揉了揉太阳穴:“只是,那日的刺客,你找到了是谁派出来的吗?”

  “虽然蒋妃有嫌疑,可是不管不顾便把她禁足在钟粹宫, 总不是长久之计。”

  她扬了扬头:“喏, 太后马上便回来了,还不是只能解禁啊。”

  池宴面上有些苦恼,他说到正事时候, 面上也带了些威严。

  “可是,朕问过太医了。”

  狄旎坐直了身子:“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他们连朕先前中的什么毒都诊不出来,可蒋妃的药方,却有奇效。”他抿着唇,淡淡的开口:“朕不觉得,这事背后的人与她毫无干系。”

  这理狄旎是知道的,可是她打从心里觉得,这事与蒋妃无关。

  甚至觉得,相较于那些躲在暗处吐着信子窥视着他们的人,蒋妃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没有丝毫缘由,狄旎向来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知晓池宴的考量,便转移了话题:“对了,太后马上要回来了,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慈宁宫,只是...”

  狄旎话还没说完,就被池宴打断了,他有些无奈:“还叫什么太后,你该叫母后了。”

  狄旎张了张嘴,又顿时红了脸。

  她平日里面上都是清清冷冷的,可池宴如今却发现,她原来这般爱脸红。

  不过,只在他面前。

  池宴一下子,心就填的满满的:“害羞做什么啊,等过几日母后回来了,见你对她如此生疏,会不高兴的。”

  提到自己母后,他顿时来了劲:“放心,母后可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这么好,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向来对自己十分自信的狄旎,这时候出了一丝胆怯:“真的吗?”

  见狄旎摇摆不定的眼神,池宴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定的。”

  他脸上笑意更甚,小虎牙也露了出来:“毕竟,她的儿子十分心悦于你。”

  “不是吗?”

  狄旎偏过头来,小声念了句:“油嘴滑舌。”

  这下池宴可就不依了,他一下捧住了狄旎的脸,把她腮帮子旁边的肉都挤了出来。

  叫她看着自己:“油嘴滑舌?”

  “你不喜欢吗?”

  狄旎这样说出来的话有些咬字不清:“放开侬。”

  池宴手上的力气松开了些,可面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有些委屈:“你不喜欢吗?”

  狄旎的脸虽然还是被他捧着,可说话却毫无问题了。

  她看着池宴有些受伤的眼神,虽然知晓他大概率是在作弄她的,狄旎却还是轻轻地,认真的开口:“喜欢。”

  池宴得寸进尺:“喜欢什么?”

  狄旎想偏过头来,夺过这炙热的目光,却又一下被掰了回来。

  他力道不重,可愈发的叫狄旎脸红。

  她眼神往一旁飘忽,就是不看向他。

  池宴一时间来了气,脑子有些不听使唤得往前凑。

  恰好狄旎刚转过头来,两个人的脑袋就一碰,磕出响声。

  狄旎:?

  池宴:!

  池宴的脸一下变得红彤彤的,就像煮熟了的虾一般,连带着脖颈也泛着淡淡的红。

  狄旎虽然有些吃惊,可下一秒,便是满腔的笑意了。

  她有些无奈,伸出手来将他推回到原地。

  额间的温度有些高,却也不疼,狄旎伸出手来揉了揉。

  她轻咳了一声,等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傻瓜。”

  狄旎说这话时,声线有些不能控制的高,声音却软绵绵的,与她浓颜的外表不同。

  就像是有着厚重外壳的蚌,剥开后里面全是滑嫩的软肉一般。

  池宴看着她,被推开了也不生气,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耳朵,又或是脖子。

  顿了又傻笑起来,摸着自己的唇瓣。

  狄旎看着池宴这一副傻样子,连心都化了。

  “你啊你。”

  她叹了一口气,化开了浓浓的无奈,却带着万分纵容。

  池宴得了甜,便更像凑上前去,连他们方才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眼里只剩下狄旎,和她带了些宠溺的笑意。

  他觉得他有些疯,明明是个大男子,却止不住地想抱着她,听她说些动听的情话来哄她。

  于是他这样做了。

  池宴握住狄旎的手腕,趁她不注意,一下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蹭着狄旎的脖颈,小声说道:“阿旎,阿旎。”

  “说爱我。”

  ...

  这些日子里,池宴黏她黏得紧,两人的关系在狄旎看来,更是坐了火箭一般,发展迅猛。

  可如今太后要回来了,狄旎又忽然怂了,尽管,她是向来都不喜欢说怕的人。

  可池宴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得了空便往她身旁凑,愈发张狂。

  过了几回,狄旎终于忍不住了,她压着池宴,往他身上丢了好几本书。

  都是先贤留下的,治国理政的大道理。

  池宴向来都不喜欢这些,可是迫于狄旎的淫/威在,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低着头开始看这书。

  有些委屈,却满是纵容。

  毕竟若是他不愿,任谁都压不住他。

  因为狄旎,所以他心甘情愿。

  只是这个道理他知晓,狄旎却不知晓。

  池宴想,幸好她不知晓,否则还不得蹬鼻子上脸,不给他好脸色看。

  狄旎发觉池宴的失神,她皱了皱眉头,手往他面前一晃。

  “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想你。”

  池宴这话倒是答得利索,可抬头看向狄旎时,却看见她紧紧皱着的眉。

  这不好看。

  他伸出手来,想替狄旎抚平眉心:“别皱眉了,你笑起来才好看。”

  狄旎压下了心里的悸动,拍了他手背一下:“别再油嘴滑舌了,赶紧看书。”

  看着池宴委屈巴巴的模样,狄旎顿时感觉,自己像极了年幼时惧怕极了的年级主任。

  火眼金睛,刚正不阿,能准确地发现任何违反纪律的小动作。

  狄旎一边想着,嘴角还渗了一丝的笑意。

  可她想到池宴就在面前时,她又将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等到开始用膳时,池宴已经睡眼惺忪的了。

  相较于以前的日子,他被狄旎压着看书,简直是飞速。

  用狄旎的话来说,将一本书嚼透了,它的意思自然而然地就显露出来了。

  从未听过狄旎讲大道理的池宴,将她这话奉为至理名言。

  甚至时时刻刻的鞭打自己。

  半旬不到,池宴就觉得,有些老臣上的奏折,并不如先前一般晦涩难懂了。

  这又叫池宴欣喜万分,抱着狄旎直转了几圈。

  也愈发的自觉,开始读书了。

  池宴的进步,狄旎看在眼里,也有些心疼,是不是自己太过于逼他了。

  可是她又想到,那躲在暗处的人,不知道会给他们多少时间。

  又有多少时间,能让池宴成长为一个权柄在手,不必事事受制于权臣的,真正的皇帝。

  可这毕竟都是狄旎一个人的思量,她不知道池宴会不会因为这事责怪她,她有些害怕,有些胆怯。

  可池宴咬着牙,逼迫自己做先前有些抗拒的事,只是等到无人在场之时,他总是卸下所有的重担,像个孩子一般,在她面前软软的抱怨着。

  可话里虽满是抱怨,可腻歪了一会,得了甜以后,他又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甚至不要她叮嘱。

  狄旎看着池宴的脸都快瘦了一圈,虽心里心疼着,可除却叫御膳房多做一些他喜欢吃的菜,别无他法。

  在这忙碌又充实的日子中,太后回来了。

  太后回来了,这可是宫里顶天的大事!

  于是无论哪个宫哪个殿,宫女内侍们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就连铜雀殿都带了一丝的紧张。

  原因无他,毕竟连主子心绪都有些不稳,更别说底下人了。

  虽说那日,池宴抱着她,脸上带了些调笑,又带了些认真的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况且阿旎还不丑。”

  可就算池宴好说歹说的,狄旎心绪也乱了许久。

  /

  宫门外,精致奢美的马车在正门外停住。

  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扶着门边,走了下来。

  太后抬起头来,看向这片三年来未曾回过的故土。

  她手搭在身边嬷嬷身上:“阿年,咱们回家了。”

  身旁的嬷嬷看上去并不老,不过而立之年的样子。

  可盘着的头发,一下就显得人有些老气。

  阿年笑道:“娘娘,这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咱们的小陛下了。”

  她抬起头来,颇有些感慨:“那时,陛下不过十八,如今他也大了,不知道可与娘娘愈发像了没。”

  太后一笑:“若是像他父皇便好了,他父皇英明神武,当初...”

  提到那些陈年旧事,太后脸上总是会闪过一丝落寂。

  当初她与他多情深,如今便有多么的缘浅。

  她摆了摆手:“不提了。”

  阿年也晓得太后心里的那道疤,便也低下头来不再提。

  太后特意选的早朝时间进宫,就是不想叫池宴大费周章来接她。

  她虽注重礼节,却也从不以高位自居,宫人们都喜欢极了这个赏罚分明的太后娘娘。

  三年前,想要陪她去皇陵的,也不在少数。

  可池宴那处,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他匆匆忙忙下完早朝,便往慈宁宫赶了。

  慈宁宫早就在太后回宫之前便收拾的妥当了,如今等她进去,便发现,这儿与当初,自己尚是皇后时的寝宫,没什么两样。

  甚至连她与先帝极喜欢坐着的小蒲团,也摆在原位。

  太后一见,眼里不由有些酸涩。

  阿年察觉到什么,上前吩咐:“把这儿收拾一下吧,这小蒲团...”

  她转过头来看向太后,眼里带了些询问:“要不,还是将这收起来,妥善安放着吧。”

  太后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就放在这儿吧。”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话里带了些怀念:“哀家就当个念想吧。”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阿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当她刚递了碗热茶过去,外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作响的步禁。

  声音离殿内愈发近了。

  太后手心有些缩紧,贴紧着温热的茶碗。

  她抬头,看着门外,听着这脚步,一步,两步的近了。

  “母后。”

  长大了的池宴站在她面前,与她有七分像了。

  他手里好似牵着个姑娘。

  那姑娘身量有些高大,与启国人不同,可骨架子却不粗。

  她低着头,也跟着池宴,轻声唤了一声:“母后。”

  姑娘便是狄旎,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找不着边。

  脑袋还有些懵,在她印象里,自己只不过还在铜雀殿用着早膳,怎么一下子就被池宴带到了这儿来了。

  还见了自己的婆婆,太后娘娘。

  狄旎偏过头来看了池宴一眼,心里有些咬牙了,旁算着今日过后,再叫他将昨日看过的书,抄背一半下来!

  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一旁的池宴,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小哆嗦。

  于是,他又将狄旎的手攥紧了,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

  太后许是被这一幕冲击到了,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等会了一会儿,她开口:“宴儿,来坐。”

  她又看向狄旎,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这位是,北狄来的狄贵妃?”

  狄旎不知为何,心里一咯噔,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还没说话,池宴便替她答了:“母后,她叫狄旎,是您儿媳妇。”

  太后微微皱了眉头,斥了句:“胡闹。”

  这下,狄旎心一沉。

  她如何听不出,这太后着实不太喜欢她。

  于是狄旎松开了池宴的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没叫母后,反而生疏的唤她为太后。

  这叫太后有些惊讶,却也高看了她一眼。

  “嗯,起来吧。”

  狄旎抬头时,太后看着她容貌也心下一惊。

  难怪自己儿子会喜欢上。

  他从小就说,自己日后要娶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为妻。

  当初太后还有些担心他即位之后,成为荒淫无度的昏君,可现实却告诉她,是她自己多虑了。

  她这个儿子,根本不像是帝王家出身的一般。

  心地纯良,却有着自己的底线。

  对待女子却敬而远之,好不容易给他纳了几个嫔妃,可这记录侍寝的彤册却都要发霉了。

  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却是个北狄人。

  有好几次,太后对自己说:要不算了。

  可如今,等见到狄旎时,那一股子不甘心又顿时窜了上来。

  为什么不是启国的大家闺秀,哪一家都好,偏偏是个外族人!

  她虽从不信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可狄旎,毕竟是个外族出身的啊。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面露难色的池宴,招了招手:“阿宴,到母后这儿来。”

  “阿年,你去送送狄贵妃。”

  狄旎从方才太后那话的语气,便早就预料到了这般的场景。

  只是当真来了之后,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得劲的。

  她面上强牵起笑来:“那臣妾便先行告退。”

  “阿旎。”池宴有些不情愿,想伸出手来上前拉她。

  狄旎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晓池宴心切,迫切地想要太后认可自己。

  可他是太后的儿子,太后不会怪他,只会迁怒于她。

  这般做,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狄旎垂着头,跟着阿年往外走了。

  可她方才心里的闷气,却早就被池宴那一句“阿旎”给吹散了。

  又叫这名字,真土。

  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可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显露了出来。

  那太后与池宴面容有五成的相像,于是,对着如此像池宴的脸,她连一丝脾气都没有。

  时间还长呢,慢慢来。

  狄旎袖子底下,玉指慢慢缩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