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结局 你不用依靠我,但我永远给你依靠……
纪怀被叶商陆攥着小手指, 非常不舒服。他试图挣扎,但对上了陆陆警惕的大眼睛,又无可奈何地任由他去了。
“我不是坏人。”纪怀试图解释。
“我知道。”陆陆说道:“但我干爹...哥哥怕你逃跑, 所以我得牵着你。”
“干爹哥哥是什么?”纪怀一脸嫌弃:“你是说纪司南吗?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他给你买玩具还是零食?”
“都不是!”叶商陆表情认真说道:“谁能让我姐姐开心我就听谁的话!我姐姐照顾我太辛苦了, 我要给她一个能照顾她的人。经过我的对比和亲身体验,干爹哥哥最好了。”
纪怀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嘲笑他,撇了撇嘴:“那你给我看住了, 你干爹哥哥会奖励你吗?他一定会给你奖励吧?”
陆陆好像才想到奖励这回事,他张开嘴,目光空洞陷入沉思,不知不觉放开了牵着纪怀手指的手。
纪怀看他呆呼呼的很有意思, 想逗逗他:“你想要什么奖励呢?好吃的?玩具?出去旅游?”
“好吃的,玩具,旅游。”陆陆无意识重复着, 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好像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些。
纪司南和叶茯苓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纪怀和叶商陆还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纪怀正讲到惠灵顿牛排上要加上松露黄油, 再淋上牛骨髓的酱汁, 刚吃完鸭脖子和牛肉面的叶商陆聚精会神听着,甚至打开了小天才电话手表的录音功能。
听到门响,叶商陆从沙发上瞬间跳下,撞到纪司南的怀里。他满心都是纪怀刚才讲的、他从来没吃过的外表包着酥皮面包的牛排,迫不及待地邀功。
“我攥着他的手,我看住他了!他没有走!”
但纪司南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拍拍他的额头告诉他干得漂亮, 问他想要什么奖励。纪司南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纪怀。
“你可以走了。”纪司南对纪怀说道。
纪怀愣住了,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哈?”
满眼期待的叶商陆:“?”
“你可以走了,我就当没见过你。”纪司南说道。
纪怀难以置信这句话会从纪司南的嘴里说出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张了张嘴:“为什......”
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小孩子努力抽气的声音,纪司南、叶茯苓和纪怀都看向陆陆,却见陆陆努力抽动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浑圆,好像在阻止自己的情绪外泄一样。他虽然很努力,但所有人都关注着他的一刻,他还是绷不住了,扁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边哭边抹眼泪,又觉得丢人,蹲在角落里,脸对着墙,开始抽噎。
叶茯苓心疼坏了,忙抱起弟弟:“你这是怎么了?”
纪司南被吓了一跳,随即走到纪怀身旁把他抻起来:“你怎么回事?欺负小孩?”
还沉浸在纪司南放他走的惊异中的纪怀也被陆陆吓到了,他头脑更加混乱,支支吾吾:“我没欺负他!我碰都没碰他!”
一时间,屋子里比纪司南刚来的时候还热闹。
“他跟你说什么了?”纪司南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陆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摇头,满脸写着期盼落空的伤心:“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伤心的事。”
叶茯苓看到他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还保持着录音,按下停止保存按钮,然后把录音放了出来。纪怀的声音经过加工响彻在客厅里,惠灵顿牛排的美味被他描述得淋漓尽致。
纪司南和叶茯苓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都看到了小问号,而纪怀缩了缩脖子,躲到一边去了。
再懂事的小孩子依旧是小孩子,哪个小孩子受得了满心期待的东西毫无预兆就落空呢。等叶商陆停止哭泣,纪司南才搞清楚原来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他重新夸奖了陆陆的功绩,答应明天就带他吃牛排,将他哄去睡觉了。
经历过这个插曲,纪怀也有些内疚,乖乖坐到沙发一角,不再折腾。
“你说出你的打算,如果合理我就放你走。”纪司南重新和他阐述自己的态度。他看纪怀的耳钉非常不顺眼,将纪怀的耳钉拿了下来,用手掂量一下:“路路你惹哭的。耳钉给我,我卖了请陆陆吃牛排。”
纪怀本来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这都是他无用的反抗小手段。他干脆地把两个耳钉都摘下来递给纪司南:“请他吃两个把。”
“我联系了我三叔,他说我可以投奔他。这合理吗???”
“证据。”纪司南对他伸出手。
纪怀把自己才充好电的手机给纪司南看,聊天记录显示确实如此。纪怀本就有投奔他亲戚心心的打算,但一直没有敲定投奔谁,而且刚逃出来手机就没电了。他也是刚才才联系好了他三叔。
“你确定你三叔不会把你捉回来换钱?”
“不会。我三叔和我妈因为她改嫁的事闹翻了。”
纪司南考虑了一下:“行,你走吧。”
“为什么?”纪怀还是不明白纪司南的转变。
“你以为我喜欢看到荒唐的真人模仿秀吗?”纪司南声音冷漠:“早就该落幕了。”
纪怀受了些震撼:“你好像变得阴阳怪气了。”
“我老师教得好。”纪司南眼里闪过一丝骄傲:“所以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买票。”
这是纪怀和纪司南第一次达成和解,纪怀心里出现一股暖意,就像刚喝到珍贵的牛肉面的热汤时的感受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兜,又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兜,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我好像走不了了。”
“嗯?”
“我身份证忘在家里了。”纪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被懊恼所包围。
在陆陆屋子里哄陆陆睡觉顺便检查陆陆作业有没有做完的叶茯苓从屋子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纪怀坐在地毯上怀疑人生欲哭无泪,纪司南面无表情看着他,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
“怎么回事啊?”叶茯苓看向纪司南:“没商量好?”
“你自己问他吧。”纪司南背过身去,拿出自己的手机,回复他父亲发来询问有没有找到纪怀的信息。
叶茯苓听纪怀讲述了他将身份证和无线耳机放在一起,本想揣到身上带走,结果跑得时候着急全忘在桌子上的故事。纪怀全身上下都萦绕着焦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如果放弃了,再逃出来的可能就更加熹微。他妈绝对会对他严加看管。
“你回一趟家,把身份证给他偷出来不行吗?”叶茯苓对纪司南问道。
纪怀替纪司南回答:“我手机上有无线耳机的定位,无线耳机现在从我二楼的房间移动到一楼主卧了,放在一起的身份证肯定也被收起来了。”
纪怀很沮丧:“可能命中注定我就不该有我自己的人生。”
叶茯苓见他灰心丧气,突然想起上次纪司南询问她如何和纪怀一起配合演戏、装成吵架实则下棋的事。她突然灵机一动,一个计划从她的脑海里缓缓成型。
......
知道纪怀离家出走的时候,纪昌远是着急的。虽然纪怀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也一起生活了几年。比他还急的自然是纪怀的亲妈,女人穿着百年不变的黄色旗袍,一直捂着脸哭。但在搜查纪怀的屋子寻找线索的时候,纪昌远发现纪怀的身份证都没有拿走。
没有身份证能去哪呢?纪昌远顿时不担心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女人,女人忙将纪怀的身份证和耳机一起收到了小抽屉里锁好了。
“我让司南派人去找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纪昌远安慰她道。
“他可能只是遇到了什么事,他平时真的很乖的。”女人还在替纪怀解释。
她想了很多,除了怕纪怀出现什么意外,也害怕纪怀走了,她没有分家产的借口和依仗。
一夜过去,纪怀并没有消息。女人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我们还是再找找警察局那边的人调监控吧。”
纪昌远也犹豫了,他的很多事情已经被耽误了,他刚想劝劝女人说监控不是随便乱调的,要相信警察,这时他的电话刚好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发现是纪司南打过来的。
挂掉电话后,纪昌远明显轻松了:“你不用着急了,纪司南一个朋友找到了纪怀,马上他们就将纪怀送回来。这时间刚好一起吃顿晚饭,谢谢人家。”
“太好了太好了。”女人双手合十,不停祷告着。她此时表现得非常像是一位揪心儿子安危的伟大母亲,然而有哪个真心爱自己儿子的母亲,会费劲心力让儿子去模仿另一个人呢?
果然如电话中所说,没过半个小时,别墅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保姆打开门,纪司南领着纪怀走了进来。他回头看了看叶茯苓,示意她跟上。
“是叶小姐找到了纪怀。”纪司南将叶茯苓推出来,给叶茯苓介绍了纪昌远和女人。
纪昌远依旧是和蔼的笑容,他对叶茯苓并没有印象,叶茯苓却怎么都忘不了他放任手下在庄园吓唬一个小姑娘的画面。而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叶茯苓:“我们在医院见过,你是司南的秘书对吧?”
“是的。”叶茯苓和女人握手。
“太感谢了,你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已经和饭店订好了。”女人对叶茯苓非常热情,纪昌远的态度也很友善。
叶茯苓顺从地答应下来。因为有外人在,纪昌远和女人并不好直接对纪怀发难。在招待送回纪怀的功臣的晚宴前的间隙,女人问了纪怀两句去了哪里,心想等外人走了再收拾他。
纪昌远则决定行使一下一家之主的威严和权利,他语气沉重:“纪怀,你上来,我问你点事。”
纪怀一向害怕纪昌远,他下意识拉住了纪司南的胳膊。
纪司南将他护在身后:“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问明白了。”
难得纪司南对纪怀有兄友弟恭的趋势,纪昌远心中称奇,倒是不急着处理离家出走的纪怀了。
“他用的都是我从前的家具,那些东西早就不能用了,他这个年纪闹闹脾气也是正常的。”纪司南说道:“我和他商量好了,约了装修设计的工人,等一会儿吃完了饭,就让他们搬些新东西来,再量一量屋子的尺寸,看看怎么设计合理一些。”
纪司南很少在家里说这么多话,纪昌远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感觉很是欣慰。自从他另娶,纪司南对他就再也不亲近了,家族的企业也不接手,他又只有这一个独子,因此一直觉得很头疼。
“好。”纪昌远果然不再纠结纪怀的事。纪怀从来都是一副脑子不太灵光的叛逆少年形象,总是干出很多离经叛道的事,因为用旧东西离家出走合情合理。
纪怀松了口气,觉得躲在纪司南身后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招待叶茯苓的晚餐依旧是从星级饭店里叫过来的,在酒店的人员端着盘子进来的时候,纪怀找到机会对纪司南小声嘀咕:“演得不错,我以为你连说谎都不会,真没想到。”
“老师教得好而已。”纪司南面不改色。
晚餐很豪华,叶茯苓坐在客人的位置上,手边是用各种昂贵食材熬制出来的汤。她看着那些食材,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纪司南会喜欢吃她做的饭。
女人很像一位合格的贵妇人,她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和沉默寡言的纪昌远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一直在和身为客人的叶茯苓聊着,时不时掩面轻笑。
“我给你盛一些这个。”女人拿起一个空碟子,站起身将叶茯苓够不到的菜装了一些递给她:“真的太感谢您了。纪怀这个孩子其实很懂事的,没给你添麻烦吧?”
“您太客气了,当然没有。”叶茯苓也保持着虚伪的笑容,但一个手滑,接碟子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碟子。汤汁溅到女人的旗袍上,女人慌了神,很快冷静下来:“没事没事!让张姨来处理一下,我去楼上换个衣服。”
“真是太抱歉了。”叶茯苓连连道歉。
这是剧本上没有的,纪司南停住筷子,观察着叶茯苓,想看出她到底真的失手还是故意的。然而叶茯苓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好,他完全看不出端倪。
“没关系。”纪昌远发话了:“不要在意。”
女人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换了另一件黄旗袍,叶茯苓一眼就看出,女人新换这件旗袍的裁剪和设计都远不如换掉的那一件。而且被她弄脏的旗袍看上去有种岁月的沉淀,这件太新了,没有那种感觉。
众人吃完饭,纪司南非常合时宜地接了个电话。
“家具公司到了。”纪司南说道。
“请问一下,卫生间在哪?”叶茯苓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纪司南的话。
“让张姨带你去。”女人忙指挥保姆带着叶茯苓。
叶茯苓刚走,穿着统一蓝色制服,戴着天蓝色鸭舌帽的小哥们抬着家具出现在了别墅的门外。他们有十二个人,服装非常整齐。
领头的小哥很有礼貌,和纪司南交流了一阵,指挥其他小哥们将家具抬进屋子里。
女人和纪昌远都还坐在餐桌边,就听到纪司南发出不满的声音:“一定要他的身份证吗?我的不行吗?”
“我们公司的规定是这样的。”领头小哥低下头:“要付钱那张银行卡的卡主身份证登记才行。”
“我没听说过这个道理,把你们领导电话给我。”纪司南表示拒绝。
“哎,司南。我去拿他身份证就好了。”女人忙说道。
她走向自己的卧室,刚好看到从走廊缓缓走出来的叶茯苓。
“外面有些乱。”女人向叶茯苓解释道:“不然你去楼上坐坐?”
“没事的。”叶茯苓神态自然。
女人从包中拿出钥匙,走到自己的卧室里,直奔锁着纪怀身份证的抽屉。她将抽屉打开,拿出纪怀的身份证,回到了客厅,将身份证交给了蓝衣服领头小哥。
客厅虽然很大,但一下子涌入了太多的人和家具,还是让女人眼花缭乱。纪昌远怕灰,直接把现场交给女人处理,去书房沏茶了。
蓝衣服领头的小哥将身份证拿到门口,喊门外的人将工作电脑拿出来,叶茯苓和纪司南对视,双双在心中开始数秒。
当数到三十的时候,纪怀一个箭步蹿到蓝衣服领头小哥身边,将他手中的身份证夺了过来,然后撒腿就跑。他速度快到女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等她明白过来纪怀拿着身份证又溜了的时候惊声尖叫起来。
在场所有小哥都是知情人,同叶茯苓和纪司南一起配合她惊诧。
“怎么了啊?”纪昌远从书房走了出来:“什么事啊?”
“纪怀,纪怀!”女人跺着脚,急得说不出话。
“他把证件拿走了我们入不了账怎么办?”领头小哥严肃地把文件拿给纪司南,和纪司南纠缠。
“这不关我们的事。”纪司南皱眉说道。
“但是我们东西都已经搬来了啊。”
二人在客厅争辩,另十一个人纷纷躁动起来。客厅里一片混乱。
“我得先去追人,我给你个名片,回来我们再处理。”纪司南要求道:“这样很合理。”
“人追不回来我们的钱款怎么入账呢?”
纪司南看着纪昌远,拿出自己的车钥匙。纪昌远被眼前一团糟搞懵了,但他接收到了纪司南请求的眼神,他指着领头的人:“这样,你来和我处理这件事吧,司南,你快去追小怀。”
“纪总,麻烦带我出去,送我到大门口就好。”叶茯苓对纪司南说道:“我就不在这添麻烦了。”
......
纪司南的车驶出别墅区的时候,纪怀才从后座椅子旁小心翼翼站了起来。他探着头,本想欢呼一声庆祝,却看到坐在司机位的纪司南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牵着身旁的人。气氛那么好,他很识趣没有大呼小叫。
他拿好他的身份证,将身上不适合他的配件全都摘了,外套也脱了,露出他这个年纪应该穿的运动卫衣。
车是驶向高铁站的。
纪司南和叶茯苓注视着纪怀背着书包走进站里。纪怀回过头和他们挥手道别,他赶上了今晚最后一班前往他计划目的地的高铁,一切都刚刚好。
“很完美。”纪司南看着纪怀离开的背影:“还好有你。”
“基本操作。”叶茯苓背着手,率先回到了车里。她拿着她的包,只有她知道,包里面还藏了宝贝。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高铁站旁偏僻的小区,叶茯苓窝在副驾驶座里,突然开口:“纪总,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纪司南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就见叶茯苓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拎出黄色绸缎的一角。
纪司南踩下刹车,车急速停在了路边。车内黄色的光下,叶茯苓将被污染了的旗袍整个拿了出来,她捧着旗袍对纪司南说道:“我们把它还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纪司南久久没说话,他看着叶茯苓,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偏僻小区的一角,二人蹲在道路的边缘,用打火机点燃了旗袍。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纪司南的表情很虔诚,叶茯苓陪着他,看那件鹅黄色的旗袍缓缓变成灰烬。
青烟直上,散入无边夜里,和墨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等到火光完全燃尽,纪司南慢慢站了起来,叶茯苓想让他情绪平缓下来,将话题引开:“我教你怎么解释哦。”
“你就说呢,你去城东和城西找了纪怀,你看到了纪怀的影子,试图抓住他,但是......”
“如果她发现了旗袍的事你还可以说旗袍可能是纪怀刻意拿走的,为了做个纪念......”
她不愧是十级绿茶,将一切都圆得非常完美。纪司南想,怎么会有如此能说会道又狡猾的人呢?
叶茯苓说完,就见纪司南出神地看着她,她责怪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你不会没听吧?”
纪司南点了点头。
叶茯苓:“???”
她想问纪司南到底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还没等问出口,就听到纪司南说道:“有流星。”
叶茯苓抬起头,果然看到漆黑的黑幕上划过了两道流星。那两道流星短暂交汇了一瞬间,却没有越来越远,反而平行着一起消失在地平线。
“我许了愿。”纪司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有关家人的吗?”叶茯苓问道。
“对。”纪司南点了点头。
叶茯苓突然有了些心酸,她好像猜出纪司南的愿望是什么了。她所有的心结几乎都解开了,只差那么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他应该是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吧。
宫容说的话就在她心里,她装做满不在意,可其实字字都记得。
那天,宫容站在草地上,指着远方的男人对她说道:“纪司南没和你介绍吗?那是纪昌远纪先生,著名企业家、慈善家,也是纪司南的父亲。也难怪,纪昌远先生是个特别传统、注重门第的人。纪司南没向他介绍你,大概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吧。”
叶茯苓低头笑了笑:“说真的,你把我说的话都记好了。你按我说得去做,适当运用茶艺小技巧,或早或晚,你总会有一个值得你回去的家的。”
“我已经有了。”纪司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二人的呼吸紧密交缠在一起。额头相抵,彼此经历过的一切都化作浓墨重彩,刻在对方的心头。
“有你和陆陆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的吻是真切的,是笃定的,是没有犹豫的。她万般躲避,千种猜疑,终于随着这一吻,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我想好了。你可以去欢娱,也可以自己成立工作室,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只要你的决定是为了自己而做。我不想让我给你的爱成为你的负担,从今以后只要你愿意你依旧可以独立面对和战胜所有困难,我可以只做为你喝彩的人,只是你记得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你不用依靠我,但我永远给你依靠。”
叶茯苓没有说话,她抬头看了看夜空。
月朗星稀,明天一定是格外晴朗的一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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