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军兵力不比武毅军多多少,一样的步枪尚且追着多铎打,我等守住大胜关又有何难?”
又有何难?难处大了去了!地处平原,大胜关不过一仗出头的高度,且处处破败,满是缺口。倘若换成是南京险要的城墙还有可能,可是大胜关……怎么守?
瞧见连两位好友都在怀疑,郑森急了:“二位可是怕了?”
“笑话!”阎应元甩甩袖子:“若是贪生怕死,阎某老老实实当着江阴典史,何苦来这武毅军?”
张煌言更是苦笑道:“大丈夫……不过一死耳。”
郑森笑了:“郑某便相信二位不会怯战……二位可是担心大胜关守不住?”见二人点头,郑森傲然道:“我武毅军何须据关而守?雁行阵排将出去,弹雨铺天盖地,除了澳洲军,当面可有吃得住的敌手?”
武毅军将领们无师自通的雁行阵,既保证了纵深,又充分地发挥了最大的火力强度。倘若遭遇冷兵器的步兵,还真就没有对手。
“可那骑兵又如何抵挡?”张煌言苦笑着反问。
雁行阵的纵深,对付步兵还行。对付高速冲击的骑兵,一旦骑兵冲过来,就得是大败。他们这些武毅军的军官,整日便根据着m1644研究着武毅军的战术。这么长的日子来,擅长的与不擅长的,加上澳洲顾问章维的点评,到了这会儿几乎每个人都心里有数。便是有机枪铁丝网的澳洲军都挡不住鞑子骑兵的拼死冲锋,更何况是只装配了m1644,且只有十二门拿破仑炮支援的武毅军?
不想,郑森神秘地笑了起来:“不满二位……郑某有一法,便是骑兵冲将过来也不怕。”
“哦?”
二人对视一眼,来了兴趣。郑森微笑着,一边拿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比划着,一边说着:“我武毅军论经验,论射术,论单兵素养,全然不如澳洲军……可有一样,我们跟澳洲军几乎一样。你们且看……如此一来,满清骑兵可还有作为?”
“这是……”张煌言皱眉思索。
阎应元心思敏捷一些,仔细观摩半晌,猛然击掌:“照理来说,此法虽未必可胜骑兵,但起码可保自身无虞。只是这么一来……”他皱起了眉头。
“没错!”郑森扔了石头子,豁然起身:“我武毅军,根本就不用守城。便如章顾问所言,武毅军从诞生那天起,就是用来进攻的!”神采熠熠地盯着张煌言与阎应元,郑森恳切地说:“想来督师过于老成,一定不准……二位兄台,可愿与郑某共担风险?”说着,他伸出了巴掌。
阎应元正是热血的年纪,一激之下将自己的巴掌猛地扣在郑森的手背:“阎某干了!不过奈何桥上走一遭!”
二人的目光看向张煌言,后者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搭上去:“不过是奈何桥上走一遭。”
三只手重重地握在一起,郑森信心满满地道:“此一遭,胜则生,败则死!郑某先行向二位辞别,奈何桥上见!”
“奈何桥上见!”低沉的回应声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官,彼此神采奕奕,惺惺相惜地对望着,时而点头,时而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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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 大胜关前(上)
405 大胜关前(上)
1645年5月18日夜,大胜关。
并不宽敞的营房里,挤着满满当当一个百户的武毅军士兵。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身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
门帘挑动,一名留着短须的青年军官快步走进来,手扶着腰间挎着的大马士革军刀,只是片刻之间便定在了所有人面前。
与此同时,一名总旗瞧见那军官进来,立刻起身:“全体……起立!向百户大人,行礼!”
哗的一声,所有的武毅军士兵起身,而后齐齐地用右拳捶了一下胸口。
百户谭正平扫了一眼,而后轻声到:“坐下。”待所有士兵坐下之后,谭正平摘了头盔,扔在一旁,深吸一口气说:“奉千户大人令,我武毅军第三十三百户所全体官兵,将于明日晨出关迎击来犯之清军。”
下头的一众官兵无不错愕,碍于军规强自闭嘴不言,只是左顾右盼彼此用眼神交换着信息。不论是总旗、小旗还是普通一兵,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离开大胜关,出关迎敌?这……上头到底发了什么痴心疯?
谭正平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愕之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关。所有人等,除携带武器弹药作战装备外,其余一切物品,皆不可携带。张总旗?”
“标下在!”一名孔武有力的总旗起身抱拳。
“散会后,你负责将弟兄们所有的财物统一收起来,交由军需官代为保管。若明日我等战死,则一切财物并抚恤,自由军需官转发弟兄们之父母妻儿。”一口气说完,谭正平长出了一口气,继而望着所有人:“以上为郑千户之令……诸位弟兄可有疑惑?”
谭正平的话似乎吓住了所有人,以至于好半天营房内安安静静,一时间落针可闻。终于,那名站起身领命始终没有坐下的张姓总旗发话了:“百户大人,标下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喏!”恭敬地冲着谭正平一抱拳,张总旗道:“标下以为,我武毅军枪炮犀利,但得坚城要塞进驻防守,便是十倍之敌也未必攻得下。而今……千户大人之令,为何舍本逐末?放弃坚城,我武毅军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说完,张总旗径直落座。
他的话引得嗡嗡声一片,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认同张总旗这个说法。
谭正平面色不动,继续发问:“可还有疑问?”
“百户大人!”一名小旗起身抱拳:“我等从均是从各镇选出,可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便是死,弟兄们也要死个明白。为何舍弃大胜关,出关迎敌。”
“正是如此。”又有人站起身:“我武毅军只需固守大胜关十日,待澳洲友军回援,南京之困自然烟消云散。说不得我武毅军与澳洲军相互配合,也许还会打出另一个扬州战役来。”
“敢问此令督师可知晓?”
一时之间,小小的营房之内吵杂起来。军头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心中的疑问与不满纷纷说将出来。马士英一手推动的武毅军,看似像个大杂烩,里头的下级军官既有四镇之中选出的精锐,也有投笔从戎的年轻士子。
军中的精锐,哪一个不是刺头兵痞?那些投笔从戎的读书人,哪一个又是那么好相与的?两相叠加之下,一连串的问题砸将过去,直到好半天才重新安静下来。
谭正平只是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待重新安静下来,才开口道:“此令为千户大人所下……至于督师是否知晓,某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原本就是郑家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