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5 章(1 / 1)

迷航一六四二 土土的包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消息显得那样苍白!寻常百姓想的是自家人的生死,穷凶极恶的鞑子眼瞅着就要来了,能不慌乱?便是那些忧国忧民的人士,也无不扼腕叹息。

南京一旦陷落,整个长江以南都会因着这一噩耗而震荡。弘光朝本就被质疑名不正言不顺,朝野上下有多少野心家希图废除朱由菘另立明君以正视听?各处的藩王,又有多少磨刀霍霍打算登上皇帝的宝座?

一片混乱当中,消停了几日的南京沸腾起来。无数的百姓背着大包小卷的,举家朝着城门涌去。而让人诧异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马鸾居然发了善心。四门大开不说,连人头费、出城费都免了。那些花架子兵就站在路障旁边,任由摩肩擦踵的老百姓涌出南京城。

车辚辚,马萧萧,人声嘈杂。有些悲观的哀叹着大明又完蛋了,继而被乐观的家伙臭骂一通。而今之势,多铎覆灭在即,只待澳洲援军来日掉头南下,这南京就得光复了。到时候只待另立朝廷,这大明还是大明!也许立个贤明的皇帝,还比现在好呢!

人声鼎沸中,总有一些贼眉鼠眼的家伙,低沉着脑袋。竖着耳朵倾听着可能的消息,脚底下不停,奋力地朝外挤着。

“恩?”站在路障旁的一名锦衣卫千户陡然皱眉,继而朝着身旁满脸担忧的马鸾道:“大人,那厮看着眼熟,定不是什么好人!”

马鸾只是摆了摆手:“莫去管他……家父有命,随意进出,不得锁拿。”

那千户愣了愣,一抱拳:“大人,马阁老此举岂不是,岂不是……”

“恩。”马鸾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让那帮首鼠两端的家伙现行,就是让城内的间隙现行……家父心思缜密,临危不乱。此举真真是一手好棋……我也是琢磨了一下午才看出其中的妙处啊。”说话间,马鸾脸上已经满是仰慕之色。

千户思索片刻,随即猛地一拍巴掌:“马阁老真神人也!只怕那鞑子……”

“噤声!”马鸾厉声制止了千户的说辞,而后悠哉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脚尖有节奏地上下点着:“有些事儿,还是不要明说的好啊。啊?哈哈哈……”

……

夜,秦淮河。

原本繁华鼎沸的秦淮河,已然萧瑟起来。河水之上不见了花船、画舫,两岸酒肆青楼仿佛死去了一般,静悄悄的,不见一丝的灯火。

一叶小舟飘在静谧的秦淮河上,船上一男一女挑着灯笼,对着清冷朦胧的月光,正在对酌着。

一身盛装的柳如是穿起了二十三岁出嫁那年的衣裳,摇曳的灯火照耀之下,满身大红色的佳人便宛如一朵盛开着的牡丹。

“夫君,妾身敬您?”柳如是浅浅地笑着,笑容中透着一股子诀别凡尘的味道。双手捧盏一饮而尽。豪爽的做派之下,丝丝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粉颈。

而在其面前的钱谦益,则是显得有些不安。局势的变换,有如白驹过隙,又仿佛涛生云灭,着实让人看不明白。前一刻大明还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下一刻澳洲大军登陆瓜洲,摧枯拉朽有如风卷残云;正当所有人都认为此番大明应是无碍之际,风云突变,那些澳洲人居然只是热衷于消灭清军,完全忘了南京的安危!

这几日来,提心吊胆的钱谦益已经进退失据。一面担心着东窗事发,他一世清名付之东流,而后被抄家的锦衣卫押着去了午门外斩首示众;一面他还想着大明此番若是真能靠澳援度过难关……矛盾啊,纠结啊。他钱谦益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原本保养良好的他,只是几日的光景便迅速地衰老了。头顶之上满是华发,再寻不见些许的青丝。

早知如此,签个劳什子的投名状?

这个光景,爱妻柳如是斟满酒,一杯送到钱谦益手中,一杯自己端起来,缓缓说道:“妾身得以与钱君相识相知,此生已足矣,今夜又得与君同死,死而无憾!”

钱谦益怔了怔,而后仿佛受了柳如是的鼓舞,说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柳卿真是老夫的红颜知己啊!”

一杯接一杯,心中愁苦的钱谦益来者不拒,只是跟柳如是举杯消愁着。转瞬之间,一壶酒见了底。柳如是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继而笑着站起身,拉住钱谦益的手:“夫君,我们去吧。”说话间就要往下跳。

秦淮河水并不深,可足以淹死一对不会水的夫妻。

听着柳如是的话,钱谦益猛地惊醒,伸手到船外搅了搅水,抬头对柳如是说:“今夜水太凉,我们不如改日再来吧?”

“水冷有何妨?”柳如是脸上已经冷了下来。

“老夫体弱,不堪寒凉……”

瞧着钱谦益如此无耻的嘴脸,柳如是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猛地用力握住一般。水太冷……如此蹩脚的借口,无外乎贪生怕死罢了。

刻下她满心的凄苦,在无力去劝说什么。只是缓缓松开了拉着钱谦益的手:“夫君学妇人,妾身便丈夫一早何如?”说着,脸上挂着轻蔑的笑,纵深一跳,跃入秦淮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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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奈何桥见!

404 奈何桥见!

一身艳丽红色的柳如是落入水中,轻柔的,只是激起了些许了浪花。那大红色的嫁衣被水托着,瞬间展开,便有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她人已经扭转了身子,仰头看着满脸惊愕的钱谦益,只是浅浅地笑着,有戏谑,更多的则是绝望与不屑,而后摊开双臂向后仰倒。缓缓地向着水中沉去。

“如是!如是!”钱谦益终于反应了过来,只是声嘶力竭地吼着爱妻的名字。急得在小舟上连连跺脚:“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他双掌隆起,朝着四下拼命地喊着。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四周又哪来的人?惶然无措之中,钱谦益已然是大惊失色。转头之间发现已经没了柳如是的踪影,大急之下径直抄起船桨毫无意义地朝手中划拉着。片刻之后,钱谦益一下子丢下了船桨,只是扶着船帮恸哭不已。

“如是……如是啊……你怎地这般……这般轻贱自己啊。”哭归哭,钱谦益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殉情的意思。

正这个光景,只听身后有女声道:“轻贱?妾身纵使再轻贱,也总好过夫君这般无气节的卑劣小人吧?”

钱谦益被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却见爱妻柳如是站立在水中,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鬼啊!”钱谦益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昏过去。神经错乱之中,钱谦益连连揉了揉眼睛,盯着柳如是猛看。只希望看到的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着自己伤心欲绝才出现的幻觉。可不论他怎么揉,对面的柳如是都在!这……这……从人变做鬼,有这般快么?

正在他试图让自己晕过去的光景,柳如是已经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