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琴音乱(3)【2020,安克雷奇】 ……(1 / 1)

一把燃 兔子撩月 2508 汉字|6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1章 琴音乱(3)【2020,安克雷奇】 ……

  “嗯, 还没有醒。不用过来了,真不用,她醒了, 我会告诉你的。”

  “那你尽管来吧,反正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 你要喜欢在雪里挨冷受冻,你就来吧。”

  ……

  “She is alrgiht, don\'t kxs51.com so much, Edward.”(她很好, 别担心。太感谢你了,爱德华。)

  ……

  “我突然有事, 平安夜和圣诞暂时回来不了,你帮我跟我哥说一声吧。”

  “是真有事, 我不骗你……你别吼了, 我耳朵快聋了……”

  ……

  在孟续持续输出的怒吼声里, 郭雁晖无情挂断电话。

  掐了电话,他小心推开了朱萸房间的门。

  甫一推门, 就看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想把头倚在床头靠板上。

  “别动, 我扶你。”他急忙快步走到床边,替她垫好枕头,扶她坐起来, “慢一点, 别心急。”

  朱萸短暂断片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沙哑地问:“我……我睡了有多久了?”

  “一天一夜。”郭雁晖将桦树蜜端到她面前,用勺子吹凉, 小心喂给她,“来,先喝点水。”

  润了润干裂的唇和干燥的喉咙,朱萸渐渐有了说话的力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

  他边喂她,边从乔慧琦来找他开始讲起,直到说到他在冰川上降落——他凭着感觉和运气,一个冰洞一个冰洞翻过去,才找到了她。送她去了医院,检查完没事后,他又带她回来。

  中间他省略了大量细节,比如他是如何逼问骆子轩;如何在不适宜的天气顶着大风起飞,在GPS失灵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和方向感锁定到冰山,以及完成颇有难度且危险的crosswind landing(侧风降落);如何在一次次绝望后,又坚持跑向下一个冰洞,坚持不懈地找她……

  结果是好的,这些过程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只要她平安就好。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看见他面容里有难得的疲惫和憔悴,她实在过意不去。

  “你是该对我说对不起。”郭雁晖将空碗放到身后的桌子上,忍不住点了她脑门儿一下,“我好久都……”

  我好久都没遭过这种吓了。

  将朱萸送进医院以后,直到医生告诉他,辛亏他将朱萸及时送到了医院,她没有被冻伤,除了鱼线造成的外伤以外,没有大碍,他一直在剧烈颤抖的手才终于不抖了。

  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失去她了。幸亏他一刻不停地起飞了;幸亏他运气好,及时找到她了;幸亏……

  幸亏他们始终是有缘的,令他几乎没找几个冰洞就找到了她。

  在她昏睡时,他替她手脚上的伤口换药时,他无数次这样后怕地想。

  话一出口,见她脸色不对,他急忙改口:“我没在怪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兔崽子。”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也怪我,我那天不该那么冲动地去揍他,对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骆子轩就是那天被他那句“因为她是老子的人”给刺激了,才会转换到了姚子樯的人格里去。

  送朱萸去医院后,他在医院守候她时,他又问乔慧琦要来剧本,更加仔细看了一遍剧本,果然在简惑的戏份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一句台词。

  朱萸笑了:“哪里有你这种自己主动背锅的?”

  郭雁晖也笑了:“你的锅,我可以背。但是那小兔崽子的,休想。”

  “他人呢?”朱萸想起那天骆子轩对她做的事、说的话,还在心有余悸,“我觉得,他好像已经分不清他自己是骆子轩还是姚子樯了,才会把我当成戏里的钟姿丽,把你当成钟姿丽的丈夫,把我藏在那个冰洞里,不想让你找到我。”

  “嗯,我们也发现了。”郭雁晖告诉她,“乔慧琦说,他的经纪人已经带他回国治病去了。”

  他停了停,才继续道:“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说等你醒来以后,要找你当面道歉。但我替你拒绝了。”

  朱萸确实不想再见到骆子轩这个人了:“谢谢,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他能回国治病,再好不过。”

  “但是他回国以后,你就很难在美国起诉他,因为他未必会再回美国来。”郭雁晖已经咨询过了律师,“回国以后,就只能按中国的刑法,在国内起诉他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罪。但如果他真的查出有精神类疾病,结果就很难说了。”

  他将一份协议递给朱萸:“他的经纪人也找过我。他希望代表骆子轩,和你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兼赔偿协议,保证你不要再追究他的过错,并保证将来也不会再起诉他。”

  朱萸打开协议,看见了一个惊人的赔偿数额。

  “但我的律师朋友告诉我,即便签了保证协议,只要在追诉期内,你日后仍有起诉他的权利,因为这份协议本来就是无效协议。所以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朱萸向下瞟了一眼被包扎好的手腕,听着一大堆法言法语,只觉得头疼:“我现在……能不能先吃个饭?”

  说着,她的肚子配合她“咕咕”叫了起来,让郭雁晖笑了:“等我一会儿。”

  不知道该算晚饭还是夜宵了,他端一碗虾皮馄饨喂给她吃。

  她想自己吃,但他执意不让,把她当成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一样细心呵护。

  朱萸不要脸而顺理成章地领受了他的照顾。

  “虾皮哪里来的?”

  “乔慧琦送来的,还帮你擦了身子换了睡袍。”郭雁晖提起这个女人,语气稍缓和,但仍有敌意,“你失踪的时候,她都快把我埋怨死了,又说我让你一个人开车去沃尔玛,又说我没早起给你做早餐,简直大错特错,天理难容。”

  他其实也在心底快把自己埋怨死了。尤其是后来听调查过监控的警察告诉他,她是为了给他买药,在药店被骆子轩拖走的,他又心碎又恼恨自己,恨他没有听她的话,一时意气揍了骆子轩;恨自己不小心被bedbug叮了,才害她去买药;恨自己那天没有早起,没有陪着她一起去超市……

  朱萸笑了:“别听她的。是我想给你做饭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能听出好几分缱绻的意味来。

  她握住他的手,仿佛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是你的错,雁晖……你没有害我什么,是你救了我。”

  她就这样宽恕了他的所有罪过。

  郭雁晖又开始心跳失速:“反正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叫上我。”

  “以后……”

  朱萸默念着这两个有魔力的字眼,有点不敢相信,他已经把她放进了他的以后。

  从卫生间突然传出落水声,让朱萸一惊,循声望去。

  “我刚放的水,忘记关了。”他刚下楼去拿馄饨前,特地给浴缸放的水,想让她吃完就可以泡个澡。

  “我去看一看。”将碗往她的床头柜一搁,他疾步走去浴室。

  被那碗桦树蜜加虾皮馄饨暖过身子,朱萸恢复了七八成的体力。

  她转头一望,发现放在她书桌上的小提琴被移到了床头柜上,顺手就把小提琴拿了过来,轻轻拨动了下琴弦。

  琴弦有点发涩,琴音也有些走音了。

  她想,她需要找一位调音师给它调调音了。

  她的指尖滑过G弦,走到A弦时,猝不及防和他的食指相遇在A弦的中点。

  他的手指叠在她杏仁形状的指甲上,微微颤了颤,带动着A弦轻轻颤动,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她怔了怔,这才听见浴室传来的流水声已经停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她身侧的。

  下意识抬头,她与他灼灼的目光相撞。

  暖橘的灯光掉进他的眼眸里,被那些不加修饰的赤|裸|欲望炼化成炽热的火苗,既烧着他自己,也烧着被他望着的她,让她的脸也迅速热起来,无措地叫了他一声:“雁晖。”

  这一声“雁晖”叫到他心坎里去,让他再也无法抑制一腔滚热的真情:“朱萸,你一直都知道的吧?知道我不是好人。”

  他再也不想让这条“漏网之鱼”有逃脱的机会了,上前一步,用右手紧搂住她纤盈腰肢,俯下身来,与她毫无阻滞地鼻尖相贴:“我留你下来住,不是因为我人好,是因为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对你有很多不好的想法。但我一直在你面前装好人,对你无微不至,对你有应必求。”

  “可我装好人装累了,”他向她彻底自首,请求她施以惩戒,“我再也装不下去了。我开飞机去冰川找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带你回来,我要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我要不计一切代价地得到你,不管是你的心,还是……”

  他侧转过头,身上冷冽的雪松味也被情|欲|融化,变成了一种奇异诱人的催情香,扫过她的耳畔:“还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