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最终游戏08
这句话对于程师傅和尚明亮这种不太爱动脑子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只有五次机会?输入错了我们是不是就死定了?”尚明亮第一个开口, 一张嘴就是带着哭腔。
黄小乖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暗淡的橙色灯光将他脸色映照的很难看:“这个密码锁上面又有英文又有数字,这也没有什么提示啊?鬼她妈能知道到底是什么?”
“你们忘了花导游和曹先生肚子里搜出来的那两个药丸了吗?”夏法医忽然开口,“药丸里面的两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到现在都没解开。”
“可是药丸上面一个写着13X2, 一个写着4、4。这六个数字了,密码锁里面只有五个数字。”程师傅嘟囔着, 声音有些发抖。“要不、要不咱们先试试?”
尚明亮厉声喝道:“不行!一共就四次机会!浪费一次就相当于我们少一条命!绝对不行!”
他在之前的过关卡过程里面赚了20万元, 他还想带回家挥霍一阵呢。
虽然二十万并不算是非常多,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能让他渡过很充裕的一阵日子了。
四周的空气好像逐渐开始变得稀薄了起来, 每一寸呼吸都沉重非常。
这个地方的氧气是有限的,留给他们的不多了。
13X2,13乘2, 26。
如果是2644的话, 又比五位数少了一个。
付零瞧着密码锁上面的英文键盘和数字键盘, 难道密码是英文和数字混杂的吗?
她开始头痛了起来。
4,4。
这两个数字付零再熟悉不过了。
是付零的生日。
这两个数字说的不会是她吧?
付零心慌了两秒,随即脖颈处立刻升腾起一层倒毛汗。
假如4、4真的是付零的那,那么13X2又是什么意思呢?
13乘2?26?0206?二月六日?
付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一团浆糊,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全部都一股脑的涌入脑海中,让她实在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正确。
就在所有人都咬破嘴唇的在思索时,伯西恺忽然起身, 走向密码锁。
啪啪啪,在黑暗中按下五个数字。
“叮咚。”密码锁上亮起了绿灯,付零看到上面显示着“成功”两个字。
伯西恺居然一次性输入正确?
天哪。
众人惊呼,程师傅和尚明亮的脸上露出敬佩的笑容, 鞍前马后的跟在伯西恺身后。
伯西恺的手握着铁门的门把,转动之后,铁门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铁门上面的浮灰全部扑扑掉地,呛得门前所有人连连咳嗽。
门内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所有人的心都被再次拧紧。
在门彻底打开的时候,付零闻到了非常浓重的松节油气味,呛得她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鼻子。
一进屋,室内略微昏暗的光线让众人的眼睛有些刺痛。
很快适应之后,所有人都僵在了门外,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
铁门打开之后,一进去满地的废纸和黏糊糊的颜料在地面上完全把地面原本的颜色给盖住。
到处都横七竖八的扔着各式各样的笔刷,旁边有几个桶倾斜着,里面的颜料已经发霉了,水面上长出一层层青白色的霉菌正散发着恶臭混着满室的调剂油气味。
付零拽了拽伯西恺的衣袖:“你刚才输入的什么啊?是那两个药丸里的东西吗?”
伯西恺回头对她说:“不要在意那个。”
“为什么啊?”
“先找找这个地方的东西吧。”伯西恺看着满室凌乱的各类物品,哼笑道。“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米亘的画室?”
他这么一提,付零来了劲。
确实像。
只是米亘画室里面摆放着的是和人形比例1:1的维纳斯雕像,但是这件画室里面摆放的却是一个没有脸的女子完全裸-露的石膏像。
那个女子体态优美,身形婀娜,玲珑有致。
A4腰、鹅蛋脸、筷子腿。
每一寸身体的比例都堪称完美到极致。
可是唯一的缺陷就是这个女子雕像没有脸。
而正是因为没有五官,跟让它徒增了一丝遐想。
一行人依次从门口进入,踩着地上一层盖一层的颜料,脚底下也上了黏糊糊的颜料发出泥泞的声音。
付零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白色的高筒袜。
很快两只脚都像是踩进颜料桶里一样,变得脏兮兮的。
整个画室的空间非常大,差不多可以容纳一百多个人在里面。
付零还看到了七八支连接着天花板的柱子,在柱子一米以下位置还有黄白色的警示条。
“这之前应该是个停车场。”她说。
伯西恺表示赞同:“它把停车场改造成了自己的画室,而且这个停车场也应该是一个废弃了的没人用的地方,你看这天花板上面的吊灯,都是单独扯来的线挂在了上面。”
付零看到了,也正是因为单独扯来的线所以整个停车场只有四个大灯条,所以整个室内的光线特别暗。
不过,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画室,不如说是一个秘密基地。
因为他们再往里走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白色的塑料布挡住了后面的东西,而在塑料布上面还纵横着很多看起来像颜料又看起来像血水的东西。
即使颜料的气味太过浓重,但是付零还是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福尔马林和血腥味。
掀开围布之后,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站在最前面的几个男人全部都弓着腰哇哇作呕。
他们看到了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死尸,那个尸体看起来已经死了超过一年以上了。
它斜躺在沙发上,一只臃肿的腿架在沙发把的另一侧,肚皮朝上因为腐败而格外的肿胀,完全挣脱了身上穿着的一件麻布白卦衫。肚皮呈现出青白色,露出黑色的尸霉斑。
沙发旁边扔着一只棕红色的画家帽,和付零记忆中的一样,几乎可以确定这具尸体的身份。
但是就在付零想要确定尸体的真正身份,看向它的面部时,发现这具尸体的脸已经肿的难辨五官了。
若不是有男士衣服船在外面,几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尸体的右边眼睛是闭合的状态,只有左眼的眼皮能睁开,眼珠已经快要从眼眶里被挤出来了,里面的瞳孔完全散了,变成一团黑黢黢的玻璃状在里面。嘴巴处于张开状态,舌头在口腔里面已经完全腐烂了,牙齿也跟着脱落,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似的。
夏法医憋了憋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正常一点:“这个尸体为什么手上还带着手套啊。”
付零看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死者的手上面好像蒙了一层白色皱皱巴巴的皮,她说:“这不是手套,而是尸体的手皮。这叫脱套,你还是做尸体美容师的呢,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说实在的,在现实世界里面正儿八经的哪儿见过这种尸体。
能请得起尸体美容师的,几乎都是有钱人家为了让自己家的亲戚能够体体面面的离开这个世界,死亡的时候各方面都还算是很体面。
因为这个地方在地下停车场,四周的温度并不高。
付零穿着一件衬衫和一件外套都还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体侧应该在15摄氏度左右。
所以尸体的腐烂程度并不严重,大约在五天左右。
从那凹进去的右眼窝能基本判断,这具尸体就是赖里汉。
放过这惨不忍睹的尸体,付零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除了进来的这个地方之外,其他三面墙旁边都摆放着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罐,里面泡着……全部都是眼睛。
付零的嗓子也有一点发痒。
伯西恺拉着她走过去,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罐子里面的东西,他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些眼睛比正常的成人眼睛小很多?”
“是……所以,这些都是婴儿的眼睛吗?”
付零说着,脸上又露出了非常僵硬的微笑。
微笑能遏制住呕吐的欲望。
是真的。
其他四个人因为接受能力太弱而暂离了这片工作区。
“他为什么要收集婴儿的眼睛?”付零站在那瓶瓶罐罐前面,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架子上面的这些肢体,总觉得那罐子里面滑溜溜的液体好似被自己喝了一口似的。
伯西恺走到角落里一个很矮的小冰箱,从里面找出来几个一次性的餐盒,在付零的面前放了一下:“为了吃。”
“???”付零。
餐盒里面放着极快圆鼓鼓的“白肉”,几个肉在碰撞的时候还会将彼此“有弹性”的撞开。
在餐盒的底部,还有一些浑浊的尸液,看的付零脸上微笑更深了。
“开个玩笑。”伯西恺把餐盒放了进去,在里面又拿出来不少正常的食物给付零展示了一下,随后合上冰箱门说道。“可能是为了收藏吧。”
“它哪儿来的这个渠道?”
“赖里汉之前从事15年妇幼保健院清洁工工作。”
付零了然,怪不得他在太平医院安排了一个叫马白的角色。
之前赖里汉也说过在这些所有的事件里面,会穿插很多自己的人生经历片段。
那么在付零未参与事件里自己的人生经历,赖里汉直接把自己定位成了受害人,让伯西恺去杀掉自己。
付零的目光再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那具尸体,心中滋味错综复杂。
让她在这个三千世界里呆了这么久,中间还差点让她死亡的人如今就呈现出一具尸体摆放在这里。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停车场……”付零微微蹙鼻,鼻尖全是满室的腐臭味。“本质上就是赖里汉的一个基地。”
“是的,他在这里画画,在这里研究每一次作案的目标。”
“如果这里是赖里汉的本地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这里是淮宁市香河县?!”付零记得很清楚,自己在来到三千世界时乘坐的出租车上听到“逃窜二十年的连环杀人魔于前日发现死于香河县老家中”,只是当时的报道是“呈完全白骨化”,如果是“完全白骨化”的话保持15摄氏度至少要三个月。
但是付零现在看到的尸体,还只是死后不到一周的样子。
也就是说,得等三个月之后才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吗?
他们能在这里等到三个月之后吗?
“幺幺,过来。”伯西恺顺着房间依次找过去,最后停在了尸体背朝的一个写字台上。
付零走过去,看到伯西恺从下到上依次打开书桌旁边的抽屉,发现了很多文件夹。
一共有5个抽屉,每个抽屉里面有三个文件档,一共十五个。
打开之后里面全部都是这些年来的受害者名单还有详细资料,以及这些人的家庭成员信息,纪录的可以说是非常详细,连婚姻幸福程度、家庭和谐程度、社区交际关系以及学历程度。
第一个,林丽儿。
应该是死于二十年前苏洲市东海公园的那位,被环卫工人发现的无头女尸。
第二位,张大海。
死于淮宁市大众广场的入口大门处,也丢失了头颅。
还有第三位……陈超,女三十八岁。
丈夫早年离世,孕有一子改嫁。
这就是伯西恺的妈妈。
付零看着第三个文件夹里面的信息资料,还有伯西恺母亲的三寸大头照,梳着非常成熟干练的中分短发,头发被拂到耳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亮。瞳色和伯西恺一眼,像是沁了水的琥珀。
她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伯西恺的表情,对方神情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只是默默地把他母亲的资料又放了回去。
再翻到其他受害者资料的时候,付零发现只有第一个受害者和第二个受害者的头颅失踪,至今都未能找回。但是其他受害者都是全须全有的,只是死亡的时候身上有殴打、捆绑的痕迹,而绑痕都非常奇特且一致,一看就是“φ”,也就是赖里汉的手法。
“你看一下这个。”伯西恺又拿出一包信封,递给付零。
信封很厚,付零拆开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很多洗出来的照片,全部都是受害者的。
付零大概数了一下,只有十四张,其中没有伯西恺母亲的照片。
伯西恺对此解释道:“是因为它在拍照前,就被我划伤了。”
“唔,那怪不得。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你只有八岁吧?”付零笑道。“好勇敢的孩子,一点都不害怕。”
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岁却喊自己“孩子”的小孩,伯西恺苍白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清声笑笑:“所以只有我知道‘φ’的手背上有划伤。”
“这一点在当时应该很关键吧?如果你告诉警察,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很快抓到它。”
“是啊,可是你忘了吗?‘φ’是一个贯穿南津、苏洲、淮宁三市的连环杀人犯,它第一次作案是在苏洲、第二次在淮宁,第三次就近还是选择了淮宁,但是你看第四次……”伯西恺拿起第四位受害者的资料给付零查看。
付零瞥了一眼心下了然。
第四次是在南津。
她又有些奇怪了:“赖里汉不是在妇产科医院工作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到处转呢?”
“因为在二十年前,他女儿逝世之后就辞掉了这份工作,以流浪艺术家的身份到处流窜。”
“喔,而它每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前的时候也会用厚厚的颜料盖住自己,再加上赖里汉选择的这些受害者目标非常散,性别随意、年纪随意。似乎是心情不好了碰到谁就会直接下手,且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先从熟人开始排查,直到后来受害者变多才开始考虑一个随机性杀人的嫌疑人范围。”付零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受害者文件夹,心情复杂。
每一张纸都描述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但是这些生命早已入土为安。
赖里汉的女儿在二十年前殒命,那时候的他应该只有三十岁左右。
而成为“φ”连环杀人犯的那时间直至死亡的时候,应该是五十岁的高龄了。
伯西恺点头:“是的,而且说实话二十年前的侦破技术并没有现在这么好。再加上,它当时是提前攻击受害人。而巧的是,淮宁、南津和苏洲这三市四月份的时候是雨季高发期。它会专门挑选下雨的时候作案,让雨水帮助自己冲刷罪孽。最后在4月4日这一天再故意让尸体被邻居或者路人发现,给警方一个大礼。”
这一系列的天时地利,让赖里汉隐藏至今。
虽然老爸多次怀疑赖里汉,可是都被赖里汉以各种不在场为由逃脱。
再加上赖里汉已经五年多没有再作案,很多旧案的细节线索随着时代流逝,已经被风化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杀人魔,最终居然死在了自己的作案基地里,直到完全呈现白骨化后才被发现。
是谁干的呢?
这次不会是要替赖里汉找杀它的人吧?
就在付零沉思的时候,另一边那四个大男人忽然惊慌失措的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
“是什么!啊啊!”
那尖叫声可以说是非常嘶哑,几乎快把体内所有力气都使在上面。
付零和伯西恺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们面对着一个摆放着石膏头像的架子尖叫,而那些石膏头像里面,有两个从鼻孔处流出血液来。
白色的石膏体上面配上红褐色的血渍,诡异且渗人。
还有两个受害者的头颅至今都没有找到,不会是……被封存在石膏头像里面了吧?
而流血的石膏头像正好有两个,付零走上前去,伸手拨了一下石膏头像。
只听“哗啦”一声。
石膏像碎了一地,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果然在里面。
这一下把旁边四个男人的魂再次下飞,他们缩在墙角里,战战兢兢的看着付零抱着第二个石膏头像往地上砸。
两个头像里面都有两颗半腐烂的人头,但是因为被塑封在石膏像里没有被蛆虫啃咬,两具头颅有一点风干的样子,脸皮干巴巴的贴在头颅上。
一个男头、一个女头。
失踪了二十年的头颅就在这里。
赖里汉还在它们的脸上都刻下了三个字。
——【失败品】。
或许是因为刚开始杀人,赖里汉没有控制好它的一个度。
可是鉴定失败品和成功品的标准是什么呢?
“其他石膏头像里面不会也是头颅吧?”程师傅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
虽然付零觉得应该不会,但她还是依次把那些石膏头像全部都砸碎。
随着叮叮咣咣的声音传来,石膏粉碎了一地,露出了剩余的五个头像里面的东西。
并不是别的尸体头颅,因为当年没有头颅的尸体只有两具。
藏在其他石膏头颅里面的,居然是各式各样的杀伤性武器。
匕首、短铁棍、小铁斧、小弩箭、西瓜刀。
付零忽然想起在进入最终游戏的时候,朱管家说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三千世界。
那么这些工具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们做拼死搏斗而准备的工具呢?
多有意思啊。
所有人走到现在,最终还是要分出来一个最后。
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低落了起来。
人和人之间忽然就疏远了起来,明明还是彼此站在彼此的旁边,但是总感觉之间好像多了一些微妙的气氛。
沉默之中,付零的眼角余光瞧见了旁边有一个挂墙的一个白色铁丝网,网上用别针卡着几张纸。
因为站得远实在是看不清楚,付零就走了过去凑近看,发现上面是一张张人体结构图。
而且是纯手绘的那种,把男女比例描绘的非常清楚、
旁边还有很多小卡片,上面也有对于人体描述的解释。
——【人体背肌敲打可让肉质松软,刮下血肉混杂。】
——【股外侧肌在强烈奔跑运动后,会让肌肉颤抖。】
——【人在极度惊恐之中,血液充盈上头,可让头皮极容易脱离头骨】
——【肩胛舌骨肌松软,连接着胸骨甲状肌、大动脉等致命血管】……
这一系列的字迹,有的纸张边角发黄皱卷,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了,而有的纸张还挺新。
但是从自己上面来看,发旧的纸上面字迹写的十分清楚,但是纸张偏新的上面反而字迹笔画发抖,看起来已经和最一开始的不太一样了。
旁边的架子上面,还摆放着几只破损程度不同的老花镜。
由此可以看出,赖里汉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吃不消了。
因为上了年纪,很多时候都已经力不从心起来。
下面还有很多赖里汉多年来规划的作案地点、作案时间和逃跑路线。
每一条都非常细致,上面的每一笔画都是赖里汉研究过了的。
一年杀一受害人。
赖里汉花费一年的时间,用流浪画师的身份做掩护,到处安插地点给人写生来做地点了解。
认准了目标之后,赖里汉就在目标四周活动,掌握了对方的生活习惯和家庭成员之后,就会在4月4日前半个月左右的时候下手。
通过一系列的殴打、折磨,就像赖里汉在上面说的那样,让人体的肉质在经过一系列的追逐和击打之后,能够达到赖里汉最满意的状态。
而赖里汉杀害的第一个受害者和第二个受害者,也是因为他的“经验不足”,而导致最终呈现结果好像没有它那么满意。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菜肴,叫做‘浇驴肉’?”伯西恺站在付零旁边,看着铁网上面一张有一张用这各种笔触勾勒出来的纸张。
付零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将活驴绑好,然后煮一锅沸腾的热油,再活生生的剥掉驴身上某一个位置的一层皮,之后将热肉浇灌在上面。热油烫熟了驴肉之后,再把那块肉连带着生肉割下来食用。”
这个还是闺蜜小绮之前跟付零科普的,作为廖氏企业的小千金,小绮从小跟爸爸妈妈出去见过不少市面。
有一次假期回来就提到了这件事,小绮还说自己当时被吓得根本一口菜也没吃,反而是桌子上的大人们吃得很开心。
事后小绮还让付零帮忙分析这些成年人是什么样的心理。
她说:“其实我觉得,驴肉好不好吃并不重要。人们只是想听一听驴在被剥皮、烫热油的时候那凄厉的惨叫声,再配上血肉模糊的浇驴肉,那就是绝美的佳肴。”
对付零的这个看法,伯西恺表示非常赞同:“是的,所以对于赖里汉来说,那十五位受害者就相当于任人宰割的驴。它欣赏着受害者们绝望的目光、哀求的话语,在囚-禁受害者们的那段时间里,它的某种欲望达到了最充分的满足。”
要问赖里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付零觉得极大部分的原因和它痛苦而又黑暗的童年有关。
赖里汉把废旧的停车场改装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虽然这里没有任何自然光源的给予,更没有什么新鲜的空气,阴暗的就像是一个死人棺材墓。
但是对于赖里汉来说,就是它的创作天堂。
它将整个停车场一分为二,一半地方作为杀人的策划营、一半地方作为创作的画室。
赖里汉把自己的人生全部都画成了十二幅画。
就挂在这个停车场的墙壁上。
付零抬头看的时候,借助着昏暗的灯光,一幕幕扫过去,瞧着墙壁上面的那些色调暗沉的画幅。
从风格上面来看,非常清楚的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的手笔,而且全部都按照顺序摆放好,依次摆在墙上。
付零走过去的时候,看着那一张张画。
仿佛能看到一个人的人生。
从第一组画的《圣母与子》、《恶子弑母》,到写在纸上的那话:“如果当初我的父亲没有另娶。”
付零蹲在地上,看到这两幅画之间有一个标签,上面记录着赖里汉的一段往事。
——“小的时候,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刘阿姨对我还不错,至少面子上有别人在的时候不错。”
——“可是自母亲死后,父亲依旧没有改酗酒、家暴的习惯。”
——“在数不清多少次对刘阿姨动手之后,她也懒得维系自己那个好后妈形象了。”
——“别人有了后妈之后,都希望父亲能经常回家,可是我不希望。”
——“因为只要他回来了,我遭受的殴打是两倍。”
父亲把生活上面遭受的所有委屈和怒气都施加在了赖里汉的身上,而继母也把父亲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全部都还给了丈夫的儿子。
作为家庭里面最弱无力的赖里汉,它所遭受的就是在一次暴力之后被打瞎了一只眼睛。
也正是因为这只眼睛,让赖里汉在未来的所有人生道路上,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就有了《圣母与子》的阴暗面《恶子弑母》。
赖里汉最想杀的就是自己的继母,所以他选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和他继母一样年纪的女人。
而第二个,就选的是和他父亲一样年纪的三十八岁男性。
付零现下了然。
谁说赖里汉杀人没有规律,其实还是有一定规律的,和它的自己人生的经历有关。
而第二幅画,《神女施恩》的背后故事,和赖里汉升入初中的第一次荷尔蒙启蒙,喜欢上班里班花有关系。
在那张纸上面,赖里汉清楚的记录着一句话。
——“她就坐在我的前面第一排的位置,她有着玉兰花一样白嫩的肌肤。头发每次在她往后靠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让发尾扫过我的铅笔盒。”
——“她的名字是我一生的牵挂,也是我忘不掉的梦魇。直到时过境迁的今日,我几乎快忘记了她的模样,却永远都忘不了她曾带给我的温暖和冰冷。”
——“班里的同学们每次都把最上面沾满灰的作业本发给我、不允许我接班里的热水,故意不收我的作业扣我学分。”
——“我的第一杯温水是她给的,我的第一份作品是她收的,我的第一个新作业本也是她给的。”
——“但也是她,当着全班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独眼瞎,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付零猜想,可能是赖里汉初中暗恋的这个班花无意中可能帮助过它,让赖里汉久违温暖心系往之。
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班花只是随手帮了一下后座那个被班里人欺负的男孩,却没想到居然被对方疯狂的追求着。
心高气傲的女孩面对全班人的嘲笑,气的大哭,指着赖里汉大骂。
所以就有了《神女施恩》的阴暗面《恶女劈腿》,也有了那句“如果当初我没有爱上你”。
再往后面走,就是第三次事件里面的《偷窥之眼》。
一说到这个,倒让付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在阳光小区的时候,有一个叫杜思思的女孩曾说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时候登陆过一个叫“伤痕论坛”的网站,在里面还遇到过很多生活不如意的人会在里面发帖子,大家互相安慰报团取暖,不允许有任何侮辱的字眼。
而这个伤痕论坛的创办者就是赖里汉。
这一点在《夜幕冥眼》和它的阴暗面《白昼赤眼》夹着的纸条可以说明。
——“当初创立伤痕论坛的时候,本来就是想找一个地方能够倾诉一下自己的压力,可是没想到里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鱼龙混杂之中还有很多哗众取宠的人。”
——“这些人脏了我的论坛,就像是那些指责我的作品是破烂的同行们。”
——“那场画展,被批判成了是我一个人的自怨自艾。”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也许‘论坛伤痕’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付零看着这一组的两幅画,一副画面阴暗、一副画面明艳。
但是上面漂浮的眼睛一个是偷窥的眼睛、一个是讥讽的眼睛。
一个是站在显示屏外面窥伺着“伤痕论坛”上面不知真假的帖子,享受着观赏他人疼痛的快乐。
一个是站在赖里汉画作前面,看不懂画面内容的嘲笑这半路出家的野鸡野狗都能开画展、看懂了的讥讽着赖里汉的人生。
所以它才会说。
——如果我没有办那场画展。
它也不会有机会任由他人肆意的讥讽自己。
在太平医院找到的《操控之手》和《欲·望掌控》也可以说明赖里汉在职业上面的地位,作为马白隐射的对象,赖里汉也只能在妇产科医院里找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所以它也和马白一样,在妇产科医院里遭受了不少白眼和歧视。
在这一组的画面之中,赖里汉简单几句话记录了自己长达十年的医院清洁工生涯。
——“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医院里最脏的活计。”
——“我本就身处黑暗中的人,从未见过晨曦也不敢奢望阳光。”
但是和之前几张画幅里面的夹杂的纸张不同,这一组画有两张纸,在第二张纸里面写着一句让付零瞠目。
——“那个孩子,是被她妈抛弃的。妈妈我见过,是28号床才刚十八的小姑娘,还在上学,好像是被社会上的人骗了。”
——“那姑娘跟‘她’长的可真像啊,都是一样的水灵。这小孩子长大以后,肯定也很好看吧。”
——“我把她抱回了家,让她成为了我的女儿,并取名为‘姚’。”
——“虽然在姚三岁的时候她妈还来医院闹过找过,但是谁让当初是她自己把姚扔到了垃圾桶旁边呢?是她先不要的姚,为什么还要来哭着喊后悔呢?不,我不能还给她,‘姚’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她’的女儿!”
赖里汉的女儿,居然是他抱养来的?
这个被单引号框起来的她,付零猜测可能是赖里汉初中时期暗恋的班花。
因为姚的母亲和班花长的很像,所以赖里汉就不顾一切的抱走了那个被抛弃的婴儿,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说……赖里汉根本就没有结婚?
可是不对啊,之前付零有问过赖里汉女儿的妈妈,赖里汉当时说的原话是:“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和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而且有残缺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吗?”
之后付零再追问的时候,赖里汉都没有说过女儿的妈妈究竟去哪里了。
可是通过赖里汉的意思是,他对这个养女是非常好的,甚至还因为女儿彻底黑化成为了“φ”连环杀人魔。
为什么还会将张丽这个私生粉作为自己女儿的映射,让女儿成为“窗外的眼”事件里的受害者呢?
根据张丽的人设来看,这个私生粉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这不是很矛盾吗?
让自己女儿对应的游戏人设是一个不是那么正面的形象,甚至还有一群人想要杀她。
就在付零想不通的时候,伯西恺忽然指着那尊没有雕刻五官的女子石膏像说道:“幺幺,你看。”
付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浑身僵在原地。
因为她瞧见少女曼妙的后背、凹进去的漂亮脊椎骨位置,在屁股朝上的位置雕刻着两个英文字母,HY。
“HY?汉姚?”付零惊诧。
伯西恺又想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本厚厚的相册,递到付零的手上。
“你看看吧,这是赖姚的成长照片。赖里汉收养的这个女儿,可能不仅仅是女儿。姚的年幼离家,可能也不仅仅真的只是为了追星。”
作者有话要说: 付零当时拿到的是校花人设,在这里“φ”喜欢的那个只是班花,只是作为一个隐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