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幽情 笑看灯前郎君俏(1 / 1)

将相合欢 元瑨 261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7章 幽情 笑看灯前郎君俏

  作者有诗云:

  【幽情留得灵犀通 暗意裹却暖香浓】

  【笑看灯前郎君俏 花醉风醒戴月拥】

  她伸手推开门, 温柔地看着他惊诧的脸庞,“齐玉。”

  “阿翎?!”

  安惟翎上下扫了他一眼,衣冠端正。

  她点点头, “做了些宵夜给你。”

  袁玠尚在惊讶中,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呆愣地问道:“宵夜呢?”

  安惟翎朝身后草地上一指。

  食盒盖子摔得稀碎,里头的东西也撒了一地。他似乎明白了,有些慌乱, “阿翎,我没有——”

  “我信你。”安惟翎捏了捏他的手,越过他走进房门。

  有人哀怨地伏在地上,美眸里暗自含泪,恰似珠光点点, 顾盼之间, 我见犹怜。

  一摊欺霜赛雪, 半点姹紫嫣红, 香肩微露,玉峰玲珑, 云鬓不整,钗环稀松。

  好一幅美人图。

  安惟翎“啧”一声, 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来,还替她理了鬓发和交领,“天气燥热,可夜里还有些凉,衣裳穿好。”

  她隐约看清安惟翎的面容,吓得魂飞魄散,“大帅……”

  她腿脚骤软, 要跪下去求饶,安惟翎伸手架住,“齐玉,点灯。”

  袁玠乖乖走过去拣了火折子,点起油灯,望向安惟翎,“阿翎,她——”

  安惟翎抬手制止,就着灯光去看她,“有些面熟,是崔姨的丫鬟?”

  竟是客居在他府上的丫鬟?袁玠皱了眉,心头薄怒又起。

  安惟翎问话时无嗔无喜,却教人不敢动弹,这般威压之下,她颤声道:“是……”

  安惟翎点头,“自己要来的?”

  她抱臂,一个哆嗦,不敢出声。

  “自己要来的?”安惟翎笑着伸手去抬她下巴。

  她慌忙闭眼,“是……”

  “睁眼。”

  她不敢不从,缓缓睁开眼,看到安惟翎摄人的眸子,慌忙错开。

  安惟翎放开她,“自己站稳。”

  她踉跄了几下,稳住娇弱的身形,下拜道:“多谢大帅……”

  多谢?安惟翎仍是定定地看她,语气平和,“供出幕后主使,留你一命。”

  袁玠亦想到这层,冷眼觑她,她余光看清他的神色,一颗心沉入水底。

  “大帅明鉴,奴婢是……自愿……”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心思单纯,架不住安惟翎这等沙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一通吓唬。

  她看着袁玠时,眼中流露爱慕,神色亦不似作假,安惟翎信了七八分,走过去在软塌上坐下,拍拍身侧,袁玠会意,挨着她并肩坐了。

  气度光华,并蒂连理,如此这般才堪称良配。

  她掩饰住黯然,“奴婢罪该万死……”

  “慕少艾乃人之常情,你既非受人指使,本帅不伤你性命。”

  她樱唇微张,愣了半晌,又深深下拜,“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慕少艾是不错,可你选错了人。”

  她头愈发低下去,“奴婢鬼迷心窍……”

  安惟翎莞尔,“相爷天纵英才,玉树临风,爱慕他是容易。”

  这下袁玠也愣住,“阿翎?”

  安惟翎朝袁玠笑笑,起身下榻,在她面前站定,“可你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脸色转白,“奴婢……”

  安惟翎仍是面带笑意,“蠢。”毫无预兆地伸手去捏她柔软的胸脯,她一个激灵,“大帅!”

  袁玠别开脸。

  她本能地想躲开,安惟翎不由分说制住她,手掌继续揉捏,“空有这二两肉,不长脑子。”

  她忍不住哀吟,羞耻焚身。

  安惟翎隔着衣衫在顶端轻轻一掐,她触电般抽了抽,绝望地以眼神哀求。

  安惟翎一哂,终于放开,“这等薄面皮,还想爬相爷的床,蠢极。”

  她不明白,面前这人方才还要饶她性命,转眼间又教她生不如死,“大帅……奴婢再也不敢……”

  “滚。”袁玠仍是低着头,不豫多看她一眼。

  她一愣,眼角又湿了,匆匆行过礼跑出房门。

  安惟翎转身去看袁玠,幽幽道:“相爷,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袁玠起身走过去牵她,柔声道: “阿翎,我什么都没做,我——”

  安惟翎忽地吻了他一下,笑道:“我知道,我是说相爷美色害人。”

  袁玠愣住,“你真信我?”

  安惟翎点头,“同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熄了灯,正要躺下,忽然有人从窗户跳进来——”

  安惟翎咯噔一下,“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袁玠连忙摇头,“没有,虽然……只有你喜欢翻窗进我屋子,可是来人气息不对,身上脂粉香太浓,我一下就明白不是你。”

  安惟翎点头,“然后呢?”

  袁玠斟酌一小会,“她说爱慕我……随后解了衣衫要自荐枕席……我将她甩开,正要开门喊青方,你就把门打开了。”

  安惟翎点头,“具体怎么说的?”

  袁玠有些踌躇,“阿翎……”

  “别怕,我不生气,就是想知道。”

  袁玠巴巴地看她,“她说从前在西北时就仰慕我,今日回京初见,更是……一见钟情。”

  安惟翎蹙眉,悄声嘀咕:“混账东西,敢学老子?”

  “什么?”

  安惟翎皮笑肉不笑,“我说相爷艳名远播,西北的姑娘媳妇个个都被你隔空勾了魂。”

  袁玠怕她怒了,伸手去捧住她脸颊,郑重道:“我从没和谁……不干不净过。”

  他眸色乌黑,深沉又清灵,俨然似瑶池边浸润的溪石,年年月月被世间最澄澈的水濯着,静默无声,又渗透了万语千言。

  这幅皮囊真是百里挑一的美妙。醒是玉山巍巍,醉是琼楼将倾,笑是松竹迎风,嗔是冰雪萧疏。无需刻意,行止坐卧,举手投足,皆是断人肠的风韵。

  眼拙的只见皮囊,不知百丈山巅高处不胜寒,茫茫寒凉中长出的玉圭,看着温润柔和,也有最冰冷的芯。不是真正的暖意,化不了他分毫。

  人世间图身易,图心难,是故色字上头,众生趋之若鹜。袁相爷非是常人,简单的骨肉相缠不足以教他魂牵。安大帅亦非常人,势必要将他身心一并收入囊中。

  她指尖拂他眼角,重复他方才的话,“从没和谁不干不净过。”

  袁玠眨眼,眼尾睫羽蜻蜓点水地掠过她指尖。

  “那我呢?”

  他微微睁眼,茫然道:“什么?”

  “你和我不干不净过呀。”

  语毕,她指尖转去他耳垂,意料之中,触到缓缓升起的热度。

  袁玠抿唇看了她一晌,“你我不能叫不干不净,只能叫柔情似水。”

  安惟翎忍不住嘲笑他:“无媒苟合?是你说过的。”

  袁玠轻轻摇头,“情不自禁。”

  安惟翎笑得更开,“不成体统?”

  “两情依依。”

  安惟翎假意皱眉,“词是好词,却都还不够意思。”

  “你说。”

  安惟翎双手捧住他脸颊,在他温润的唇上啄一口,“相爷每个词都含‘情’字,俗了些。”

  袁玠轻笑,回吻她一下,“阿翎是第一个说我俗的人。”

  安惟翎想了想,不止如此,她还得是第一个将他……的人。

  “阿翎的意思,不含‘情’字,可是处处见情,才是好词?”

  安惟翎揉揉他微热的耳郭,“齐玉不愧是才名满京的郎君。”

  “阿翎有什么好词,说来听听。”

  安惟翎一笑,“阴阳调和,周公之礼,颠鸾倒凤,鸳鸯交颈,巫山云雨,被翻红浪……”

  袁玠面色通红,伸手去捂她开开合合的嘴。她由着他捂,探出舌尖轻轻舔舐他掌心。

  他霎时收回手,拈着指尖不知所措。唇舌相缠是一回事,可是舌尖触到掌心的感觉……确实难以名状。

  此刻心思进进退退,不复一往直前,又生了些赧然。

  “白日里那个小厮,是幺鸡弄来的,同我无关。”

  怎么突然扯到这儿?他深深望进她的眼眸,清凌凌的,又藏了情意,“阿翎,我没怀疑你。”

  “醋缸空了许久,酸意犹存。”

  他忽地有些无辜,“不许我吃醋?那小厮生得太好了些。”

  “是么?”

  “不是么?”

  “没注意,能有我齐玉生得好?”

  袁玠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笑意。

  “就算有,他能有我齐玉半分才气,半分风骨,半分性情,半分胸襟?”

  袁玠眼角愈发弯了,多了些少年风流,“他最不及我的都不是这些。”

  “什么?”

  “他不及我半分爱慕你。”

  安惟翎低笑,清脆的声音闷在胸腔,大言不惭道:“那是。”

  她目不转睛地抬头望他,这样好的郎君,怎么就落入她手了?本来松竹配奇石,美玉配锦绣,才是应当的……可自打两人认识起,她总在咄咄逼人,这光景,竟像是良家委身山大王,恶女强虏锦衣郎。

  可是犹不够味,他再良些,她再恶些,才有趣。

  作什么妖呢?她柔柔地看他,忍不住唇角扬起。双手非常不老实,拂上他腰间。

  他呼吸一窒,想阻止她。她却躲着,掌心灵活游离,教他避无可避。

  “阿翎……”他无奈,只得抱紧她,不让她动作。

  安惟翎顺势将头埋进他颈窝,张开双唇一点点吻他耳后和颈侧,一路转至下颌,然后准头十足地含住他的一片唇。

  袁玠不由自主地吮吸,探出舌尖勾勒,又带了丝霸道地伸进去,勾着她舌尖,吻得密不透风。

  安惟翎双手悄悄上移,搂住他脖颈,极尽温柔地抚摸他血脉汹涌的地方,舌尖在他柔软的唇舌里扰动,上下左右,似两尾游鱼一般,浅滩相戏,暗自温存。

  她是箭法精妙的人,手指活络,准头极佳,几个来回就将他抚得喘息了起来。他陷入泥淖,天人交战之时,她却忽然放开,“不对劲。”

  袁玠面上艳色未褪,眸子里缱绻正浓,“哪里不对?”

  安惟翎一板一眼胡诌:“方才那丫鬟对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