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
就是从里面出来,他电话响,他去接,然后那腿不知道怎么就软了。
荣长玺腿软手软。
别人骂他是庸医,全微博都在声讨他,说他害病人跳楼的时候他都没慌。
可这个时候他慌了。
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就是膝盖突然软了,没办法走路。
腿和手都是麻的。
白歆给张罗这后事,该办也得办。
可按照荣长玺的意思,什么都不办,直接送去火葬然后下葬。
白歆:……
没见过这样办的呀。
这……
白歆也是有点麻爪。
这个时候问二姐夫?瞧着那人状态就不对,根本问不出来话,问谁啊?
悄声声去找白国安。
“……他说都不办。”
崔丹皱眉:“这不好吧。”
白国安:“你等你二姐回来。”
白勍这半宿熬的。
等人离开了座位,她抽个空坐一下,车上的人都在睡觉,还有些实在扛不住跑到椅子下面睡的。
好不容易到了西红,白歆开车过来接她。
“我姐夫说天亮就送,然后就下葬。”
白歆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
这也过于速度了吧?
白勍去医院接荣长玺。
人在里头坐着呢,有大夫从里面出来。
和白勍交代了一声。
“他情绪还好。”
白勍进屋,伸手抱抱荣长玺。
“回家吧。”
荣长玺被她抱着,突然说了一句:“她去世了。”
“嗯。”
白勍的眼泪没控制住,原本就想说不哭的。
原本气氛就不好,还都指望着她去办事情呢,哭哭啼啼的也没什么用。
结果。
“我知道,我知道……”
荣长玺扯了一记比哭都难看的笑容:“我这两天一直在忙别人,也没顾上她……”
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他要是知道,他一定会陪在身边的。
“其实我是忙,但我也可以不忙的,我……”
白勍抱住他:“我知道我知道。”
荣长玺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瞬间霜打了一样。
跟着白勍回了家,白勍让他坐就坐,让他休息就休息。
家里家外全部都是姓白的人给忙活着。
段鹤和白蔷都请了假,段鹤进进出出安排张罗,他喜欢干这个,又觉得连襟难的时候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联系朋友,然后去问墓地,什么都了解了解。
白勍换了一身黑,在屋子里给奶奶整理衣服。
衣服太多了。
老太太生前就爱美,也喜欢打扮自己,那衣柜里全部都是她自己买的衣服,有些甚至都没上身呢。
隋静坐在一边叨叨叨。
“买这么多衣服,可真浪费……”
白勍看她妈:“妈,你回去吧。”
为了避免起冲突,她和她妈起冲突,还是别碰面的好。
隋静猛然抬起头,马上就要炸,白蔷沉着脸,隋静看看大女儿的脸,忍了!
“你快点收拾吧。”
她也不说白勍了。
但忍不住唠叨荣奶奶活的一点不顾家。
什么年纪啊,你买这么多的衣服?
有些她用手摸就知道价格一定不便宜,隋静有心想要,又觉得是死人的东西,她觉得晦气。
想着如果有个懂事的人,愿意拿给她,拿给她那些完全没上身的,她也是能接受的。
一个劲一个劲儿的说。
“这花多少钱啊买这些东西,你说死了就都烧了这不是浪费吗,太败家了,这个年纪这样的也是少有,还怪她孙子买不起一套房,都搭身上了……”
你说这人怪不怪?有这钱留下来多好。
给孩子弄套房啊。
你都穿了,你比别人高贵了?
白歆拉她妈:“妈,有点事我得问问你。”
老三是连哄带骗把她妈扯走了。
白蔷帮不上什么忙,纯属就是妹夫这里出事她不能不来,坐在客厅里用手机处理工作呢。
段鹤进进出出跑了多少趟,也有找了先生什么的,说墓地那头已经看的七七八八,贵的也有便宜的也有。
“……说是风水不一样,可这个东西我觉得就都是糊弄人的。”
段鹤也和白勍讲清楚,省得以为他在里面赚什么钱了。
他段鹤是喜欢钱,也喜欢占便宜,但这种便宜他不占!
白勍给那是白勍给,两码事。
“车就在楼下呢,你跟着我去看还是叫起来他?”
“我叫他。”
白勍转身进屋子里,荣长玺躺着呢。
一口水都没喝过,嘴巴有点干。
就是躺着,压根也睡不着。
白勍坐在他旁边,放缓了声音:“……姐夫车在楼下等着呢,咱们过去看看环境,什么都得选。”
荣长玺刚刚有点迷糊。
太困了,睡不着但不知道怎么眯了一下,醒过来人脑子就没转过来,看白勍看了半天,好像没搞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缓了一会。
白勍扶他起来。
“我想着还是我们俩一块儿去看看。”
她自己决定不好的。
239 众人开怼了(一更)
“我脑子有点懵。”
“没事没事,不行就让姐夫多等一会,他今天反正也是休息。”
等回头的,她好好感谢就是了。
荣长玺扶白勍的手,可还是站不太稳。
他忽然说道:“我的腿有点软。”
“没事,不是事儿。”
白勍扶他。
白勍对着门喊了一声:“姐夫……”
白国安和段鹤都进来了,段鹤一看。
有点懵。
这是啥情况啊?
这么不禁打击?
这可有点……
他没办法理解。
赶紧上前架了一下,白国安也上手。
“童童你下去开车,我和段鹤来。”
白勍哪里敢撒手。
她知道荣长玺后悔了!
荣长玺这个性……
“三叔,我扶着就行。”
白蔷和白歆听见声音就往里看,谁也没料到荣长玺是被架出来的。
崔丹看一眼,眼泪唰就掉下来了。
她就见不得这种事情。
人是都有一死,可来的时候吧,还是会难过。
隋静张张嘴,白庆国扯她,那意思叫她赶紧闭嘴,别乱讲话。
隋静就想说,像话吗?
你是个男人啊!
男人是什么?
男人是顶梁柱,是家的所有啊。
白勍扶他上车,问他:“喝口水吗?”
荣长玺摇头,然后趴在她怀里哭了。
段鹤就没上车,找个地方抽根烟。
段鹤觉得也是怪难的。
刚刚说实话架荣长玺的时候,他是有点瞧不起荣长玺的。
可妹夫那么一哭吧,他心里也怪难受的。
段鹤自认自己也是孝子。
崔丹把羽绒服递给白国安。
“我就不去了。”
她不爱看那些,看了也伤心。
白国安点头。
白勍就穿了件单衣就下楼了,这会感冒的。
隋静跟在白国安身后准备一起下楼,她得过去看看啊。
白国安看他二嫂,开嗓:“嫂子你和崔丹留家里吧。”
去选个墓地,跟那么多人做什么。
隋静不干。
“我得去看看。”
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买什么样的墓地,花多少钱她都得知道啊。
崔丹一听,赶紧伸手拽隋静。
“嫂子嫂子……”
白国安和白勍荣长玺一辆车,三叔给开的车。
段鹤和白蔷开着车跟在后面。
段鹤一路上一直电话联系着,他得保证人过去就得有人啊,这还有三天过年了对吧,人家也是挺难为的。
“我一会得到路边买点烟……”
段鹤想着下了车见到人,怎么样也得给拿两盒烟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