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命
每个月一次的月考又来了。
这次考场是按上次月考的成绩排的。
苏辞喝了一口粥：“糖糖，你在哪个考场？”
“第二个考场。”付韫有些烦躁，“就差一名就可以和你一个考场了。”
一个考场三十人，而付韫恰恰在第三十一名。
“没事，下次就可以了！”苏辞安慰道。
付韫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一名很难的，而且大家都在进步。
“叹气做什么？我教你的可比他们多的多。”苏辞对自己很有信心，每次辅导他非常的用心，会把一个类型的题目整理出来，会教他解题小技巧。
或许付韫平时没有注意，也没有发现，但付韫做题的效率在一天天提高。
付韫：“没有，就是这次没能和你在一个考场，有些遗憾。”
苏辞沉默了片刻道：“考试一起去。”
“好啊！”
这次月考难度比上次月考难度大，每门科目一道题变态难题。
考试完试，苏辞第一时间就是站在第二考场门口等着付韫。
“小苏苏终于考完了！”付韫大大的松了口气，“我觉得这次的题目挺简单的。”
苏辞点头：“嗯，都是基础题，只有一道题有点难度。”
旁边路过的同学听着两位大佬讨论题目，简直怀疑人生！
他们做的是同一张试卷吗？
“啊！我觉得下次月考我可以和你在一个考场了！”
“糖糖真厉害。”苏辞夸赞。
比起上学期的付韫，这学期付韫的成绩确实好了不少。
月考结束，高三组的老师集中在一起，黄婷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件事儿没找老杨聊。
“杨老师。有空吗？”
老杨正在整理考卷：“黄老师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听我们班的付韫说他喜欢的人在隔壁，你们班现在好像就一个女生了吧！”
老杨整理卷子的手顿了顿：“是。”
“你可得好好跟你们班那个女生聊一聊，高三了不能耽误学习。这谈恋爱的确好，但万一没考到同一个学校，分手了怎么办？万一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到了高考怎么办？”
“黄老师，你别激动，这林夏同学是绝对不可能早恋的，而且付韫同学基本上没有和林夏同学有来往。”老杨及时阻止了黄婷的长篇大论，“可能付韫同学说的隔壁班不是我们班，你去找李老师聊聊，他们班女生比我们班多两个。”
“这怎么能是李老师班的，付韫那眼睛是恨不得穿过墙直接去你们班诶！”
黄婷眼睛没瞎，付韫伸长了脖子听的就是老杨班的声音。
“我说的是真的。”老杨喝了口水，“你们班的付韫同学的确经常和我们班的同学有来往，不过不是女生，是男生，是我们班的尖子生苏辞。”
“谁？”
“苏辞。”老杨再次重复了一遍，“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们班同学会影响付韫，我还担心你们班的付韫会因为苏辞！”
黄婷缓了缓，再次回忆那天付韫说的话。
——喜欢的人在隔壁。
黄婷总觉得这句话有着别的味道，但是她品不出来。
“好了，黄老师，我这边我会看紧的。”老杨摆了摆手，“忙去吧，这试卷周一就要批出来，别想这些事儿了！”
付韫把苏辞送到宿舍门口后折返回自己的宿舍。
苏辞打开门，看见王磊坐在地上抱着课本哭！
苏辞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学长，我完了！”王磊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怎么办！学长，我该怎么办，这次考不好，我该怎么办？”
“试卷很难吗？”
王磊摸了把脸，“超级难！”
“下次努力就好了，一次考试没什么的！”
“学长，你不懂，你不懂这次考试对我有多重要。”王磊擦着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把书塞进书包里狂奔出了宿舍，“学长再见。”
“哇呜~”付韫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苏辞整理这衣柜，摇头：“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坐在地上哭。”
“哭什么？没考好吗？”
“应该是吧，可能这次试卷有点难度。”苏辞关上衣柜门，又开始整理书桌。
“难？这段时间他都很努力，再难也能及格吧！”
苏辞：“或许，这次考试对他有别样的意义。”
付韫忽然想到那天晚上付婷给他发的信息。
王磊家里……
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如果不好好读书就出去赚钱？
“或许吧！”付韫打算回家再问问付婷，“小苏苏收拾好了吗？”
“嗯。”苏辞拉上拉链，“走吧！”
王磊一路狂奔出了学校，直奔家的方向。
到了家门口，王磊犹豫了。
隔着门都能听见屋内的争吵声。
“我说了，离婚，离婚，离婚。你还要我说几遍？”王菲菲的声音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陈君豪同样充满了愤怒：“你说离婚就离婚？王菲菲，磊磊还在上高中，如果因为家庭原因导致成绩下滑，高考失利了怎么办！”
“磊磊？呵！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跟你一个德行。你别用磊磊做挡箭牌，你用他做挡箭牌也没有用，既然你喜欢，那就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我不要了！我看那个小三儿还愿不愿意跟着你！”
“王菲菲我解释过多少次了，那次真的只是意外！”
王菲菲冷笑两声，“呵呵，意外！陈君豪，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语毕，王菲菲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扔在陈君豪的脸上，“一次是意外，那后面的这么多次呢？”
“你跟踪我！”
“跟踪？”王菲菲只觉得可笑，“我跟踪你？你有什么资格值得让我去跟踪，你可以问问你的小情人，这些照片我为什么会有！”
“婚，我一定要离！陈君豪，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
“菲菲，菲菲，我错了，我错了！”陈君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磊呆呆的站在屋外，不可置信。
“滚。”王菲菲看也不看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空气都静止了。
王菲菲慌乱的闪躲着王磊的视线。
“妈，我没有烂泥扶不上墙，我也在努力学习了！妈，你……”
王磊忽然说不下去了。
在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吵架闹离婚的时候他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考个好成绩，去尽量挽救这个即将破裂的家庭！
可今天，他说不出口。
他从没想过，老爸竟然出轨，小三还直接把这些照片发给正宫，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磊磊，妈妈我……”王菲菲不知道王磊听到了多少，心里都打着鼓。
“妈，我都听见了！”王磊勉强笑了笑，“妈，既然是爸错了，那就不要原谅了。我支持你！”
“对不起，磊磊。”王菲菲一把抱住王磊，“妈妈没有觉得你烂泥扶不上墙，妈妈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努力，妈妈只是想气一气陈君豪。”
“对不起，对不起妈！”
“不管你的事，是你爸做错了事情，和你没关系。”王菲菲轻轻安抚着王磊，“你想跟着妈妈还是跟着爸爸？”
“妈妈。”王磊想也没想。
“磊磊真乖！”
两人的互动毫不顾忌屋内的陈君豪。
“我只想让妈妈幸福。”
从他记事起，爸爸妈妈的吵架声就从来停止过。
今天可以是因为一顿饭吵架，明天也可以是因为一件衣服吵架。
“对不起磊磊，对不起，都是妈妈的不好！”
周一月考成绩新鲜出炉，苏辞没什么意外又是第一名，付韫进步了八名。
从三十一名直接坐在了二十三名，甩开第二十四名二十分。
“奖励。”苏辞买了一套笔送给付韫。
付韫的心情一言难尽，这个奖励好特别啊！
他可以不要吗？
“有四种颜色，蓝、黄、红、绿四种颜色。”
付韫眨眨眼，“所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苏辞：“你知道四色右脑记忆法吗？”
付韫点头：“知道。”
“收下吧！”苏辞又递了递，“我想了好久才决定送你四色笔的。”
付韫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苏辞一直都在为他的学习操心，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提高成绩。
他的记忆力的确没有苏辞的，尤其是他不会用正确的方法，只会死记硬背，有时候脑子灵活了，又能掌握技巧。
“谢谢。”付韫小心翼翼的拿着，这可是小苏苏想了好久才决定送的。
“我试过。四色右脑记忆法非常好用。”苏辞怕付韫不愿意去尝试，“你可以试试看。”
“好，听小苏老师的。”
苏辞的耳尖微微发烫，“糖呢！”
“有！这是你上次说好吃的糖，这周有奶糖和橘子味的糖。”
苏辞的眼睛亮了亮。
林夏撑着脑袋一脸痴汉样，“太甜了！”
“什么太甜了？”张星宇也凑了个脑袋过来看。
林夏立刻收敛痴汉笑容：“滚。”
打扰她看人间绝美爱情。
这时，整栋教学楼突然变得嘈杂起来，隐约听到有人在喊“8号楼有人要跳楼了！”
所有人都像是提前说好了似的跟着人群向8号楼跑去。
8号楼是西大附属中学中最高的建筑物，有15层楼外加一个天台。
“真的有人要跳楼了！”
“张倩，你快下来！”
“这不是高三理（10）班的吗？”
“他们班主任来了。”
“张倩，这只是一次月考。你不必这么在意的！”
天台上的女生苦涩的笑着，眼泪一滴滴落下，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却飘散在风里，“不在意！我怎么能不在意！我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半才睡觉。可这次月考我还是在五百名左右！”
“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永远都没有进步。”
“张倩，老师和你说过。因为这次是全省统考，试卷难度比以往都高，高考的试卷并没有这么难！”
“我不听！这都是借口，借口！没人会听的！谁会听啊！他们只看名次，试卷难不难和他们没有关系！”
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只有苏辞面无表情的看着。
付韫蹙着眉，“这人也太极端了吧！再怎么样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她不会跳的。”苏辞讨厌付韫因为别人而露出担心的表情，“如果她要跳下去，不会这么高调的！”
真正想寻死的人都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进行。
“你怎么知道？你看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付韫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
苏辞抿着唇，想把付韫关起来，只看自己：“糖糖，我们走吧！她不会跳的，她这么大张旗鼓应该是在与家里人反抗，用生命威胁那些人，是在反抗，也是在宣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那万一？”万一她真的跳了呢？
“真正要跳的人，是我们刚进来那年的学姐，她走的悄无声息。”
苏辞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他是亲眼看着那位学姐从高空坠楼的。
当时他也想结束这一生，想摆脱被别人做成人偶的生活。
但就是因为看见学姐的尸体太恶心，苏辞放弃了！
打算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