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来学校是做什么的？
小长假一放，大家都玩嗨了，到了上学的日子大家都有些收不回心。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老杨在楼下就听见自己班的学生飙高音。
“真是反了天了！”老杨小跑着上了楼。
苏辞坐在座位上写着什么，余光瞥见老杨，想提醒一下大家，却被老杨用眼神阻止了。
苏辞犹豫片刻，放弃了，就算他提醒了，这群人恐怕也听不见。
“我吃了三天的酒席，感觉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你才三天，我一放假就开始吃婚宴，这个结婚那个结婚，吃糖吃的都要长蛀牙了。”
“能不能先把作业交了！”课代表努力挣扎，却被人群声淹没。
“睡了好几天懒觉，今天还差点睡过头，都忘了今天还要上学！”
“别说了，我昨天打游戏打了一个通宵，天亮了才想起来今天返校。”
老杨就躲在后门口，用手机录音。
苏辞被吵的头疼，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关机交到了讲台上。
众人一看苏辞交手机了，那说明，说明要上课了。
一群人如梦初醒，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补作业的同学抬头东张西望，没看见老师，压低声音问同桌，“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同桌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都不说话了。”
张星宇踹了一脚前面的椅子，“哔哔什么，上课了，铃声没听见啊！”
他们还真没听见。
“靠，老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录音，等会儿一起算账！”
“手机，我手机你帮我交了吗？”
“你手机不是在你自己那儿吗？”
“完了。”
老杨拿着手机闲庭散步般走了进来，“国庆小长假玩的很嗨嘛！”
“……”
“手机没交的赶紧交上来。”
全班一大半的人都上去交了手机，老杨数了数，“还有呢？”
“杨老师，我在家玩手机被没收了。”一人弱弱的回道。
“等会儿我会和你家长确认，其他人呢？不知道什么是自觉吗？”老杨的手指轻扣讲台，手指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在每位同学心中响起。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交了手机。
老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的，不是来玩的。你们辛辛苦苦考到西大附属中学不就是为了能够考上一个理想的学校吗？”
“日日夜夜，勤勤恳恳奋斗了两年，怎么能在最后一年松了这根弦呢？你一松懈，掉下去的名次不是一名两名，是十几名二十几名你们在玩的时候别人都在努力，你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站在好处？”
“高考，比中考更难，你们更应该绷紧这根弦。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已经第三年了，你们要对得起自己，读书不是为我读，也不是为你们的家长读。”
“现在是轻松了，以后呢，以后你们就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在最后一年就放弃了，十一年都熬过去了，最后一年又怎么可以松懈！”
全班鸦雀无声。
回想这十一年，他们熬夜学习，洒血洒泪，中考带病也要考试，拼了命的想来西大附属中学，为的是为什么，不就是考上重点大学吗？
“有人说，读书是走捷径，我告诉你们，读书，从来不是捷径，读书是为了让你们以后有更多的选择，在其他人只有A项和B项的选择时，你还有C项和D项，甚至是E项选择。”
“读书轻松吗？不，读书不轻松，相反，读书很累，你们累，老师都知道，但有什么办法，所有人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不想这么累，当初就不应该来西大附属中学，你就应该去别的学校。”
“不用住校，高三之前没有晚自习，放假不会有成堆的作业，也不会所有老师都盯着你！可你们既然选择了这里，就请尊重自己的决定，尊重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你的汗水，你的日日夜夜。”
隔壁班，付韫把头伸到窗外，想听听老杨在说什么。
“付韫！”黄婷用力敲了三下黑板。
“老师！”付韫站了起来。
黄婷冷笑两声，“这么想去隔壁班？是谈恋爱了？对象在隔壁班？”
黄婷说完顿了顿，“也不对啊，老杨班现在就一个女生！”
付韫点头，“没有谈恋爱，但是喜欢的人在隔壁。”
熊豪吓得直接跌落在地，不是吧，付韫竟然真的有喜欢的人，还是在隔壁！
黄婷语塞，她觉得付韫一定是在怼她。
付韫和林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有空还是找老杨聊聊。
“坐下，上次月考虽然进步了，但也不能松懈。”
付韫：“我知道。”
他不会松懈，反而还会比以往更努力。
“好了，现在，作业没写完的自觉站起来。”老杨双手撑在讲台边，视线从每一位同学脸上扫过，“诚实点，都给我自觉点。”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男生站了起来。
“就只有他们三个吗？”
“自觉呢？”
老杨猛地一用力，发出“砰”地一声，生气到了极点，“各科课代表，点人，谁没交！不许包庇！”
各科课代表立刻数作业本，对人数。
“语文还有许钰，宋军……”
“数学有张星宇，刘志龙……”
“物理有……”
“化学有……”
“都站起来。”老杨的声音忽然低了八度，“来学校是做什么的？”
“读书，学习。”
老杨点头，“还有呢？”
“不知道？”老杨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这些没交作业的人身上，“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来学校，不只是为了学习，更是为了学做人，读书哪里不能读，家里不能读吗？”
“从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学的是什么，不是识字，是做人，学校教的最多的是什么——是诚实守信，敢作敢当！”
隔壁班因为黄婷的话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仅有一墙之隔，能将老杨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黄婷得意，她教的学生都挺好的，诚实，敢作敢当，虽然没有苏辞那样的学霸，但好在也都中规中矩，没有老杨班里那么多跳脱的人。
“你们呢？不就是没把作业写完吗！我有说要惩罚你们吗？可你们连这点事情都敢承认，既然不敢承认，又为什么不把作业写完了！”
“我是对你们包容，可包容不等于纵容。我知道你们学习压力大，所以小事情我从来不说你们，可你们呢？你们都做了什么！我不严厉，是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也不想做个恶人，每天都训斥你们。”
“等将来毕业了，你们同别人说起我的时候是‘啊！我们班主任杨老师可凶了，动不动就训斥学生，体罚学生’，我不想，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们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你们几个说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们？”
“杨老师，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一群没交作业的人弯腰鞠躬道歉。
老杨直摇头，“你们不应该对我道歉，你们应该对自己道歉！”
“好了，把作业写完，我就不罚你们了！”老杨疲惫的挥了挥手，“不要再有下次，这个周四周五周六月考，希望你们的成绩没有退步。”
下了课，付韫立刻过来找苏辞，“小苏苏。”
“嗯。”苏辞还在想老杨说的话，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苏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老杨他说谁呢？我们班全都听见了！”
“没完成作业的人。”苏辞道。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杨生气。”付韫不知道老杨当时的表情，却也能从声音里听出来老杨有多生气。
苏辞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过。”
“糖糖。”
付韫立刻捂住苏辞的嘴，“苏老师，能不能不要在公众场合叫我昵称？”
苏辞茫然，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苏苏什么事？”
“我……”苏辞欲言又止，他想问，我不知道自己为了谁而读书！
为了自己，可他并不开心！
为了家长，可他并不想为了家长！
为了带着哥哥的那份赎罪？
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
“怎么了？”
“我我想吃糖。”
“就知道你嘴馋了！”付韫失笑，捏了捏他的的鼻尖，从口袋里变出一颗奶糖，“吃吧，可以多吃一颗！”
付韫就是有种魔力，可以消除一切烦恼！
不管为了谁而读，至少他可以帮付韫，可以帮他补习就足够了。
谁都不为，只为付韫。
“其实老杨是个不错的老师，很负责，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没有威信。”付韫道，“看看我们班主任，有什么说什么，把我们班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苏辞摇头，“杨老师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管的也很严，但是有一年，他们班的一个学生因为受不了高三的压力，上着上着可就这么从楼上跳了下去，所以后来他改变了模式。”
“你怎么知道？”
苏辞想，我怎么知道，老杨为了了解他的情况，愿意用一个秘密换取他的信任，而他也确实有点信任老杨的。
“听说的。”
“上课了！拜拜苏苏，晚上见。”
“晚上见。”
老杨的话刺激了许多人，第二天苏辞就发现他们班仿佛又回到了刚进入西大附属中学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动力满满，冲劲儿十足。
“苏辞！”
王磊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辞回头，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的成绩真的还有救吗？”
“有。”
“谢谢！”
林夏双手插兜走了过来，“王磊。你来我们班干嘛？”
“学姐。”
“呦，有事相求？”林夏挑了挑眉，“说吧！”
“我，上次谢谢你帮我！”
“害！”林夏摆摆手，“小问题，欢迎不懂的随时来咨询。”
“嗯。”
“你脑子不挺聪明的嘛，怎么考试总是不及格？”
“没什么。”说完，王磊落荒而逃。
“校草！”
林夏看见付韫来找苏辞眼睛都亮了，“苏辞在教室吗？”
林夏连连点头，“在在在。付韫啊，听说你在帮王磊补习？”
“嗯，顺便回忆巩固。”
“那个你又要照顾苏苏，又要帮王磊补习。会不会忙不过来？”
“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分担，你可以专心照顾苏苏，王磊那边我来搞定！”
“你？”
付韫迟疑了片刻，林夏摆摆手，压低声音，“其实我都知道，我看出来了！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谁也不说。”
“你知道什么？”
付韫有些紧张。
“这个！”林夏比划了一个爱心射向苏辞。
付韫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夏“啊”的尖叫出声，天呐，她，她竟然磕到了真的。
付韫真的喜欢苏辞，天呐，什么神仙组合，校草学霸，果然优秀帅气的男生都被优秀帅气的男生挑走了。
“啊啊啊，付韫，付韫！我能问一下吗？你什么时候喜欢苏苏的？你们以前根本没有交集啊！”
实在是太突然了！
付韫神秘一笑，“我是从……我就不告诉你，苏苏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知道，一边去！王磊以后交给你咯！”
扔了一个大包袱，付韫浑身轻松。
“什么嘛！”林夏撇撇嘴，“不说算了！”
她还稀罕呢！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手好疼！
最近水逆，天天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