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考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苏辞每天都复习到很晚。但不是自己学习，而是在帮付韫补习。
“这是高一的知识点。”苏辞再次忍不住翻白眼。
付韫默默地埋头写题，良久，为自己辩解，“我，我高一都去打篮球了！”
“那你是怎么跟上进度的？”
苏辞第一次当老师就遇到这么不听话的学生，高一竟然去打篮球，而不是打好基础。
“后面想学了，上课就听了，有些可以听懂，有些能听个大概，考试七分实力三分运气。我运气还不错！”
“嗯，是不错。不会的基本都没考到。”苏辞彻底服了。
“这是高一所有的基础题，你这两天写出来，周三开始就要月考了，我针对性的帮你复习。”
付韫悔不当初。
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努力学习的一天，他当初就应该认真学习，距离也不用拉这么大。
在周二的晚上，苏辞刘收到了付韫写好的题目，他一点点检查，错误率简直不忍直视，“我真的相信你高一在打篮球了！”
付韫略微尴尬，“怎么样，还有救吗？”
“有，高一都是基础，我知道的你的薄弱点在哪里了！”
付韫松了口气，“明天先考文，我可以多做些题的。”
“嗯。”
苏辞先将知识点讲了，再出了几道经典的题目，“时间差不多了，睡觉吧，明天预祝你考试顺利！”
“苏辞。”
“嗯？”
苏辞整理着书本，打算回寝室睡觉了。
“你在哪个考场？”
“分配到了文(4）。”
“我们一个考场！”说这句话话的时候付韫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他和苏辞同校两年，从来没有被分配到同一个考场的时候，但在最后一年，竟然实现了。
“那？明天一起去？”苏辞按耐住心中的喜悦，询问。
“好。苏苏明天想吃什么？”
付韫露出欠揍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叫苏辞苏苏，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不对，苏辞不打人。
苏辞耳尖迅速爬满了红晕，明明这个称呼几乎全班都这么叫，可当这称呼从付韫口中喊出来时。却带着丝别样的味道。
具体是什么感觉苏辞说不清楚，但总觉得是很暧昧很暧昧的称呼。
“春卷。”苏辞有些仓皇地逃走了。
付韫笑了好半天，苏辞没有反驳他对他的称呼，真好！
两人结伴来到考场，惊诧所有人。
原以为这两人在经历过“情书”风波后一定会敬而远之，但怎么现在关系反而比以前更熟稔了？
苏辞在门口的名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看见是4-3后就走了过去，放下笔坐等考试开始。
付韫紧跟着坐在他的右手边，3-3。
苏辞笑了笑，“考试加油。”
“嗯。”
众人不明所以，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等考试结束，考试顺利空荡荡的，苏辞慢悠悠的收拾，“感觉怎么样？”
“不难，这些我平时都有看的。”
“你的理科比文科好，但理科有些吃力，跟不上吧！”苏辞在门口等着还在胡乱收拾的付韫。
“嗯。但如果选文科，我会有遗憾，我更喜欢理科，你呢？所有老师都认为你会读文，你怎么选理了？”
苏辞笑了笑，没说话，他选理，是因为什么，不想让付韫知道。
他怕付韫会厌恶真实的自己，会逃离他的世界。
“你们学霸不管读文还是读理，都能考上清华北大。”
付韫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同样是脑子，怎么差距这么大？”
“我把24小时当30个小时来用，自然不一样。”苏辞安慰道。
只不过这安慰，实在是没啥用，付韫无奈的看着苏辞，“苏老师是想说我浪费了高一的好时光吗？”
“没有。”苏辞连忙摇头，“兴趣爱好不可能磨灭的，既然喜欢，就应该去热爱。”
为期两天半的考试终于结束了。
“今天下午放假。”老杨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
“老师要过教师节。”
班上的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教师节。
可他们是封闭式学校，除了周末就不能出去。
以前高一高二还能记得这些节假日，到了高三就是没日没夜的刷题，假期都是给他们换个地方学习而已。
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杨老师，教师节快乐！”林夏第一个站了起来，向老杨鞠了一躬。
这是他们最后一年给老杨过教师节了。
全班集体站了起来，“杨老师，教师节快乐！”
没有排练，全班整齐划一。
老杨眼眶红了，他们当老师的，才是最难过的。
每当毕业季都要送走一批又一批可爱的孩子，不管有没有感情，最终都要离开。
他们看着孩子从雏鹰展翅到海阔天空，看着他们飞向更远的地方。
“下午好好放松一下，明天也放假，下午记得返校！”老杨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苏辞没什么起伏，这一切于他而言，他体会不到。
但老杨对他是真的好。
等人都散了，苏辞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杨一个人，他的办公桌上还堆着一堆试卷。
“苏辞。”老杨有些意外，“有什么事？”
“杨老师，教师节快乐！”
苏辞说话没什么起伏，但老杨却笑了，“嗯。谢谢苏辞同学的祝福！”
“我…”苏辞将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试卷上，“杨老师，我帮你批吧！”
老杨慈爱的笑了笑，“有这份心就行了，你回家去吧！”
“杨老师，我来…是想对您说谢谢的！”
老杨知道苏辞说的是什么，摆摆手，“说什么呢！我既然是老师，更是你的班主任，就应该对你负责。”
苏辞从高一开始班主任就是老杨，直到现在也是他。
老杨知道苏辞很多事情，至少比苏辞的父母知道的多得多。
苏辞点头，又向老杨鞠了一躬，“杨老师，再见！教师节快乐！”
苏辞离开学校，不想回家。
那个家，他能不回就不想回去。
可外面的世界，他也不想待，他只想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天气还挺热的，苏辞走了会儿打算去超市买瓶冰可乐喝。
反正时间还早，他可以慢慢走回去，出一身汗，洗个头洗个澡非常舒服。
付韫在学校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苏辞，今天突然说放假，他都没时间找苏辞。
最后碰到了出门上厕所的老杨，付韫立刻把人拦住了，“杨老师。”
“你是？哦，付韫！怎么了？”
付韫开门见山，“杨老师，你有没有看见苏辞，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
“回家了。”老杨盯着付韫看了好半晌，“你和苏辞关系很好吗？”
付韫点头，“很好。”
他觉得很好，也认为苏辞觉得他也很好。
“你…”老杨欲言又止，“你先跟我进来。”
付韫莫名其妙的就被老杨带到了办公室，他只能庆幸自己的班主任已经下班回家了。
“关于情书的事情，你坐。”
这事儿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付韫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老杨会说什么，“情书的事情是个误会。”
“苏辞他呢，我了解。别人有事相求就不会说拒绝的，我也知道情书不是他写给你的，是帮忙代写。”
付韫就想堵着老杨这张嘴，能不能不要再提情书是苏辞代写的了。
“但苏辞能愿意和你交朋友，这让我很意外。这按理来说，他一定会解释清楚，就不会再有来往了。”
“杨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不过我不能说，这是苏辞的隐私，如果他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老杨叹了口气。
“苏辞愿意和你成为朋友，说明他信任你。付韫啊，苏辞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多多包涵，也不要让他失望。他只愿意相信你。”
“杨老师，你有苏辞的联系方式吗？”付韫只想找到苏辞。
老杨说的话他听进去了，但更多的是担心苏辞。
老杨的话让他想到了周一那天，苏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但苏辞在尽力的掩藏自己的不对劲。
老杨将苏辞的手机号给了付韫，付韫道谢后匆匆离开了学校。
付韫拨通了这串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付韫不厌其烦的打了三遍，最后一次接通了，只不过没人说话。
“苏辞，苏老师，苏苏！”付韫的语气很欠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听到苏辞噗嗤笑出了声，付韫放心了。
他怕苏辞因为他私自获取他的联系方式而生气。
“意外。”苏辞喝了口冰可乐，浑身舒畅。
“苏苏，今天的甜食还没吃呢，你就打算回家了？”
苏辞盯着手中的可乐，这也是甜的。
再吃一点也没事的。
“你在哪？”
“学校门口，苏老师在哪里？我去找你，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先等着。”
苏辞只觉得鼻酸，望着天空中炽热的太阳，又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下午放学，小苏辞先会去老师办公室给父母打电话，苏妈妈说：等会儿就到了，你在校门口等会儿！
那会儿也是夏天，天气也很炎热。
小苏辞就这么傻傻的在太阳底下等，只希望妈妈一来就能看见他。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小苏辞也没有等到苏妈妈来接他。
大概又忘了。
小苏辞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回家，路过小巷，遇到了同班同学。
小苏辞很害怕，但他将害怕压在心底。
“你终于来了！”领头的孩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苏辞身上砸。
小苏辞躲开了，却被另一个人从身后扑倒。
苏辞回过神来，“好。”
小时候就是一场噩梦，永远忘不掉的噩梦，永远不能摆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