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百分之九十五。(1 / 1)

谁说我活儿不好? 黄花九梨 3075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1章 百分之九十五。

  “我甚至试图去模仿他的创作风格,以证明不适合我,我与他不同。

  我花了很长时间与‘他’和解。

  或者说,花了很长时间,与自己和解。”

  秦泽汐躺在床上,而时灿趴在他身上。

  两人一边接吻,秦泽汐一边说起过去,“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幼稚。”

  “现在也很幼稚。”

  时灿仔细舔过他的嘴唇,以唾液滋养。

  他将手指伸进秦泽汐的头发中,来回揉捏,示意安抚,“刚才我躺在沙发上,震惊,疑惑,恍惚,胸口萦绕着很多话不知怎么说。

  无数种情绪之中,藏在最深处的是害怕。”

  “你怕什么。”

  秦泽汐抚摸时灿的后背,顺着脊椎滑动到臀部与大腿上。

  时灿将舌头顶进秦泽汐的嘴里,来回吮吸,“我怕,你不是真的爱我。

  刚才我很乱,不知如何应多。

  躺在沙发上听你说了那么多,我心疼你,怜惜你。

  但同时,我只能思考一件事,那就是我害是你对我的爱来自林仰,我怕你觉得自己是替他完成些什么。

  我回忆了很多你我的相处细节,我怕我们现在的这份爱……”

  “不是。”

  话没说完,秦泽汐捏着他的腰翻身,将他整个人压在怀中狠狠的吻,“我们的爱,是真实的,只属于我们的。”

  .

  秦泽汐说,“是你帮我达到了和解。”

  那天,秦泽汐在手术之后第一次决定去看看时灿。

  隋海海在他耳边嘟囔骂咧了许久,秦泽汐终是跨出第一步,想办法找到时灿的工作行程。

  那天,时灿接了一节私人画室的课程,给十来个学生当模特。

  秦泽汐去了画室,一边看画室里售卖的作品,一边等着时灿下课。

  两个来小时,秦泽汐手心都是汗。

  紧张的。

  课程结束,一众学生先离开,而后是时灿,“你带着鸭舌帽,穿了很宽松的外套。

  我看不清你的长相,但一瞬就就认出了你。”

  秦泽汐跟着时灿离开画室,随他往停车场去,“你在路上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你给他们让路,然后看了他们一眼。”

  眼神中有伤痕,有羡慕,有距离,有冷淡。

  最终,时灿对他们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对秦泽汐来说,“和解”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我想起在《Seamas》前看到你,你也在笑。

  那是完全不同的笑容,却同样真实。

  我对你的爱近乎于我在生病时的信仰,也太真实了,真实到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的感情取代。”

  秦泽汐抱着时灿,继续低声嘟囔,“那天之后,我想起你、看到你的时候,仍然会有心疼,会有隐隐的悲伤。

  即使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可从那之后,我没再梦到过与林仰对抗,也再不曾因他而感到困惑。”

  秦泽汐曾思索,那段时间束缚自己的,究竟是心脏里带有的残存意志,还是他自己?

  答案不重要,毕竟他找到了出口,“你一直都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每个阶段都在。

  你对我来说,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

  “你也一样。”

  时灿将脸颊埋进秦泽汐的怀中,深深吸气,让自己肺腔重充满他的味道:“你之前问我,怎么会突然决定要和我妈交流。”

  秦泽汐“嗯”了一声,随即解开他的睡衣,舔*他的耳根,“我记得。”

  “因为你。

  因为我对你说‘算了’的那天,你生气的问我想要改变为什么不从和我妈妈的关系开始。”

  时灿抬起手臂,推着秦泽汐平躺。

  他褪去身上的衣物,而后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时灿长舒一口气,内心则是波澜壮阔的情绪,与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声交相呼应。

  听着这只属于秦泽汐的声音,时灿缓缓开口:“我想你说得对,我应该做这件事。

  我想听你的话,想按照你的指示进行改变。”

  人是有趣且执拗的生物,性格一旦形成,很难更改。

  时灿几经波折终于挣脱了林仰的束缚,可在爱上秦泽汐之时,又忍不住想被他以荆棘捆绑,被他以言语支配,被他以充满攻击性的生命力占据整个灵魂。

  那是集大成的愉悦,是最长久的高潮。

  大抵,这就是时灿诠释“爱”的方式,而秦泽汐让他发现,自己竟还有如此能力去爱一个人,“秦泽汐,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无忌惮,你可以高高在上*。

  是我允许的,是我愿意的。”

  “你还记得我说了这些话。”

  秦泽汐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颊,“舍不得这么对你。”

  .

  夜深了,情人间的对话既细碎,又充满情欲。

  他们因秘密揭露而互诉衷肠,既谨慎,又热情大胆。

  “其实我考虑过,出现在你面前,只字不提‘林仰’这个名字。”

  秦泽汐捧着时灿的脸颊,为他轻轻整理额前的头发,接着亲吻他的眼角,“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想把真实的自己展示给你,当年我生病,与林仰的画产生共鸣,那是一部分的我。

  其次,我收了那么多画,那些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我舍不得埋没。

  最重要的是,若我不主动与你说起林仰,你可能永远不会对我敞开你的想法。”

  时灿闭上眼睛,享受秦泽汐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他的手指拂过胸膛,他的唇齿扫过脖颈,他那不安分的小朋友正在跃跃欲试。

  时灿吞咽口水,心中不禁想——

  若秦泽汐刻意掩藏林仰的痕迹,那时灿定不会主动对他说起。

  一来二去,绝不可能有所谓的共同怀念,更不可能因信任与契合而爱他。

  若时灿在最初与秦泽汐相遇后便发现这一切,只怕时灿会来不及细品两人的区别,会忍不住将他当作林仰生命的延续,开启一段更为迷失的孽缘。

  若没等时灿正视自己的爱意,没等他彻底与林仰告别,那这颗心脏一定会成为最强力的推手,在时灿周身铸造墙壁,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任何时刻都不如此刻,而如此多的细节,哪怕“错”一丁点,两人都走不到此般地步。

  .

  “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时灿一遍一遍地说,满心皆是感激与动容。

  “但是你,”秦泽汐说,“你是我的强求所得。”

  .

  屋里一夜衷肠互诉,屋外却还有不同意的父母。

  时灿意外听到“小”秘密,秦泽汐放心不下不敢让他走,这才冲动的将人拽进房间里。

  缠绵一时爽,天亮火葬场。

  这道房间门,着实耗费了不少气力才打开。

  .

  “我妈一会儿要是说什么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秦泽汐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哈欠。

  时灿坐在床上,眼眶里尽是血丝,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半夜四点多才入睡,没几个小时就起来了,能睡得好吗。

  “你妈妈明明不同意,但还是愿意让我住一晚上,都是因为你。

  看在你的情分上,她也不会当面对我说重话。”

  时灿宽慰秦泽汐,想了想又道:“倒是我,昨晚冒失出现在你家门口,应该主动道歉。”

  “你要怎么道歉,跟我妈说你是来找我私奔的吗。”

  秦泽汐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衣服,套上之后又盘算说道:“这个时间我爸应该走了,留我一个人对付我妈,那我只能使出看家本事了。”

  “是什么。”

  “耍赖。”

  秦泽汐扬起眉毛,得瑟着说,“一会儿都看我的吧。”

  “那你爸爸呢,他不是也不同意吗。”

  时灿起身整理衣服,准备随秦泽汐一道出去。

  “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内部的事情主要是我妈说了算。

  这次,我感觉也是我妈反对的更明显,你看我爸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态度就有松动。

  他随我,都是妻管严。”

  说完,秦泽汐忽觉不对,“错了,我随我爸。”

  行吧。

  时灿撇他一眼,随即往门口走。

  “等等,再等等。”

  秦泽汐连忙拉住他,“让我在心里建设一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语言的巨人,行动的蜂鸟。

  .

  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是时灿这般跟玉砌的一样。

  两人又墨迹了一会儿,终是鼓足勇气,双双来到母亲面前。

  “阿姨,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了。”

  时灿主动开口,随后又解释:“我来找他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还惊动了您和叔叔。”

  “妈,我和他,我们……”

  秦泽汐话还未说完,时灿竟主动打断他,“阿姨,我不小心听到了您和秦泽汐的对话,因此知道您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

  其实,我妈妈也不怎么同意我和男性在一起。

  好些年了,现在她也只是勉强接受。”

  .

  时灿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都是未经推敲的肺腑之言。

  “为人子女,让父母这样操心,是我们不孝。

  只是,秦泽汐选择了我,愿意为了我和父母坦白一切,那我也不能辜负他。

  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他身边,他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他若有一天想要放弃,那我也会竭尽全力挽留他。”

  “您昨天提到的那些‘困难’,我都不能否认。

  不瞒着您,我本职是人体模特,而我的母亲非常抗拒。

  对我来说,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全世界的反对之中。

  我很明白那种感觉,我也不希望秦泽汐经历类似的感受。

  但是‘爱他’,是当下我心里最重要的事,比所有其他的都重要。

  因此,未来所有一切,我都与他一起承受。”

  “秦泽汐说,在我身边他可以忘记身体隐患带来的恐惧与悲观。

  在他身边,我能得到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求不来的信任与共鸣。

  我和他在一起,都是可遇不可求。

  因此,我们都非常珍惜,也希望您可以考虑给我们一些支持。”

  .

  秦泽汐站在一旁听着,满眼惊讶与感动。

  没想到,时灿竟会主动站在秦泽汐身前,竟像是一家之主一样主动承担两人的责任。

  秦泽汐微微张开嘴,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觉得自己不如时灿有气势,觉得躲在时灿身后很是安全温暖。

  “妈,他说得就是我想说的。”

  秦泽汐走到母亲身边,耍赖撒娇说,“您看我这么可怜,能不能别反对了。”

  母亲沉默,看了看时灿,又望向自己那“不成气”的二字,停顿许久才吐出两个字,“不行。”

  “怎么不行呢,”秦泽汐抓住母亲的手臂,接着又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是百分之多少的不行。

  百分之三十?”

  母亲皱眉看他一眼,拿他没办法。

  秦泽汐改口:“百分之四十。”

  母亲摇头,“不行。”

  “那百分之五十。

  再不然六十,七十,七十五,不能多了吧。”

  最终,母亲叹了口气,“九十五。”

  “好。”

  秦泽汐连忙点头,“那您就有百分之五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