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浅情薄意 九尾叶 286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5章

  床铺早就皱成一团,被粘稠腥膻的液体弄得斑驳不堪,简青黎瘫在床上,精疲力尽地呻吟。

  他这一晚上真是被折腾惨了。

  先是被那个可爱的兔尾巴干了一回,又被方明栈插射一回,眼睛都哭肿了,像两个饱满多汁的蜜桃。以前做爱,流两滴眼泪是为助兴,这次却货真价实地到了极限。

  十二点刚过,城市的骚动还未完全平息,方明栈只释放了一次,有的是力气折腾他,看他那么可怜,禁不住又心软。简青黎察觉到方明栈的动摇,主动凑上来吻他,把他的嘴唇和喉结都舔得湿漉漉的,然后晃了晃被锁住的左腕,讨好地叫“哥哥”,央求他解开手铐。

  若不是乐杨突然打来电话,方明栈可能真的会放他一马。

  当时手机响了,简青黎一听到铃声,便像发现了救命稻草,拼命伸手去够,够不着,就指使方明栈帮他拿。

  他不知道来电人是谁,但无所谓,只要这么一打岔,今晚的性|爱肯定能告一段落,来日方长,他还不想死在床上。

  方明栈正在兴头,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打扰都感到不悦,他捏着一个椭圆形的跳蛋,在简青黎尾椎骨附近磨蹭,吓得简青黎绷紧了精瘦的后背,乱七八糟地喊:“接电话!接电话!”

  方明栈等着铃声自动停下,但这个深夜来电不屈不挠地持续响着,无奈,他只好下床帮简青黎取手机。

  屏幕上乐杨两个字格外刺眼。

  “是谁呀,”简青黎抬起右手,“给我。”

  “乐杨。”方明栈说完,划过接听键,点了免提,将手机丢在简青黎身旁。

  “乐杨?”简青黎惊疑不定。

  扬声器已经打开,他这句沙哑的询问传到了电波那头。

  “青黎……”乐杨的嗓音同样干哑,他语无伦次,话音断断续续,“是你吗青黎,我真的,我好想你,你能过来陪我吗?我难受、头疼,好像发烧了……”

  “什么?”简青黎听不清楚,不知他又在搞什么名堂,“你找我什么事——啊!”

  那声婉转的、短促的呻吟刺激着乐杨因为高烧而昏昏沉沉的大脑,他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唔——没事,你、你、我挂了……”

  “不要挂!”乐杨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任性地大喊大叫,在一番徒劳的吵闹之后,气焰慢慢衰弱下去,一边咳嗽一边哀求:“我生病了,好难受好难受,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简青黎的回复是一连串模糊不清的低语,听上去痛苦极了。乐杨怎会不知那是什么声音,他握紧手机,死死地盯着白花花的墙壁,眼角溢出一滴泪。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滴泪,平时乐杨绝对不会流,但病人总是脆弱的,应当得到原谅。

  “发烧了就吃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淡漠的男人声音,随即就挂断了。

  暖黄灯光下春情弥漫,一片狼藉的双人床是最大的案发现场。

  方明栈解开手铐,简青黎的左臂立刻软软地耷拉下来。他靠在方明栈怀里,像搁浅的鱼一样张开单薄的嘴唇呼吸,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乌黑油亮,一绺绺粘在脖颈上。

  方明栈看到他左腕上鲜红的勒痕,阴暗而旺盛的快感油然而生,与此同时,又忍不住觉得心疼与歉疚。他按了一下那条痕迹,看简青黎皱眉,就问:“很疼?”

  简青黎从高潮的茫然中醒过来,直勾勾地望进方明栈眼底,过了一会,他绽开一个狡黠而灿烂的笑容:“疼也是哥哥给的呀。”

  方明栈好像被小奶猫挠了一爪子,一时竟维持不住冷酷的表情。

  他看着简青黎,无奈地想,就是这张漂亮的嘴,随时随地都能说出甜言蜜语,在床上温顺浪荡,亲昵又依恋,可是场景一换,却像指间微风一样潇洒,掠过他向前吹去。

  “能走吗?”方明栈问。

  简青黎点头,左脚刚踩上地板,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他扶着床沿,感到深处的液体正顺着大腿缓缓流下,于是咬住嘴唇,泪光盈盈地向方明栈求救:“不能走了,哥哥抱我吧。”

  方明栈没有拆穿他浮夸的演技。他抱着简青黎走进浴室,简青黎不重,两只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像婴儿一样蜷缩着双腿,胸前点缀着两朵玫瑰色的花蕾。

  他们一起泡澡,白色的泡沫漂浮在水面上。简青黎趴在浴缸边缘,在蒸腾热气中舒服地眯着眼睛。方明栈帮他做了清理,水凉了之后又换了一缸,简青黎昏昏欲睡,但一直面朝着他的方向,眼神执拗而宁静。

  方明栈恍惚地看着他,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突然的一瞬间,他明白了,于是低下头和简青黎接吻。

  轻轻吮吸,坦然缠绵,舌尖碰在一起,绽放出一股温暖的酥麻感。

  洗完澡,方明栈从简青黎的衣柜里取了一套床单,不太灵巧地换上了。简青黎穿着灰蓝色睡衣,抱着手臂打瞌睡,十分自然地享受他的服务。

  “那个,”一切收拾妥当后,简青黎钻进被窝,看到方明栈要关灯,忍不住说:“乐杨怎么办……”

  方明栈动作一顿,“啪”地按下开关。“你倒是挺关心他。”黑暗中,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简青黎讪笑,他一直觉得乐杨是个熊孩子,本能地用“大人式的包容”去对待他,而那些胡言乱语的表白,也难免让他生出恻隐之情。

  虽然他知道,乐杨口中的“喜欢”只是孩子气的“求而不得”,可以用在任何玩具、宠物、艺术品上。可是这种轻飘飘的感情不是更好吗?即使破碎也不会疼痛,比简青黎漫长而枯燥的四年好过得多。

  方明栈给家政阿姨打电话,阿姨姓梁,以前在他们家做事,母子俩去英国后,就拿着遣散费另谋出路了。这次回国,方明栈辗转找到她,给她付了一笔薪水,让她每天给乐杨做两餐饭,一周做一次公寓大扫除。

  已经是夜里一点,阿姨在睡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喂”,方明栈满心歉疚,一个劲道歉。他讲了乐杨的情况,梁阿姨“哎哟哎哟”地叫嚷,说现在就去看他。她住的小区离乐杨的公寓不到两公里,骑电瓶车过去非常方便。过了一阵,她给方明栈回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乐杨家,给他喂了药、敷了冷毛巾,让东家放心。

  “谢谢您。”方明栈挂断电话,转头问简青黎:“满意了?”

  “我——”简青黎张口结舌,悻悻地抿住嘴,以免越描越黑。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余绵长的呼吸声。简青黎困倦地合拢眼皮,循着往昔的记忆靠近身旁的男人,在熟悉的怀抱中陷入沉睡。

  次日清早,简青黎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伸长手臂往旁边摸索,空的、冷的,没有人。他失落地睁开眼,对着发黄的天花板打了个哈欠。

  浑身酸软,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红肿刺痛,腰也直不起来。本来是双眼皮,因为前一晚哭得太厉害,都肿成单眼皮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惨白暗淡。简青黎拿起手机看时间,被屏幕中倒映的自己吓了一跳。

  方明栈这混蛋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太过分了。

  他正在愤愤不平,忽然听到客厅里传出一些轻微响动,愣了一会,试探着喊:“方明栈!”

  没人应答,但有脚步声靠近。几秒钟后,方明栈推开卧室门,问:“醒了?”

  “你还没走?”简青黎立即笑开了,不过还是没忍住低声抱怨:“我就说嘛,你要是走了,那也太狼心狗肺了。”

  他去浴室盥洗,因为不想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全程都闭着眼睛刷牙,洗脸的时候不用洗面奶,往脸上泼了一把水就算蒙混过关,头发也是随意地用手指梳理的,扎成一个凌乱但可爱的小揪。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简青黎循着味道走近,皱起鼻子使劲嗅了嗅,依然猜不出是何等食材。他靠着厨房的推拉玻璃门,伸长脖子张望,问:“煮什么呢?”

  “你家里能有什么?”方明栈搅动着锅里的皮蛋瘦肉粥,数落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嫌弃。

  “我还真不知道。”简青黎拖长音调说。他走到方明栈背后,越过对方的肩膀看了一眼,脸上充满担忧,“我那皮蛋什么时候买的,不会过期了吧?”

  方明栈没回答,兀自搅动锅里的粥,过了一会,把火关了。

  简青黎站久了腿软,于是轻轻搂着方明栈,虽不至于像电影里那样腻歪地把脸颊贴在对方背上,但也足够亲密了。

  “先去把桌上的咖啡喝了。”方明栈说。看简青黎不动,他便握住肚子上的手,稍微用力捏了捏。

  方明栈给他冲的是速溶黑咖啡——简青黎家里也只有这个了,一大罐,放了许久都不见少。他不爱喝咖啡,这玩意是去年买的,当时他因为母亲去世而悲伤过度,暴饮暴食胖了十斤,听说黑咖啡能减肥,顺手买了回来,结果觉得味道太苦难以忍受,就一直搁在角落积灰。

  简青黎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又立刻放下了,深深蹙起眉:“太苦了我不喝。”

  “消水肿。”方明栈依旧言简意赅。

  “我这不是水肿好吗!”简青黎怒气冲天、张牙舞爪地控诉,“我这是脱水——肿!”

  方明栈被他逗笑了,眼尾上挑,线条锋利的五官突然变得温柔。他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立刻板起脸装作无事发生,而是很随意地与简青黎对视,等那个笑容在宁静而温暖的气氛中自然消失。

  简青黎瞪着他,虚张声势的愤怒迅速褪去,一丝莫名其妙的羞涩爬上耳尖,纸老虎一般斥责:“你看我干嘛!”

  方明栈从乱七八糟的碗柜里扒拉出一块方糖,丢进简青黎的咖啡杯里,没有再开口劝他,但是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