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说女朋友的心思很难猜了,怎么猜也猜不对。
盛一南本来也没考虑那么多,是康雯和孔芳华说的,“如果你妈知道那礼品是你一个人买的,表面上她可能不说什么,心里会觉得我不懂事。”
这么一说,何玄白竟然挑不出毛病。
最后拗不过,又去了商场。
“那后备箱的饼干和牛奶怎么办?”
“带回去,给福桃吃。”
福桃福桃都是福桃,他哪里比不过一条狗?
意识到男友有了点小情绪,盛一南改口,“你喜欢吃的话,就给你吃。”
何玄白还是不满意,他不吭声。
倒是很好奇,盛一南会怎么哄他。
盛一南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想,怎么哄人。
她将车窗升起来,解了安全带,探身过去,亲了亲他右脸,“还生气吗?”
何玄白愣住了。
盛一南又亲了亲他左脸,“还生气?”
就不信亲不好!
盛一南正准备再亲一下他右脸,何玄白蓦地转头,捧着她脑袋,亲在她红唇上。
这个吻太激情太羞耻,是盛一南以往从未感受过的。
何玄白笑得邪肆,以手指做梳子,稍微给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阿南,我很高兴。”
就特别特别高兴。
也不需要盛一南回应。
姑娘红了耳尖,眼眸氤氲出一层水雾,那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何宅处在半山腰,周遭还有其他别墅区,风景秀丽,空气质量特别好。
何玄白将车子开进何宅。
从后备箱里取了新买的礼品,东西有点多,盛一南提着自己做的礼物。
两人往主宅走,何玄白温柔问:“老爷子比较严格,怕不怕?”
盛一南摇头,再凶也凶不过兽族的人,她突然发笑。
“笑什么?”
“山荇说,你那天提着鸡来我家时,局促不安,半个钟就灌了十杯茶。”
何玄白:“……”
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这么聒噪。
盛一南还在聊这个话题,“喝了那么多茶,还留在我家吃饭,也没见你上洗手间,挺能忍的。”
何玄白听出她话里有些揶揄,皮笑肉不笑,“那你以后性福了,你男人肾好。”
盛一南:“……”
还没进主宅,里面传来吵闹声。
何炜被剔出董事会,故意挑事,何玄白断了给他每个月转账的惯例。
他活了近半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何为节俭储蓄,在外面,吃喝用度,怎么烧钱怎么俩,很快就拙荆见肘。
过年时很硬气,没回来,现在没钱了,回来闹。
还带上了梁霄。
“爸,不管您承不承认,他都是您的孙子。”
何炜死皮赖脸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梁霄就跪在地上,估计是想哭,但演技不怎么样,呈现出的效果是干嚎。
“爷爷,我真的是您的孙儿,出生是我无法选择的,撇开这个,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这般厌恶我?”
“我不贪心,只求您分一点点宠爱给我就行了,我渴望有个家,有家人疼我……”
何玄白冷眼旁观,何炜有钱养着这私生子时,生活是乐不思蜀。
没钱了,倒是渴望亲情,渴望有个家。
何鸠江坐在沙发上,因为脸上有老人斑和皱纹,皮肤不白,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略显浑浊的眼睛,暗晖不明。
何炜和梁霄也没发现有人在旁听。
梁霄索性最后那点脸皮也抛了,坐在地上撒泼,“爷爷,我知道哥对我有敌意,我不怪他,您让我回何家吧,让我进何氏集团,我会努力当哥的左臂右膀,为他减轻负担,咱们兄弟两,早晚会成为商界一代传奇的。”
这人没脸没皮的,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这可怜的模样,可将何炜心疼得不行。
“梁霄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朝失足,被心机沉重的小网红算计,才闹出那样子的笑话,谁年轻还不会犯几个错?”
何炜变着花样给梁霄洗白,祸水东引,“倒是玄白那小子,小肚鸡汤,容不下自己的亲弟弟,指不定小网红也是他找来的,为的就是陷害梁霄,等事情闹大了,他再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提供帮助,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心狠手辣,连家人都不放过。”
梁霄佯装擦泪,轻轻点头以示赞同,“现在全京城都说他找了个乡巴佬女人,咱们何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他那性子,肯定听不得劝吧?爷爷您别愁坏了身子……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让何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戏都被他们唱得精彩绝伦。
越说一句,玄关处,何玄白脸色越难看,周身萦绕着一层寒气。
101: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竹细作【虐渣】
从始至终,何鸠江都缄默,不打断也不赞同。
像一尊雕塑。
何玄白只跟盛一南提过一次何炜和梁霄,一句“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真是精髓。
在何玄白眼里,只要是对盛一南不好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盛一南拉了拉他胳膊,“泼男烂大街的挑拨离间,他不配。”
女朋友说的都对!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稍微收敛自己的脾气。
何玄白的拖鞋旁边,摆着一双浅粉色的拖鞋。
新的。
“换吧,我母亲给你准备的。”
盛一南双手提着的礼物,不宜乱扔乱放,她个子高挑,穿着一双过脚踝的短靴。
徒手脱,是脱不下的。
何玄白将手里的礼品,全部放在一边的收纳柜上,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盛一南有些不大好意思,用膝盖推他,压低催促,“你快起来,不用你脱。”
何玄白已经给他拉内侧的拉链,“在咸蛋村,我没给你脱过鞋?”
那不一样,那里是咸蛋村,这里是何宅,何炜和梁霄还在,被看见,不得任他们编排骂自己?
何老爷子还在客厅看着呢。
“阿南,不管在哪里,我都是那个何玄白。”
倾心于你,一直待你好的何玄白。
盛一南微微侧头,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藏不住。
脱了短靴,盛一南穿着柔软的拖鞋。
何玄白也迅速换了鞋。
再看看梁霄,光看脚上那双未换的皮鞋,孰轻孰重,谁主谁宾,一目了然。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梁霄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刚才“声泪俱下哭诉”,太入戏了。
何炜到嘴的话,在看到何玄白那一刻,在口腔里饶了个圈,又吞下肚,憋得有些难受。
无视两人,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牵到何鸠江面前。
坦荡认真介绍,“爷爷,这是一南,我女朋友。”
“老爷子好,”盛一南对着他微微颔首,实在是无法跟着何玄白喊同样的称呼。
何鸠江的眼睛还没老花,也看到了门口换鞋的那一幕。
坦白说,他是不喜那场面的。
女人可以宠,那是有条件的。
无上限的宠爱,会让对方恃宠而骄,未来会惹出麻烦。
男女都有自己的绝杀技能,何鸠江从来不看低女人,有时候,自己小看的女人,怎么坑死你都不知道。
他不想何玄白过分陷入爱河。
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