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成何体统 七英俊 2000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长夜,谁人能振臂一呼就改换日月呢?但与诸位惨淡经营,即使折在半路,吾道不孤。”

  这话原本是说给臣子听的,话音落下,却是夏侯澹深深瞧了她一眼。

  李云锡告退前,夏侯澹叫住了他:“册籍你接着整理,不必告诉任何人,直接交给朕。”

  李云锡一震:“陛下?”

  夏侯澹点点头,平淡道:“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李云锡热泪盈眶。

  庾晚音目送他们离开,郁闷道:“唉,就是因为有这些人,让人觉得甩手走人的话,就挺卑劣似的。”

  夏侯澹:“……”

  有这句话,就代表她多少被阿白说动过。

  但权衡过后,还是被牵绊着留了下来。

  夏侯澹安静了一下,笑道:“看来我得谢谢这些臣子。”

  “为什么?”

  “让吾道不孤。”

  他话里的意思藏得太深,庾晚音只当他在谈工作,不以为意地伸了个懒腰:“好了,我该回去了……”

  夏侯澹拉住她:“吃个饭再走?”

  便在此时,安贤低头走了进来:“陛下——”他一眼瞧见了庾晚音,怔了怔,遇到夏侯澹的目光,又慌忙垂下头,“谢妃在外头求见。”

  夏侯澹最近明面上冷落庾晚音,还要与谢永儿郎情妾意地演一演戏,因此不能不见。

  于是庾晚音又回了地道。

  她猫着腰向冷宫爬,一边爬一边感觉怪怪的,像是偷情还被原配发现,不得不遁走一般。

  这想法立即恶心到了她。

  夏侯澹是怎么应付谢永儿的呢?跟自己应付端王一样么?

  庾晚音又想到己方最近这么多小动作,也不知宫斗达人谢永儿会不会发现了端倪,会不会去给端王打小报告。

  她越想越烦躁,终于脚下一顿,在甬道里艰难地掉了个头,又原路爬了回去。

  龙床底下的出口被地砖遮掩,要转动机关才会露出。

  庾晚音从洞底悄悄将地砖挪开一条缝,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

  谢永儿正在漫声闲聊。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今天的声音好像比平时更甜腻,仿佛捏着嗓子在说话:“陛下尝尝臣妾下厨做的小菜……”

  庾晚音听见碗筷碰撞声,愣了愣,才发现已经到了晚膳的饭点了。

  谢永儿一会儿布菜,一会儿劝酒。菜香与酒香飘入缝隙,庾晚音腹中传出了悲鸣声。

  趴在这里好没意思。

  这会儿冷宫中的侍女说不定也做好晚膳了……

  她这样想着,身体却不受控制,依旧趴在原地。

  谢永儿不知为何,一直在殷勤劝酒。不仅灌夏侯澹,还用力灌自己。

  几杯下肚,她面若桃花,眼中波光粼粼,瞧着倒比平日多了几分妩媚之意,一只手柔若无骨地贴上了夏侯澹的手腕,轻轻地摩挲。

  夏侯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时候不早了,爱妃今日喝了酒,早些休息吧。”

  谢永儿娇笑出声,又去搭他的肩:“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心中十分想念圣颜,就让臣妾多看几眼吧。”

  夏侯澹的声音透着虚情假意:“这么说来,朕也许久没见爱妃了。”

  谢永儿咯咯轻笑,语声渐低,只偶尔传出几个露骨的字词。

  夏侯澹的声音冷了下去:“爱妃,我已经说过,比起你的人,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谢永儿突然开始低低地啜泣。

  谢永儿:“陛下真是太好了,一直由着臣妾使小性子,臣妾……臣妾真不知如何喜欢你才好……”

  床榻吱呀一声。

  庾晚音屏住呼吸。在她头顶,谢永儿像条蛇一般从背后缠住夏侯澹,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朝着某处禁地伸去。

  那只手被扣住了。

  谢永儿喝得半醉,只当是调情,笑着想要挣脱。却没想到越是挣扎,腕上冰凉的五指扣得越紧。

  “陛下,你弄痛臣妾了……啊!”谢永儿痛呼出声。

  她嘶着凉气僵住不动,只觉得腕骨几乎被捏碎了。

  醉意一下子散去了大半,她疑惑道:“陛下?”

  夏侯澹转过身望着她。

  看清他表情的那一刻,谢永儿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意。

  一直以来,她知道夏侯澹的人设是暴君,但这男人面对她的时候,却始终表现得色令智昏,甚至还有点卑微——自己不愿让他碰,他就真的一直没有碰。

  以至于她逐渐淡忘了此人的凶名。

  此时此刻,她却猛然想起来了。

  连带着想起的还有宫中那不知真假的流言:皇帝多年以来对妃嫔如此凶残,是因为在房事上有难言之隐。

  夏侯澹的语气平静无波,她却莫名听出了森森的杀意:“爱妃,你该回去了。”

  谢永儿却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她咬咬牙,露出泫然欲泣的眼神:“陛下,你这是嫌弃臣妾了吗?”

  夏侯澹:“对的。”

  谢永儿:“……”

  谢永儿的啜泣远去了。

  黑暗地道里的庾晚音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印象中,原文里谢永儿直到最后都对端王死心塌地。

  难道最近夏侯澹对谢永儿做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变了心?

  但听她语气,却又透着一股做戏的成分……是端王派她来演戏么?

  庾晚音正在胡思乱想,头顶传来轻微的动静。

  她猛然间回过神来,转身就撤。

  结果没爬出几步,就听见机关喀啦啦一阵转动,背后有烛光投射过来。

  夏侯澹盯着前方的屁股看了几秒:“你怎么在这儿?”

  庾晚音:“……”

  她只觉得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在了这一刻,掩耳盗铃般又往黑暗中爬了几步。

  庾晚音虚弱道:“饭后消食。”

  夏侯澹沉默了一下,问:“爬地道消食?”

  庾晚音已经自暴自弃:“对啊,有助于燃烧全身卡路里。”

  身后传来夏侯澹低低的笑声。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很轻,笑了两声又止住了,回音却在漆黑的甬道里连绵不绝。庾晚音愣是从中听出了一句潜台词:你那点儿偷听的小心思暴露了。

  窘迫之下,她心中无端窜出一股邪火。

  自己此刻像个真正的炮灰女——宫斗文里争风吃醋、脑子还不好使的那种。

  夏侯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人走了,你出来吧。”庾晚音却总觉得那语声里还带着笑。

  “算了,”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人多眼杂,被瞧见了不好办,我还是走吧。”

  “我不放人进来。”

  “还是不安全,安贤不就撞见我了么?你快回去吧,万一被他发现了地道呢。”庾晚音继续往前爬。

  身后投来的烛光微弱地摇曳,拖着她的影子蜿蜒向黑暗。夏侯澹没跟过来,也没再出声。她拐了个弯,光线也消失了。

  庾晚音直到回到冷宫,晚膳吃到一半,才回过味儿来。

  夏侯澹刚打发走谢永儿就下地道了——他原本是想过来找自己的。

  她手中的筷子一顿,羞耻感顿时散了大半,有几分心软。

  但这个时候再大费周章爬回去也太奇怪了,要知道反复无常是恋爱脑的最显著表现。

  自己最近真的有点飘了。这脑子一共就那么点容量,要是还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