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老婆甜(正文终章)(1 / 1)

老婆太甜了 小崇山 3354 汉字|29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 63 章 老婆甜(正文终章)

正文终

再迟一会儿找不到选手,郑栖成绩该作废了,骆教练提醒他:“赶紧的。”

郑栖戴好头盔,全身武装后,跨坐在赛车上。入口处人声鼎沸,他朝观众席某个方向看,家人们的脸庞缩小,他像出现某种幻觉一样,想象着余旸在观众席摇着气球锤子,发出‘噢耶~ 噢耶~’的助力声,但余旸由于出水痘没能来现场,郑栖心里空荡荡的。

发动机轰鸣声不止,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工作人员在不远处挥旗。

旗帜下压,下一秒,数十辆铁骑‘嗖’一下冲出去,引擎在空中咆哮,尖叫声不止。赛道蜿蜒向前,第一次过弯道时,车手们开始拉出距离,车服上印着 9 号的选手在中游位置。

那一天阳光耀眼,是梅雨季节少有的大晴天。

烈日烘烤大地,就连柏油马路都散发着浓郁的沥青味,赛事成绩刷新、淘汰末尾选手,再进下一组比赛。选手像绿豆一样过滤网,人丢到赛场里,跟恢弘的场地相比,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当天傍晚,1800CC 排量组已经比完。

郑栖跟骆教练说明情况,征求举办方同意,提前离开了赛场。父母们年纪大了,不像他还能折腾。到了本市,郑栖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周蓉劝他:“爸爸也在那儿的,咱们一起去。”

姜敏说:“让他去吧,他不放心。”

郑东升很理解郑栖:“没事,你先去,等下我带妈妈来找你们。”

“好,” 郑栖背了个双肩包,将车子从车库开出来:“你们路上开慢点,别着急。”

余旸所在的医院是本市三甲医院,由于医院发展历程漫长,保留了不少旧建筑,但医学实力没得挑。到了医院,郑栖朝住院部奔去,部分老建筑需要爬楼,不像新大厦有电梯直达。

四楼的高度,中间穿过一条长廊,再沿楼梯而上就是了。住院部四楼的房间灯火通明,楼梯扶手涂了一层白漆,雨天冲刷表面,不少地方已经起皮,露出斑驳的痕迹。爬山虎顺着缝隙缠绕扶手,楼梯角落里有淡淡的青苔痕迹。

中途郑栖走得急,差点儿摔了一跤。

幸好包没有摔下来,郑栖勒紧双肩包的带子,按照爸妈说的房号找过去,409 出现在他面前时,郑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甚至闻了闻自己的 T 恤——会不会有汗味,好像有点臭欸。

心脏肿胀着跳动,郑栖深呼吸,决定先给余旸打个视频电话,免得把他吓到,没过多久,余旸见了视频电话,郑栖的脸庞离摄像头很近,遮住了他身后的建筑,余旸以为他还在赛场附近的酒店,说:“我已经擦了药,护士刚走。”

正说着,余海滨走过来,瞧见郑栖的那一刻立刻笑起来,郑栖偏开手腕,朝余爸做了个‘嘘’的动作,余海滨心会神领,朝走廊另外一侧走去,好给孩子们留点空间。

“吃饭了吗。” 郑栖问。

“喝了粥。” 余旸安静地看着他,口罩还没有取下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郑栖觉得很奇怪,余旸不该问点什么吗,比如今天比赛何如,有没有取得到满意的成绩。但余旸什么都没问,就好像看见郑栖好手好脚的,他就很满足一样。

为了给余旸一个惊喜,郑栖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护士恰好路过,“是家属吗?”

郑栖点头。

“进去要戴口罩,” 护士提醒他:“有的人没出过水痘,容易受影响。”

郑栖说:“我知道。”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口罩,很配合地给自己戴好,护士这才点了点头,“不能待太久哦。” 说完,她进了 410 房间。

旧住院部保留着不少玻璃窗,从郑栖这个角度能看见病房内,他的余旸正躺在病床上,是看见他脸上有轻微的白点,好像是涂药痕迹,郑栖顿时鼻腔一酸,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来之前他回家拿了些东西,他从包里找出记号笔,一切弄停妥后,他戴好头盔,给余旸发微信:“抬头。”

余旸发了个小恐龙满地滚的表情包,弹出‘无聊’加粗 Q 体字。

“真的。” 郑栖发了语音,“你往左边看。”

余旸本来没有当真,赛场离本市远得很,郑栖早上还在比赛呢,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更何况有什么事爸妈肯定会告诉余旸的。他一抬眼,骤然看到某个身影,眼角变得湿润——

郑栖穿着一件黑色 T 恤,头上戴了个头盔,护目镜处画出一个白色微笑。两个人隔着玻璃窗,郑栖朝余旸比了个巨大的爱心。余旸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微信消息都没来得及回复。

郑栖想立刻闯进去的,但他眼里晃着泪光,他不想让余旸看见,余旸肯定会比他还难过,还是先站在这里比较好,至少不会立刻吓到余旸。

“你进来呀,怎么不进来,我不能出去。” 余旸说。

头盔人影从玻璃窗中消失,郑栖敛住眉眼,将头盔取下来,靠近下颚边缘的位置有几滴水珠,眼泪渗进海绵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余旸坐端正了些,还弄了弄自己的头发,免得被郑栖看到他面容不整。

房门轻轻合上,郑栖进来了,他没有表现出多激动,像往常一样朝余旸走过去,郑栖要拥抱余旸,余旸不让:“医生说了,最好别近距离接触病人,会传染。”

郑栖收紧手臂,说:“没关系,我出过水痘,不怕。”

两个人视线交织,眼里涌起潮湿的痕迹,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静默地能听见彼此在呼吸。良久,郑栖松开手,从包里取出什么东西——一个硕大的玩意儿,包裹在朱红绒布里。

郑栖把东西交给余旸,“打开看看。”

绒布缠得紧,里三层外三层,剥到最后一层时,余旸看见耀眼的刻字,真漂亮的奖杯啊,通身闪着金黄的光芒,奖杯拉耳处造型飞扬,像闪电一样,底座写着今年的赛事,‘冠军’两个字印在这中间。余旸抚摸着奖杯,看看手里的东西,再看看郑栖,顿时有些失语。

“再看看底座后面。” 郑栖提示他。

余旸转动奖杯,‘To:My YuYang’几个字母赫然映入眼帘,这好像不是官方印记,更像是人工写上去的,仔细抚摸一下,能摸到细微的颗粒感,是涂改液!

“你写的吗——”

话没说完,郑栖朝余旸靠过去,他隔着口罩,在余旸额前留下一个吻,“我写的。”

余旸怔怔地看着奖杯,泪珠掉落下来,砸在奖杯上。

“谢谢。” 他哽咽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栖很配合他:“不用客气。”

床头柜上摆放着不少药盒,郑栖问:“还需要擦药吗。”

余旸说:“已经擦过了,爸爸帮我擦的。”

郑栖将奖杯放在一旁,声音很轻,示意余旸趴在床上,“我看看。”

“不要——” 余旸有点抗拒,觉得难为情。

郑栖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我不看谁看?” 说着,他拍拍余旸的屁股,示意他转过去。余旸终于乖乖地趴在枕头上,衣襟掀开时,他只觉得背后有点凉:“是不是都涂了?”

余旸当时来医院还算及时,水痘没有大面积爆发,只是出现星星点点的红痕,郑栖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出一次性手套,他给自己戴上,帮余旸把某些蹭掉的红点重新上药。

“是不是很多。” 余旸小声问。

郑栖很认真地检查着:“还好。”

空气很安静,在郑栖来之前,余旸其实有胡思乱想过,生活不是连续剧,他们不会永远光鲜亮丽,总有狼狈的时刻,他还在想,郑栖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嫌弃。

再转过身时,余旸撞见郑栖沉静的眼睛,眼里是无尽的坦然、接纳、心疼。

这个眼神像地壳震动一样轰然,余旸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郑栖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他接纳、包容,又充满耐心,让余旸真正体会到了‘丈夫’两个字的含义。

补涂完药膏,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郑栖回头一看,是爸爸妈妈他们,余旸心口暖烘烘,刚才酸涩又复杂的情绪顿时一挥而散。

家属不能在病房久待,还好大家都戴了口罩,周蓉女士倒是心情不错,跟余旸转述郑栖当时比赛的情形:“旸旸,你是没有看见哦!赛场上,小栖把其他人甩开一大截,比完开局赛,我就已经知道结局了——冠军肯定非我们小栖莫属。”

余海滨在一旁拆台:“得了吧,你一会儿惊呼,一会儿担心的,还怕小栖赶不上,” 说着,他笑了笑,“比赛很惊险,同名次的人很难拉开差距,小栖费了好大劲才超速。”

姜敏长舒一口气:“满意吧,人没摔!”

一家人笑起来,比起名次、荣誉、赛事惊艳程度,余旸最想要的是‘平安’二字。郑东升还提醒亲家:“等下把视频给旸旸看看,拍了几个 G 呢。”

“对对对!”

九点半护士查完房,“家属可以离开,让病人好好休息。”

在充分的关爱下,余旸一点没觉得孤单,反倒是满满的幸福感,“你们快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玩。”

护士笑了笑:“放心,没几天就能出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顶灯关上,只剩下床头柜前的暗灯,护士拉开门,示意家属陆续离开,余旸戴好口罩,朝家人挥手告别,很乖地躺进被子里,他动了动脚踝,觉得好开心啊——郑栖临走前帮他穿了斑马袜子,余旸最喜欢的那双。

按照赛事流程,奖杯是在颁奖典礼上颁给选手,余旸来不了现场,郑栖提前争取到奖杯,等正式颁奖典礼时,他要带余旸一起去。都不用想,他肯定宇宙无敌巨巨巨巨帅。

谁能帅得过冠军,就是,郑栖心想。

截止到年末奖金入账,郑栖总算还完债务,跟余旸商量后,他准备跟朋友合伙经营酒吧,这也是郑栖之前在考虑的事,那时候他没还完钱,想做什么事总有点施展不开,现在就舒服多了。

赛车一事慢慢转为郑栖的副业,偶有重要比赛他也会参与,只是不会像做职业赛车手那样高强度训练,他把重心转到生活里,要去逐一完成答应余旸的事情。

余旸有时心血来潮,会开车接郑栖下班,他最近嫌奔驰太土,又换车了——是保时捷。

我靠,能别这样吗,显得我简直像上门女婿一样。

同事倒是很羡慕郑栖,看见余旸就说:“哎,郑哥,嫂子来了。”

今天余旸穿了件白衬衣,领口松开一颗扣子,他戴了副墨镜,钥匙串在手指灵活转动,瞧见郑栖时,他手指一松,车钥匙朝郑栖飞过去,“来杯最贵的!”

郑栖一把接住,周围顿时发出哄闹声,纷纷艳羡他们,这才几点,酒吧得营业到后半夜。

朋友们很八卦:“郑哥,嫂子好甜。”

郑栖朝调酒师打响指,给余旸点了杯酒,他自己喝柠檬水,“还好吧。”

很甜我也不告诉你。切。

酒吧灯关暗下来,余旸坐在郑栖身旁,俩人碰了碰杯,喝酒时手肘相触,还像谈恋爱一样暧昧又亲密,这可能跟郑栖有关,他总在切换模式,断片儿感让余旸总觉得抓不住他。

手机在吧台震了震,郑栖按亮屏幕,是季凯发来的一条短信,在跟他告别,是这个月月底要去加拿大了,让郑栖保重。

余旸凑过去看:“谁啊。”

郑栖别开手腕,“广告营销。”

“噢。” 余旸好像相信了,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儿。

郑栖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手腕搁在吧台上,食指抬起又轻轻放下,郑栖越想越来气。

——季凯,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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