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还剩三天(1 / 1)

重生后太子看我的眼神变了 风絮 301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八十二章 还剩三天

  辰末允起身不顾身上的凌乱,慌忙下床奔向林玟秋,闭眼将眸子中的无能为力瘾藏了起来,他笨拙地拉上林玟秋的外衣,解开她的绳子。

  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林玟秋突然推开他,在姜泽攸踹开门的那一刹那,捡起安奕承丢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刺入石容的身躯。

  动作一气呵成,雪白的面容上沾满了污血,她抬眼看向因丧子含着恨意向她狂奔而来的石宥,迎面接下了重重的一脚。

  正中胸膛。

  胸口一片剧痛,她被踹得往后跌去,腰身砸在床沿上,脊椎疼得如同断裂,她嘴角已经淌出了血,看着石宥抱着石容悲痛欲绝的模样,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竟然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切都太快了,辰末允呆在原地,有些恍惚,脑中突然又浮现了那座熟悉的府邸,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匾被血迹染红,有血液滴下,粘到了他的白衣上,看着躺在血泊中气息全无的人,他浑身瘫软,痛苦地几乎昏厥。

  为何,为何总是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辰末允瘫坐在地,一双手在此刻环上他的身体,将他缓缓扶起来。

  闻着熟悉的香气,辰末允眼中的混沌才散去了些,他勉强扶着姜泽攸才能站稳。

  “陛下……可否给老臣一个交代。”石宥将儿子搂在怀中良久,满头华发,布满沟壑的苍老面容上有眼泪滑过,他颤巍巍地擦去石容双眼流出的血液,因为悲痛声音发着抖。

  听他的语气,就算姜泽攸不给他做主,他也要罔顾圣意,与杀人凶手拼个你死我活。

  “爱卿想如何?”姜泽攸不答反问,环在辰末允腰上的手用了些力。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因为已是深夜,宫里下了宵禁,他不得以和石宥偷偷躲过禁军悄悄地出了皇宫,此处是石宥的地盘,寡不敌众,他没有把握可以和辰末允平安地出去,又怕石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不免有些慌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狠狠地说着,双手已经附上石容胸口的匕首。

  还未等姜泽攸发话,石宥拔了下来,已然起身,恨意瞄上林玟秋,大步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过去。

  “玟秋!”辰末允急得想要上前,却被身边人重新拽回怀中,动弹不得。

  眼看着那把匕首就要刺入林玟秋的眼睛,突然辰末允眼前被黑暗附住,姜泽攸捂住了他的双眼,他只听到一声又一声压抑着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辰末允突然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那刺耳的耳鸣声让他心烦,躁动不安,四周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静得出奇,除了耳鸣声,他什么都听不到。

  辰末允想立马捅破自己的耳朵,将五官封闭,成为一个活死人,就再也不用感受痛不欲生了。

  待石宥挑完最后一根脚筋,林玟秋已然昏阙,姜泽攸才松了手。

  血色映入眼帘,林玟秋与石容的死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胸口上没有致命的一击,可瞧她那一身红衣静静躺在血泊的模样,分明已是没了呼吸。

  强大的悲痛压在辰末允的身上,这种痛似曾相识,他无力得将姜泽攸推开,眼神冷到彻底。

  在看到那些筹谋如何扳倒姜泽攸的信封之时,他只是对之前的过往充满了好奇,却从未想过真正要去害眼前人,只是想找一个真像。

  而如今,他终知道他忘掉的那个自己为何如此痛恨眼前人了,甚至恨到将如何逼姜泽攸入绝境的计划写得那么详细。

  辰末允双手握拳,觉得自己忘掉的那段记忆中应是比此刻还有疼痛万分,如此薄情寡义的人对之前的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爱卿解气了吧,既然解气了,朕也该回宫了!”

  姜泽攸眼神转上辰末允之时,少了对石宥时的冷意,而是无奈自责,他见辰末允平静的反常,一双眼虽泛泪光却深不可测,冷得可怕,就更为担忧了,他怕眼前人总是将悲痛压在心里,最后不堪重负。

  或许在他又再次被辰末允在心中宣判了死刑,来不及伤心,姜泽攸小心翼翼地拉上辰末允的手腕,却被那人不情愿地甩开,奈何被握得极紧,怎么也挣不开。

  姜泽攸拉着辰末允向门口走去,不出意外的被石宥的人拦了下来,借着微光才看清山庄里外站满了拿剑的刺客。

  姜泽攸脸沉了下来,厉声道,“丞相这是想造反,朕已让你杀了林玟秋,你还有什么不满?”

  他又将辰末允拉近了一些,保证在此距离当辰末允遇到危险之时,好出手相护。

  “陛下觉得够吗?此人和林玟秋都是凶手,臣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他竖着出去!”石宥目露凶光,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大胆,你这是在质问天子吗!”

  面对姜泽攸的天子威严,石宥毫无敬意,他就一个独子,香火都断了,还怕什么触犯天威,再说不过一个卑贱的宫女之子而已。

  “臣不敢,只是陛下这江山还需我们这些贵族出财出力,若殿下想要这瑶国天下易主,尽管带着此人出了这山庄,若不想,还请陛下亲自动手杀了此人,不要让陛下的臣子寒了心!”

  石宥势在必得,当眼前人设计杀了一路扶持他上位的林将军之时,石宥就知眼前人与他们都是一路人,不过是贪图权势的小人罢了,做事毫无底线。

  果然如石宥所料,姜泽攸毫不犹豫地松开了辰末允的手,“拿剑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千金重的石锤狠狠地砸在辰末允的心口。

  这不是意料之中吗,可,为何心还是如此的痛,辰末允撑不住地靠在门栏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片躺在血泊之中的将军府,只是这次他看到姜泽攸刺入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眼中毫无温度。

  剑搭在辰末允的细脖上,姜泽攸放得极轻,但还是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又要杀我吗?”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这个又,辰末允看到姜泽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突然被姜泽攸环上腰身,他带着自己提着剑往外冲去。

  这倒是石宥没有料想到,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急忙冲到门外。

  姜泽攸身下已倒了十多个刺客,他与辰末允站在血迹累累的尸体之上,身上已无一处完好,可始终将辰末允护得好好的竟让那人毫发无伤。

  弑君,石宥还不想承担这个骂名,再说了,杀了他,新君何立,他可不想与姜泽攸鹬蚌相争,损了自己的实力,让庆国渔翁得利,一举拿下他与姜泽攸,至少他要保证庆国攻下瑶国之时,他还能保住自己的贵族地位。

  “都住手!”

  众人闻声,皆停了下来,姜泽攸虽身受重伤,却像是不会痛感觉不到疲惫一般,他站在那,伤痕累累,但手中依旧稳稳地握着剑,紧拉着辰末允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陛下可要想清楚,若陛下执意出去,臣就断了北部与南部的军粮!陛下这皇位怕是没几天好做了,不如听臣一句劝,杀了眼前人,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恭敬行礼,在姜泽攸看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朕已做腻了这皇帝,爱卿不必为朕担忧。”

  “好,既然如此,那臣恭送陛下,待庆帝攻入皇宫,臣必给陛下收尸,好好辅佐庆帝。”石宥没想到眼前人竟还有些骨气,只是与权势相比,骨气有什么用。

  “那朕还要多谢丞相挂心了。”姜泽攸轻笑,丝毫不受石宥的影响,拉着辰末允向那条血路走去,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石宥看着房中儿子的尸体,紧握双拳,下定了决心,“去客栈给庆帝送封信,就说本相同意与他合作,条件是事成之后,依旧要维护贵族的利益,还有,本相要做天下的丞相!”

  ……

  天边已泛起亮光,姜泽攸寝宫里,是之前给辰末允看过病和研究秘药的太医,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姜泽攸身上的伤。

  “秘药的解药研究得怎么样了?”太医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姜泽攸边系上衣服边问着。

  “已经写出了药方,解药正在熬制之中,还差三日。”

  “三日吗?应该是够了……”姜泽攸喃喃自语,穿上朝服不顾身上的疼痛,就去上了朝。

  还有三日,他只有三日可以陪着辰末允了,三日之后一切就由他的将军所愿。

  朝堂之上,姜泽攸正襟危坐,脸色较为苍白,此刻堂下人就只有宣平侯还有韩国公忠心于自己,宣平侯的忠心对的是瑶国的皇帝,若皇帝换了一个人,宣平侯也会是一如既往地忠心。

  而韩国公是因为独子在外替他征战,不得不忠心于自己而已,原来这世间只有林洛白一人毫无条件的忠心于他。

  “之前宣平侯府与韩国公府上缴的军粮中,竟有一半的霉米。”姜泽攸漫不经心地讲着,堂下被指到的两人纷纷跪地。

  “经朕调查,霉米的出处是宣平侯府。”突然他拍桌而起,怒道,“辰大人就是如此糊弄朕的吗!”

  顿时,大殿鸦雀无声,气氛低沉,如入深渊。

  “陛下,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霉米!府中确实有霉米,可他都是挑了精米上缴,将霉米留放家中,怎么可能会出错。

  “辰爱卿是觉得朕冤枉了你。”姜泽攸轻笑,将证词丢到辰月面前,上面是管家与辰星的证词还有在他府中搜出的霉米皆记录在案。

  让辰月意外的是辰星竟然背叛了辰家。

  “你可还有话要说,朕觉得你还是快些认罪,朕还能从轻发落,别连累了小黎。”

  这件事来得蹊跷,看姜泽攸的样子已然认定了霉米之事就是宣平侯府所为,甚至还用小黎的性命相要,非逼他认罪不可。

  辰月没有办法,只好认下了罪责。

  “小黎是朕的义妹,看在她和孩子的份上,朕从轻发落。”姜泽攸满足地坐回皇位,一字一顿道,“辰月欺君罔上,特革去官职,将宣平候府一干人流放到偏远地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