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牢狱(1 / 1)

重生后太子看我的眼神变了 风絮 294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六十三章 牢狱

  辰末允正用午饭之时,就被安泽锡急唤入宫,他换上官服,更显得清瘦异常,自从入了冬,辰末允就像只猫一样,每天趴在火炉旁边眯着眼睛。

  安泽锡登基之后,封了他为霖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高于左相与右相,但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虚衔,是安泽锡用来搪塞他的,并无实权。

  所以他也乐得清净,每天都在丞相府烤烤火,养着之前的伤,谁知今日安泽锡直接让人架着马车到他府上接他去皇宫里,好像有什么很急的事情。

  辰末允上了马车,他抱着暖炉,懒洋洋地靠着,望着开了一角的窗户,发现马车竟换了方向,不一会就停在天牢面前。

  辰末允被小斯搀扶着下马。

  “大人来了,陛下可等久了!”牢门外迎接他的是几个太监。

  “公公见谅,我身子不好,特意吩咐了车夫慢点赶!”他轻笑,客套了下。

  “大人金枝玉叶,这是应该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到了一间牢房面前,这间牢房是封闭的,并不像其它用木桩围成的牢房,从外部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辰末允掀开门帘,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郁得让人想吐,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这一股味道让他直接扶住门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朕倒是忘了,这地方不干不净的,爱卿体弱怕是受不了。”安泽锡丢下满是血色的长鞭,轻抚辰末允的背,又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靠去,轻轻搀扶住他要倒的身子,然后挑衅地看向前方。

  这原身的身子真是太弱了,以前未养好的伤,在这一个冬日全部复发,真是要了人命。

  辰末允靠着安奕承的搀扶勉强立起身子,才有了些精力打量起这间神秘的牢房。

  他一抬头,就看到双手双脚被链子栓住的安奕承,那人心口和肩上这两处致命的伤口得到了包扎,但是除了这两处之外,其他的地方是大小不一的伤痕。

  安奕承白色的囚服皆是道道血色,惨不忍睹。

  再往上看,辰末允看到那双眼睛正愤怒地紧紧地盯着什么地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所落之处竟是安泽锡握着自己的手腕。

  辰末允下意识地挣开,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一个不稳,幸好安泽锡反应极快,又扶住了他,不然估计他就直接倒地不起了,“爱卿的病那么严重吗?”

  “本来没事的,路上吹了风。”他看向狼狈不堪的安奕承,柔声询问安泽锡,“陛下不是说要将此人交由臣处理吗?”

  “是啊,只是最近爱卿一直在府内养伤,都没有人陪我们太子殿下好好地玩玩,朕也是怕他寂寞。”安泽锡看看安奕承,又看看辰末允,又意味深长地问道,“爱卿不会是心疼了吧?”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恨他还来不及呢!”说着他看向安奕承,情绪淡淡的,但是语气却冷的吓人。

  “是吗?”安泽锡接过狱卒的剑,将其塞入辰末允的手中,“那朕让爱卿解解气如何!”

  安奕承握着长剑的手微颤,他看向安奕承,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但也快的平静了下来,他为难地回应安泽锡,“臣也想,只是臣现在体虚,怕是会扰陛下雅兴!”

  “无妨。”他扶着辰末允一步一步走到安泽锡面前,“朕可以帮你!”

  安泽锡握着辰末允的手慢慢抬起,他手中的剑直直指向安奕承,“爱卿觉得刺哪里好呢?”

  他控制剑的方向慢慢地移动,“是这?还是这?要不再刺这里吧,反正一会要换药,只是也不知道这一剑下去,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换药。”

  眼看着剑刃对准安奕承的心口,辰末允额间冒了些细汗,安奕承刺过他一剑,让他差点命丧黄泉,而那人也为他抗了一刀,又受了一剑,该是抵消了。

  他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陛下,臣想刺他的手心。”辰末允看向自己手背,眼神略带伤痛。

  安泽锡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察觉到辰末允的伤痛,“爱卿想要以牙还牙?”

  “臣还想让他活些时日,等臣养好病了,才能与他玩上一玩,陛下不能因为自己玩尽兴了,就不顾臣吧!”

  安泽锡听到这一句,心情大好,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多余了,辰末允是真的讨厌眼前人。

  “那就依爱卿所言!”安泽锡抬着辰末允的手,轻轻一发力,剑刺入其手心,血溅到辰末允脸上。

  微热,腥气极浓郁。

  安奕承一声不吭,就是看着辰末允,像是魔怔了一般,直到辰末允被小斯搀扶到了门口,他才说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句话。

  “阿允……”

  一鞭甩到他的身上,疼痛却没有让他止言。“我们算是抵消了吗?”

  他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双眼期待地看着那人停在门口的背影。

  “除……非你死!”辰末允扶着门的手握成了拳,一字一顿,完全不给安奕承任何的希望。

  安奕承的眼神暗淡了下去,面如死灰。

  安泽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请辰末允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到安奕承这副痛苦,绝望的模样,这比对他用刑来得还要让人痛快。

  夜幕才降临,刘硕带着十万大军压境的消息传来,辰末允又被召到宫中,夜里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地铺满了一路,皑皑白雪之上有一排整整齐齐的脚印直通承明殿。

  安泽锡一袭明黄色龙袍,乌黑的长发高高束缚在黄色龙冠之中,冠顶中端镶嵌着细小宝石,长而细的流苏垂落到鼻尖,一身雍容华贵。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眼漫不经心地盯着身穿朝服缓缓入内的辰末允。

  这是安泽锡登基的第五天。

  “臣参见陛下!”辰末允俯身跪地,附在官服上的雪随着他的动作飘落在地。

  漆黑宽大的宫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安泽锡将手中把玩的奏折随意地放下,他起身负手而立,对辰末允睥睨而视,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刘硕带着十万大军压境,爱卿觉得孤该怎么办?”他缓缓走下台阶,虽带着询问的语气,但看其胸有成竹的神情,似乎心中早有应对之法。

  “臣可以先带着叁州阙和平凉城的士兵前去应付,为陛下去边境调令军队争取时间!”

  “爱卿这是要迎战?”安奕承走到了最后一节台阶,他缓缓坐下,看着还跪在地的辰末允,心思深不可测。“可是若是爱卿抵挡不住,等不到援兵支援,这天下岂不是又要易主了?”

  “臣可以拖住!”辰末允大概知道安泽锡的意思了,这人估计是不想迎战,而是谈和。

  “不是朕不相信爱卿你,主要是迎战的风险太大,朕的兵力远在边境,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态度温和,带着可容商量的语气,但是看那人的模样,又觉得只要一反驳,估计就会引起勃然大怒。

  “刘硕的条件是让朕将刘秉义和安奕承放了!”

  “陛下,不可!臣可以拖住他们的!”怎么可以放虎归山,刘秉义可以放,但安奕承绝对不行!他可以想办法保全安奕承的性命,但决不能将其放回去。

  上次能抓住他是侥幸,未必次次如此。

  安泽锡起身,整张脸沉了下来,看向辰末允的眼神有阵阵怒意。“朕看爱卿是平时被安奕承欺辱惯了,竟怕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就算放虎归山,这只老虎也活不了多久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且,朕已经让人将刘秉义和安奕承带到你府上了!”安泽锡又补充道。“爱卿就担任此次去议和的使臣吧!后日出发!”安泽锡贴上他的耳朵,又小声道,“必要之时,直接除去安奕承!”

  辰末允知道安泽锡心意已决,再劝说下去,只怕会引火烧身,他眼眸微垂,有些不情愿地说到:“谨听陛下安排。”

  看到他低了头,安泽锡眼中怒气散去,大步上前将他扶起,突然一副贤明的帝王模样。

  “只是战场之上变化莫测,臣去谈判的时间,还望陛下找人带着虎符前去边境调令兵马,以防刘硕有炸!”胳膊拧不过大腿,报仇之事还得仪仗眼前人,辰末允只能照做。

  “这是自然!”

  ……

  出承明殿的时候,雪已经没过脚底,冷风掀起辰末允微散的鬓发,那人本就清冷的面容在白雪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苍白无血色。

  辰末允知道自己还未完全取到安泽锡的信任,他明明已经从云苓皇后手中得到了无可药的解药,却没有要给他解毒的意思,看来安泽锡还想拿这药来牵制自己。

  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登上了这个皇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权势之后,好像都会变得四面楚歌,做任何事情都细细盘算,不敢走错一步,对周围的人是不断的猜疑。

  竟不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就如姜泽攸,又如安泽锡。

  一小斯为辰末允撑着伞,一小斯提着红色灯笼走在辰末允前面,位居丞相之位,出行皆有马车。

  但是辰末允没有坐马车的习惯,所以没有让府上的人准备,生前他都是骑着马上下朝,如今入了冬,许是原身的身子太弱,这几天他咳疾不断,稍受一点风就冷得受不了。

  他抱着暖炉,一双手上尽是红通的冻疮,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长这种娇气的东西。

  一路想着,一路走着,雪落到白色的伞上,慢慢化开,不知不觉就到了房间的门口。

  辰末允推开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脱掉官服,换上里衣,迫不及待地往被窝里钻去。这大冬天里,令人最眷恋地不过是火炉,与这一床被子。

  突然一个人影从上掉落,捂住辰末允的嘴,来人动作轻柔,他轻压在辰末允身上,并未弄伤辰末允!

  辰末允并不惊慌,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人,但是不管睁多大,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那人轻唤:“阿允——”竟带了些哭腔。“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