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终是心软着了道
平原城是离霖国京都最近的一座城市,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虽然不如都城的繁花似锦,但是民风开放,热情好客。
他们待的这两日,竟然有不少少男少女偷偷塞信到城主府,表达爱意。
安奕承在人前都是一副言笑晏晏,平易近人的模样,收到信比不喜交谈的辰末允要多出一倍。
就更加得意了,架着马车都是神色飞扬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辰末允靠着车门坐在安奕承的一旁,一身灰衣,一头乌发高高地抓起,露出让人想入非非的秀颈,整个人干净利落,十分英气。
安奕承竟然有种冲动,想握住他的脖子往车里带去,将他衣衫剥尽,看他在身下喘息求饶的模样。
“孤还是喜欢你半散头发的样子,要柔些。”不如这般的勾人心弦。
安奕承还想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的,硬是将后面的半句话生生咽下去。
孤傲的美人并不搭理他,干脆闭上眼睛,反正确定司慕青无大碍后,他就要离开了,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参军升官,受霖帝赞赏,然后吞并瑶国
突然一只手环上他的腰,点上了他的穴位,然后将他往自己身上搂去。
“安奕承!”他怒到,睁开眼,眸子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你若敢对我做什么,我辰末允发誓,只要活着,必取你性命。”
终是大意了,这几日安奕承一副乖巧,改过自新的样子,将他糊弄了过去,以至于对他的戒备心减了不少。
“好阿允,别气呀,孤只是想抱抱你。”他装乖撒娇,用下巴蹭蹭辰末允的耳朵,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像一只讨主人开心的小狗狗,辰末允见他无赖,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随他去了。
安奕承窃喜,竟大着胆子去咬他的耳朵。
“安奕承!”要不是动不了,他真想割了这人的蛇头。
软糯灵巧,总能勾起他的情浴,真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动弹不得的感觉。
“好阿允。”声音温柔带了丝魅惑,“就亲一下好不好,你马上就要走了,走之前怜惜怜惜我这孤寡的人吧。”
“好阿允,就一下,过完瘾我就松开你。”安奕承竟然在他的面前自称我。
那人继续胡搅蛮缠,实在是恬不知耻。
“你若再得寸进尺,我……我就……。”他气得脸色通红,半天说不出下句话。
主要是安奕承油盐不进,辰末允也不知道拿什么威胁他的好。
“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逗得安奕承轻笑。
“好阿允,我解开你,你可以不走吗?”他蹭蹭辰末允的耳朵,撒娇中夹杂了些恳求。
“不可。”怀中的人十分坚定,并未看到身后人在听到他的答案后,一改人畜无害的模样,眼神凌厉,有一闪而过的阴沉。
他解开辰末允,一言不发,驾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像疯了一样。
辰末允早习惯他的阴晴不定,也不大惊小怪,扶着车门,让自己不会因为颠簸而伤到。
很快的,就到了城门下,但是安奕承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像是要直接冲向进城的人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安奕承,停下,我不进城。”
进了城就是他的地盘,在想逃,就怕不是那么的容易。
安奕承不听,赶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你在不停,我就跳车了!”眼看就要撞上城门还来不及逃离的人,他又再次吼到,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安奕承闻声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他眼眶微红,看向已经下了车的辰末允,不解地问着,声音有些微颤。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那么着急走,连城门都不愿意进吗?”
安奕承用手去捂住眼睛,不想被辰末允看着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一串泪水还是流过了他的面颊。
“我承认,之前对你不好,可是我们已经约法三章了,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完全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抱歉,殿下,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辰末允叹了口气,他最见不得人哭了。
“阿允!”他一把抹掉眼睛上的眼泪。
辰末允听到他唤自己,最终还是有些不忍,转身,向他作揖。
这一拜,算是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彻底地说再见,下次再相遇,再无瓜葛。
“阿允,最后抱我一下,可以吗?”他央求着,一双红红的眼眨巴眨巴着,可怜极了。
辰末允无奈,又禁不住他那可怜模样,就点点头。
安奕承下车,将双手张开,连同辰末允的胳膊一起搂入怀中,紧紧地,很不舍。
辰末允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搭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
像是在安慰他,没有看到安奕承脸上耐人寻味的笑。
下一秒,只觉得颈间一痛,就昏倒在了安奕承的怀里。
他手搭在辰末允的弯膝,一用力,将清瘦的人抱起,往马车里带去。
安奕承失踪的这半月,朝廷太子党羽一直坚决抗议另立岑王为东宫之主,终于等到了他们的殿下。
但是城中防守最重要的位置都替换上了安泽锡的心腹。
他安插在岑王府的人几乎被连根拔起,就连在宫中的线人也只剩下一两个。
与安泽锡的这一战,他虽未死,但是损失惨重。
安奕承换上官服,奔波了一路,饭都没有吃,就急得往宫里去。
霖帝坐在书案前,正埋头眯眼看着奏折,离去之前,他还是个神采奕奕的国君。
再见时,满头华发中才有几根青丝,他的父皇真的是老了,就连他的脚步声都未察觉。
“儿臣拜见父皇。”安奕承跪下。
霖帝抬头,揉揉眼睛,大喜过望,笑到:“朕就说,朕的太子福大命大,不可能会死的。”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人,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自从听到安奕承掉下悬崖的消息后,霖帝就病到了。
他从小就将安奕承当做储君才栽培,好不容易看到他一步一步地成长,看到他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接下霖国皇位的时候。
他们竟然说他死了!
还好,安奕承还活着,完完整整的在他的面前。
父子俩传了晚膳,将皇后和容璃公主都唤了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
辰末允睁开眼睛,轻揉后颈,还是觉得一阵酥麻。
没想到,这夕颜阁竟然那么快就重建好了,他屋中的陈设竟然与他离去之前的一模一样。
他从床上坐起,身上换了件暗红的直襟长衣,袖口是银丝缝制而成的云纹滚边,不如白衣的清冷,这一身倒显的他霁月清风。
墨发如瀑布般倾泻而落,散在腰间,肤色胜雪,一双眼透着疲惫与怒气。
他纤细白皙的脚踝被一条铁链子锁住,刮出一道红痕,另一端牢牢的锁在床头,另一只脚踝上带着了圆环的银色铃铛。
安奕承这都是什么恶趣味。
辰末允下床,每走一步就发出丁玲丁玲的声音,吵得他心烦。链子的长度竟然连桌子的距离都过不去,更不要说去够桌上的茶水。
“有人吗?”他试着喊下。
话音刚落,苏子瑜抱着剑走了进来,看着他,没好脸色,“干嘛!”
“我想喝水。”他也没好气道。
苏子瑜看看他脚下的链子,然后将水递给辰末允,又抱着剑靠在门前。
“安奕承呢?我要见他!”
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着了他的道,辰末允越想越气,又喝了口茶。
“在宫中,估计一会回来。”他看看他,欲言又止。
离开之前又说,“你最好顺着殿下一点,哄他开心了,你也少受些罪。”
辰末允全当耳旁风,靠在床上,扯扯链子,然后就放弃了。
这由玄铁打造,没有钥匙的话,估计是不可能弄断的。
连续几日下来,轮流看管他的是苏子瑜与司慕青,安奕承一日也没有来过,不管他怎么吵着要见他,他也不来。
辰末允干脆绝食了,连续两日不吃不喝,任谁劝也没有用。
“就没有见过这么倔的人!”安奕承将书案的茶杯狠狠扔下,“他还是没有进食?”
苏子瑜点点头,“殿下,他心中没你,你何……”
安奕承冷冽地看了他一眼,苏子瑜知趣退下。
夜色微暗,凉风萧瑟。
辰末允无聊地坐在床上,放着桌子上的美食不看,用手晃着脚上的铃铛,听着丁玲丁玲的声音。
那人一身玄衣,拿着食盒推门而入,脸色带着甜甜的笑,眼神却冷峻如冰。
他看向床上的人,盯着辰末允纤细洁白的玉足,笑得更孟浪了。
辰末允将脚缩进衣服里,丁玲丁玲的声音响个不停。
“殿下,你答应让我走的。”他抱着双膝,冷着脸,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安奕承坐在他床边,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舀了一勺小心地将其吹凉,递到辰末允的嘴边。
“有意思吗,安奕承!”
辰末允再也忍不了了,连勺带碗将其打翻。
安奕承也不恼,又从食盒里拿出备用的第二碗,柔声道,“阿允不吃饭的话,孤也不介意强灌下去。”
他将粥再次递到辰末允的嘴边。
辰末允将头偏过去。
“辰末允,别挑战孤的耐性。”他沉声道,透着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我自己吃,你出去。”他还是偏着头。
安奕承将碗放在他手上,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