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裕自然是立刻去找蓝丝了。
红绫和蓝丝离开了五个月之后,突然出现,我们要弄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一时之间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温宝裕离开也好,不然有他在,更加夹缠不清。
我吸了一口气,道:「是我们问你答,还是你自己说?」
红绫也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自从我认识她以来,从来也未曾看到过她有这样严肃的神情过。
她道:「事情和降头术教派的秘密有关,蓝丝说绝对不能对外人说──」
事情和降头教派的秘密有关,我们早就推测过,这时候我打断了红绫的话,疾声道:「那么为甚么你又可以参与?」
红绫的回答,虽然不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可是也令我吃惊,她道:「我不是外人──我加入了教派,是教派中最高层的人物,教主可以特准我参与。」
我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白素有一剎间的怪异神情,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
后来我对她说:「你也太镇定了吧!女儿莫名其妙成了降头师,你也沉得住气!」[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白素道:「我们的女儿,多会了一些本领,何足为奇!」
我想了一想,实情确然如此,只好喃喃自语:「一家人之中,有两个降头师,实在太多了。」
当时红绫说了她已经加入教派之后,我和白素没有出声,红绫接着道:「我话还没有说完,蓝丝坚持不能对外人说,我却坚持父母不是外人。」
我大是感动,叫道:「好女儿!」
对父母而言,天下没有话比刚才红绫所说的更动听的了!
白素也过去搂住了红绫,红绫继续道:「所以我坚持要将事情告诉父母。」
我道:「你的坚持很对。」
红绫的神情更是严肃──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为甚么会如此紧张,她道:「可是蓝丝告诉我,将事情告诉你们,会替你们带来极大的麻烦,甚至于是极大的伤害,至于是甚么样的伤害和麻烦,她也无法知道。轻,一生会不断受各种降头术的困扰;重,会在难以想象的痛苦中死亡。这是因为不应该知道而知道了教派中最高的秘密,来自教派最神秘、最神通广大的一种力量的惩罚。」
红绫说到这里,停了一停。
她所说的情形,很是荒?不经,虽然我向来都接受降头术这种神秘的存在,可是总认为要有降头师施术,才会起作用。像红绫刚才所说的情形,只要她将事情告诉我们,降头术就会在我们身上起作用,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红绫又说得如此郑重,可知至少她相信那会是事实。
我也可以料想到,为了是不是把事情告诉我们,红绫和蓝丝之间,一定有过激烈的争执,这才使蓝丝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了红绫,而且蓝丝一定有办法使红绫相信那确然会是事实,所以红绫才这样严重的告诉我们。
她知道应该将一切情形对我们说,可是说了之后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岂不是变成了害我们?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还没有任何反应。红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爸,妈,是不是要听,要由你们自己决定。在你们没有决定之前,我只能够说:这种神秘的,至高无上的力量,确然存在,我对于这种力量会执行蓝丝所说的惩罚,也绝不疑。」
分别了五个月,我越来越发现红绫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当然和她在这五个月中的遭遇有关,这令我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虽然我还没有开口,红绫又道:「蓝丝说,温宝裕已经对她不谅解,她也许多次想把事情告诉温宝裕,可是想到后果这样严重,所以就算她和温宝裕之间的情形再糟糕──糟糕到了温宝裕完全不谅解她,就从此分手,她也宁愿自己忍受痛苦,而不让温宝裕受砉。」
红绫的这一番话,不但令我发呆,而且还感到了一股寒意。
温宝裕和蓝丝的感情,浓烈炽热如同火山熔岩,实在难以想象两人如果分手,他们各自会承受甚么样的痛苦。
可是现在的情形,正如蓝丝已经感觉到的那么,温宝裕对蓝丝的保守秘密,有一定程度的不谅解。
正由于蓝丝保持秘密,所以温宝裕完全不知道她在做甚么,也就更不谅解蓝丝和汤达旦去打交道,去请求汤达旦为她做事,而汤达旦居然破格答应,这种种情形,就牵涉到了复杂的男女感情,使温宝裕不谅解的程度渐渐发酵膨胀。
从刚才温宝裕听到蓝丝来了,却先去见汤达旦而不是先找他,他因此勃然大怒,立刻要去找蓝丝理论的情形来看,这时候,汤达旦的办公室中,温宝裕和蓝丝可能已经起了严重的冲突!
在这样情形下,蓝丝还是不肯将事情告诉温宝裕,由此可知她确然相信,也清楚知道,如果把事情说出来,后果会更可怕!
虽然我很难设想还有甚么事情会比他们两人分手更可怕,可是蓝丝显然知道。
明白了这种情形,我们是不是还应该不顾一切,要红绫把事情说出来呢?
我吸了一口气,向白素望去。白素的神情也很犹豫──这的确是很难决定。
如果不是有红绫参与,我们完全可以不问不闻。
反正蓝丝是超级降头师,行动一向神秘,她也有足够能力应付一切,不必为她担心。
而现在事情却和红绫有关,我们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我迅速地想了一想,正要开口,白素已经先道:「蓝丝为甚么要把你扯进事件去,难道也不能说?」
红绫很认真地想了一会,才道:「因为我经过妈妈的妈妈对我脑部活动力量进行过开发,我脑部活动力量比普通人强很多很多,蓝丝需要我运用这种力量。」
我更加莫名其妙──绝对无法想象,降头术和脑部活动之间会有甚么样的联系。
我觉得不论后果怎样,红绫既然参与了这件事情,我也应该参与。
(如果我不要红绫说,这个故事是不是可以成立?)
(是不是我可以说,这是一个我难以解开的谜团──如果可以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世界就美好!)
(可惜就算能够过得了四方仁人君子的关,也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我已经有了决定,我向白素道:「我们两人,没有必要同时冒这样的险──」
我话还没有说完,白素立刻道:「对,所以由我一个人听红绫说就好!」
我要说的话却被白素抢了先,我望定白素,白素也望定我,我向她摇头,她也向我摇头,红绫望望我,又看看她的母亲,神情很是不解。
我和白素互望了大约一分钟之久,两人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