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南舟行 顾长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白的时候,她心头情不自禁地颤了一颤。不是因为英俊的叫人心折,仅仅是因为漂亮男人叫她害怕。好在这一张脸于好看之外有一种矜贵,让他稍稍远离了一点“十恶不赦”。那人此时正偏过头在四下张望。

  南舟不认得他,警觉地问:“你找谁?”

  江誉白不料门开得这样快,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长发披散着,一身珍珠灰色的缀着蕾丝边的睡裙,娇娇软软的。一双大圆眼睛,睫毛像花蕊一样四下撒开着,头发也不知道是电过还是天生的自来卷,额边、鬓角蓬蓬松松的。瓷白的脸上散落着几点淡淡的小雀斑,但一点也不觉得脏,反而有一种洋娃娃一样的娇憨——他们哪儿找的这样的一朵交际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南舟看着那清贵的人一瞬间换了副风流的笑脸,他推开门闪了进去,“不是在等我?”眉目一展,笑得双目含春,翩翩的公子哥相。

  南舟再关门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见着人走了进来。江誉白扫见那套学生装,心道不会这么巧还有别的客吧?好在没看到男人的鞋。他边走边脱了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扔。人踱到窗前,隐在窗帘之后,挑起一角往外头看,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他边看边松了领带,一抽,扔在了地上。然后开始一粒一粒解衬衫的纽扣。

  南舟看傻了,“你找谁啊?”

  江誉白转脸瞧她,边解扣子边往她身边走,“等急了,嗯?”余光瞥见了碎冰上的龙眼,衣服脱了一半,拿着叉子径直吃了起来,赞不绝口道:“宝贝儿真是会伺候人。”

  “你怎么吃我的东西!”南舟微愠。但一转念,意识到比这更严肃的问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闯进了她的房间。她下意识摸了茶几上的花瓶背在身后,贴着墙厉声问道:“你是谁,到我家来做什么!”

  江誉白这时候解完了纽扣,衬衫也扔到了地上。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把他身上镀了一层火热的光,宽肩窄腰,立在那里的风流公子倒成了波利克里托斯手下头的雕塑。碗里的龙眼几乎让他吃个干净,南舟恨死了。偏偏那人一点没有自觉,哄着道:“好了宝贝,我知道错了,来晚了,该打。”声音倒是清润的好听。

  南舟涨得脸通红,一拉大门,“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不然我就叫巡警了!”

  江誉白终于放开了最后一粒龙眼,笑微微地走近了,余光瞄见外头走廊人影乱晃。抬手把门压了回去,却没有落锁。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然后轻佻地在她下巴上捏了捏,心头却是一动,滑不溜的,皮肤这样好。

  南舟不理会他的酸诗,更恼怒他的调戏,想也没想扬手就想把花瓶砸到他头上。江誉白早注意到了,半空截下了她的手腕子,用了力一捏。南舟吃痛,松开了花瓶。眼看花瓶要落地,被江誉白轻轻巧巧地接住了。

  “这么好看的花瓶,怎么舍得摔的?”他轻笑着把花瓶放好。“千不该万不该叫你独守空房,今天好好补偿宝贝儿,好不好?”

  走廊凌乱的脚步声近了,不待她开口,江誉白一拖她手腕拖进了卧室,往床上一扔人就压上去,顺手拿被子蒙住了两人。

  南舟拼命挣扎,江誉白紧紧捂住她的嘴,“小姐,多有得罪,江湖救个急吧!”

  进了卧房的瞬间,一看到陈设、氛围,他就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房了。但此时也只能将错就错了。紧密的空间,被子连同身下的人都有一股甜馨的奶香扑面而来,难免心旌摇惑,只得稳了稳心神。

  南舟的大门是被人踹开的,乱七八糟呼啦啦涌进了七八号人。江誉白适时地放开了南舟的嘴,果然她长长的尖叫声差点叫刺破他耳膜。江誉白缩了缩脖子,却也觉得这个叫声应景又好听。伴着叫声,他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瞪住了来人,“谁这么不长眼!”

  床上披散着一大片的长头发,有人在往被子里缩,被翻红浪的。领头的愣了愣,跟踪到这里,本想逮住江誉白私会的人,谁料想他竟然是找快活来的。他咽了口唾沫,“四少……”

  席梦思还上下起伏,是南舟正在踢打江誉白,只是外头人不晓得。这床质量堪忧,吱吱扭扭的响声听得人脸红心跳,又舍不得挪开眼。

  江誉白突然脸色涨得通红,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目光更凶狠起来,简直吼起来了,“是不是要看少爷办完了事儿才走?”江誉白被南舟踢中了要害,疼得脑袋发涨,又不能轻举妄动。但怕她又乱踢要了他的命,只得一边死死压住她一边同来人周旋。“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来人有点心怯,未曾见过他发过这样大的火,哆哆嗦嗦道:“老、老爷现在不大好,夫人请您赶紧回去……”

  “滚出去!”

  “四少,咱们就在外头候着您,您不回去,咱们不好交差啊。”

  “滚远点!”

  “是、是!”来人确定了他的行踪,目的达到,带着人乌泱泱地退出去,然后关上门。

  见人退远了,江誉白这才掀开被子起身。南舟鱼一样从他身下滑出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女孩子毕竟吃了点亏,江誉白不同她一般见识,揉了揉脸,好脾气地笑了,“多谢小姐搭救。”

  态度很诚恳,这下南舟倒没话好说了,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江誉白脱衣服脱得潇洒,如今穿衣服却有点不好意思来,甚至有点羞涩的意思。捡起地上横七竖八的衣服,背着她把衣服穿好,又理了理被子里弄乱的头发往外头走。

  走到了门边,江誉白看了看,门框裂了,锁也坏了。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没掏出钱来,怕是刚才躲眼线的时候掉在了路上,这倒比刚才认错了人更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我回头叫人来修。”

  “不必了!”南舟果决地拒绝了。

  只是江誉白从来没有欠人的习惯。又把口袋摸了一遍,最后想了想,把脖子里的一个奶白的玉坠子拿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放。“今天承蒙小姐相救,下回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拿着坠子来去海安路十七号江家来找我。”说完人走了。待他转身合门,看到旁边的门牌号,这才注意到果然是他走错了门,不禁失笑。

  南舟待脚步声消失,也学着他偷偷躲在窗户后头撩开窗帘,见一群人拥着他上了汽车,前前后后三四辆,浩浩荡荡地开走了。南舟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大门旁蹙着眉头发呆。房东太太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门怕是要重买一扇了。她默默算了算花费,大约真的得上门讨钱去。然后她想